┌──────────────────────────────┐ │第 ≈≈≈≈≈≈≈≈≈≈≈≈≈≈≈ 增│ │ １４ ♀♀ 桃 红 满 天 下 ♂♂ │ │ 期 ≈≈≈≈≈≈≈≈≈≈≈≈≈≈≈ 刊 │ │ 女同性恋与女权主义专辑 │ │ １９９８年９月２８日出版 １９９７年９月５日创刊 │ │ │ │ 北美华人性别与性倾向研究会（ＣＳＳＳＭ）主办 │ │ │ │ 【总编】二言 【编辑】杨青 一菁 刘星 【本期编辑】杨青 │ └──────────────────────────────┘ 【编者按】女同性恋和女权主义的相通点在于两者都不希望恪守传统 的女性角色，争取独立于男性的自立与自强。《桃红满天下》推出本 期增刊，以推进这方面的讨论。 ─────────────────────────────── 本 期 目 录 ─────────────────────────────── ①浅谈女同性恋与性关系 ②寻求共鸣：我们与男性的相互关系 ─────────────────────────────── ◆ 浅谈女同性恋与性关系 执笔：温迪·桑福德 波拉·布朗·多利斯 廖苏苏 译 王家湘 校 ◇ 新的形像 我已学会不再为爱担忧； 而是全身心地迎接她的来临。 用痴迷的心去审视生命的神秘 体验了感情的洪流如江河一样迅疾。 激流的源头如泉水流淌不息 深埋在多重的心底； 我要以全新的面貌在你面前出现 世上任何人也不曾见过。 ──艾丽斯·沃克 在我们的生活中，爱是很重要的。对绝大多数我们所爱的人，我 们与他们都没有性关系，我们仅和其中某些人会有性关系。性关系使 人感受强烈又使人迷惑不解，使人沮丧不安又使人精神振奋，它有可 能带来压抑又可能使人解脱。它们能使我们了解我们自己以及我们所 爱的人，使我们以未曾料想的方式变得彼此更为亲近。它们也引起权 能和弱点的问题，责任和风险的问题。性关系可能是痛苦的；长久的 结合破裂了，一段海誓山盟的爱情却又完结了；你所爱的人故去，婚 姻变成了折磨。然而，绝大多数人需要并向往亲密的关系，因此我们 常常从痛苦中恢复后又寻求新的开始。 这一章我们将仔细探讨我们的性关系。它们给予我们哪些东西？ 我们如何从中得到我们想要的更多的东西？与男性的性关系中哪些东 西是独特的？与女性的性关系又有哪些独特的东西？我们如何更好地 了解我们的性关系以致更尽情地享受它？我们如何才能改变有关年龄、 残疾、性角色、性取向等问题的社会结构和人们的态度──这些可能 会妨碍我们无拘无束地去爱别人、爱自己。 ●开篇的话：性倾向 过去３０年中，越来越多的妇女公开说出作为同性恋者，她们愿 意选择女性情侣和性伴侣。妇女运动鼓励坦诚地公开性倾向，很多主 要与男性建立性关系的妇女，在此鼓舞下也开始谈论她们对女性的性 情感和性幻想。那种每个女人生来就是异性恋者的说法是不真实的。 ３０多年前金西所做的研究表明，大多数人都有指向异性的及指 向同性的情感。一位女性可能在童年的时候曾经与男孩和女孩有过性 活动，或者在中学时爱上了她最好的女朋友，后来又与一个男人结了 婚。另外一个与男人生活了３０年的妇女可能在５０岁时发现她自己 看上了女人。有些妇女终生与男人和女人都有性行为上的，以及情感 上的亲密关系。 当我们知道大多数人都有某种程度的同性感情时，我们开始接受 很多我们曾被告之为很可怕的事情。在我们的家庭和学校中，人们或 者从不谈论同性恋，或者很刻薄地嘲笑他们。这使我们自己对与女性 的某些亲密友情犹犹豫豫。 “我七八岁的时候，就与苏珊成为最好的朋友。我们彼此喜欢， 走路时常常用胳膊互相搂着。她姐姐告诫我们再不要这样做，因为我 们看起来就像同性恋。从此我们就只是手拉手。” 我们渐渐看到社会通过就业歧视和暴力行为来惩罚女性同性恋。 我们的文化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向我们传授一种对我们自己和其他 人的同性性行为的、毫无道理的恐惧和仇恨（同性恋恐惧症）。同性 恋恐惧症损害我们之中的同性恋者和双性恋者，在我们的生活中造成 不必要的困难，它同时也伤害我们之中的异性恋者。恐惧和偏见使我 们敌视那些是同性恋的朋友和家人，使我们失去重要的人际关系。同 性恋恐惧症使我们惧怕，不喜欢在我们个性或外表中某些不够“女性 化”的东西（做事的决断性、肌肉丰满的体魄、体毛、声音深沉）。 它使我们不敢正视那些很自然的对我们有吸引力的东西，它可能使我 们不能选择对我们很适宜的性伴侣。同时它把同样作为女性的我们彼 此分裂开来。 随着时间的进程，随着彼此的熟悉和友谊的发展，我们能够摈弃 同性恋恐惧症： “使我最终摆脱同性恋恐惧症的主要起因是结识了几个同性恋妇 女。随着我们成为朋友，那些我曾经听说过的关于同性恋的种种传说， 诸如：她们就像男人一样，她们要么性欲旺盛，要么性欲低下，或者 专门引诱非同性恋妇女等等，全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她们和其他人 完全一样。” “一旦我对自己承认我也确确实实地有对女性的性方面的情感时， 我就不再对女性同性恋如此惊恐了。就仿佛她们代表了某种我也具有、 但对它又很害怕的东西而已。” “即使在我３５岁成为同性恋之后，我发现我的心中依然有很强 的同性恋恐惧。有时我在与所爱的女人发生性行为后会突然醒来，产 生一种觉得我们刚才干的那种令人神魂激荡的事不太正常的想法袭上 心头。还有些时候，当有些女性同性恋在公共场合中看上去似乎太露 骨时，我也会感到很不舒服。很久以后，我才变得对同性恋或同性恋 主义比较尊重，同时也更加肯定了──也就是说，对我自己更为尊重， 更加肯定了。” 很多异性恋妇女觉得她们本人不认识同性恋的人。然而，情况很 有可能是，我们大家都认识几个女同性恋者，只是这些人感到公开自 己的性倾向没有安全感。 ●使异性性关系成为一种选择 今天有些女同性恋者请她们的异性恋姐妹，重新对异性性关系的 选择是否顺乎自然这一点加以考虑。在我们被灌输了对女同性恋的如 此之深的恐惧的情况下，异性性关系可能是一种自由选择的结果吗？ 有很多残酷的事情迫使我们寻求男人的保护或者对我们独身进行惩罚， 诸如：强奸和性骚扰、毫无例外的对女性工作人员的低工资、寡妇没 有经济保护、对“老处女”的嘲笑等等。当我们想到这些时，当我们 想到卖淫常常是唯一的、能够挣得足够的养家费用的工作这样一个事 实时，我们能够心安理得地设想妇女是自然地被男人所吸引吗？如果 没有男人的女人根本没有安全可言，那么异性性关系与其说很大程度 是自然的，倒不如说带有某些强迫性。 强迫的异性性关系会使我们在没有男人时感到绝望，使我们投入 自己能够找到的、但并不是对我们最适宜的男人的怀抱。它意味着我 们从没有真正的选择的机会，我们从没有机会自问，到底我们是与一 个男人生活更幸福，还是与一个女人一起生活或单独生活更幸福。如 果我们能够自由地提出这些问题，我们也可能最终选择与男人一起生 活，但这时我们是按照我们真正想要的方式做出选择的，而不是按照 社会教导我们应该如何如何去生活做出选择的。 ●对女性同性恋的恐惧以及我们作为妇女的团结统一 有些妇女对加入女权运动犹豫不决，是因为她们的朋友和家人认 为，做个女权主义者就意味是女同性恋。极端保守的政治团体和宗教 团体对这些恐惧推波助澜，他们将所有的女权主义者描绘成对男人怀 有极端仇视的同性恋者或未来的同性恋者。他们利用同性恋恐惧作为 工具将我们分裂开来，促使我们彼此不和，他们借此来消耗我们的能 量，破坏妇女运动──这个以建立一个对每个人都更为公正的社会为 目的的运动──的团结统一。另一方面，有些为同性恋的合法性、为 社会对自己的接受而斗争的女同性恋者给人一种印象，似乎“正常” 女人比起同性恋来说，较少具有女权色彩，或“真正”的女权主义者 决不会与男人站在一起。作为一个具有各种不同的性行为选择的妇女 的总体，我们希望在这个社会中所有妇女都具有足够的安全感，使她 们不去相互指责他人做出的选择。我们敦促更多的同意女权主义目标 和理想的异性恋妇女，公开申明自己是女权主义者，当具有不同性倾 向的妇女都能在妇女运动中找到友情、找到发展、找到力量时，妇女 运动就将成为推动社会变革的更强大的动力。 ────────────────────────────── ◆ 寻求共鸣：我们与男性的相互关系 执笔：波拉·布朗·多利斯 佩吉·纳尔逊·韦格曼 梁伟 译 王家湘 译校 在与男人的关系当中，值得我们珍视的是什么？下面是一些妇女 的回答：★ “最值得珍视的是我们有着长期亲密的关系，相互尊敬，相互爱 慕，相互支持。在我环顾周围人的关系时，我认为这是个小小的奇迹。 但是我也发现我丈夫有很多感情上的弱点，如感情脆弱。这一弱点， 我过去认为只有女人才有。同时，他也发现他缺少我身上的某种力量。 关键是要花费时间逐步建立信心、信任、慰藉和温馨。”（４０岁， 结婚２０年） “尽管我有很多极好的朋友、我热爱的工作，而且还可以跳舞、 养我心爱的猫什么的，但生活还是很孤独。很简单的事情可能突然看 起来很难……比如找个人一起去自动洗衣店。自从和马克相爱后，我 的生活方式并没有什么改变，但我的感觉大不一样。我们相依相恋， 互帮互助，超越了日常生活中的甜酸苦辣。不论有多少有待我们解决 的争端，只要有他在身边，就好像在我和艰辛的生活之间添加了一个 巨大柔软的缓冲物。”（单身，２５、６岁） “寡居生活的艰难在于失去了生活中的夥伴。我对丈夫来说很重 要……当我情绪低落时，就去向他倾诉；当我快乐时，他也咧着嘴笑。 在我整个婚姻生活中他给过我无限的支持。我不再拥有这一切了，这 是难以估量的损失。我只有更多地依靠我的其他好友来弥补了。我有 一个密友，我随时能打电话告诉她：‘我有些烦恼事，我得跟你说说。’ 我和我的孩子们也很亲密，但我需要十几个密友来填补失去丈夫的缺 憾。”（６８岁，寡居３年） “对于我做些什么、工作和兴趣，他都深感兴趣。我以前的男友 没有一个能和他相比。对我来说，绝对关键的是我爱的男人要理解女 权运动，而且能在日常生活中加以实践。相互合作与帮助，经常对性 别问题上的旧框框提出质疑是关键。不光有这种认识，行动上也要体 现出来，比如收拾屋子和洗碗。不仅是谁干活，而且还包括谁考虑什 么事情应该干。”（３０岁，已婚１年） “我婚姻中最美好的事情，就是我有一个真正知心的朋友。当你 们在一起共同做了很多事情后，你们就会对道德伦理有了一种共同的 理解，而且非常重要的是还共有一种世界观。我很信任我丈夫。”（ ６０多岁，已婚３９年） ★本章主要是基于中产阶级白人妇女的经历写成的。我们希望，当你 们考虑与男性的关系时，此文章会对你们有用，并能引发出你们的讨 论。在这里，我们并不认为我们在对或为生活经历非常不同的妇女讲 话。 一、个人的是政治的★ 我们想与他人亲近－－让自己在他们面前显得重要些，在需要他 们的时候可以指望他们，渴望感到安全；能爱与被爱──这种亲密关 系对我们的幸福和健康至关重要。为满足这些愿望绝大多数女性与男 人发展亲密的两性关系。随着年龄增长，我们发现这样一个模式：家 庭和社会希望我们结婚并生儿育女；男人应该挣更多的钱，有更重要 的工作，更富逻辑性；我们女性应该做饭、料理家务，对感情和人际 关系更敏感。事情就应该是这样，当生活合乎这种模式，我们似乎就 该感到快乐幸福。 在过去２５年中，随着女权运动的发展，我们开始对这种观念提 出质疑，并肯定了女权运动的一个基本原则：我们的生活、工作、思 想、感觉、希望是重要的，和男人的一样重要。社会应作出调整以反 映并支持这一信念。我们看到，我们文化中大多数异性性关系反映的 是约定俗成的、落后的性别角色观念。在互相交谈──开始是试探性 的──关于我们的生活、不满、困惑时，有的时候愤怒会开始结晶， 并成为新的被表达出来的感情，对我们各自的生活产生不同的影响。 当我们中有些人与丈夫或情人一起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时，一些无法 适应我们的新观念加以改变的长期存在的关系破裂了。另一些人在群 落生活的环境下共同生活，决定不结婚或选择只和妇女生活在一起。 尽管我们对两性关系的审视导致了各种各样的“解决方式”，还是有 一些妇女把女权运动等同于憎恨男人、拒绝婚姻和家庭，这些妇女中 不少人不愿与妇女运动认同。 然而我们中许多人决心要找到能按我们的女权主义观念行事，而 又不必放弃与男人的亲密关系的办法来。失望与愤怒并不意味着我们 想结束这种关系，而恰恰是坚定了改变这种关系的决心。 ★译者注：这是美国６０年代后妇女运动提出的口号。它意味着私人 生活中也存在着不平等的权利结构。妇女的解放要从个人身边的事做 起，要从私人生活上着手解决男女不平等的现象。 “在我研究妇女问题时，我的愤怒常常能找到适当的宣泄，我把 愤怒不是指向我生活中的某些男人，而是压迫女性的根源。在男人和 那些羞于参与女权运动的妇女之间，我更恼怒后者。” 我们不打算提出什么“理想伴侣关系”的固定模式。我们如何与 人交谈、娱乐、打架、工作和做爱，不取决于任何外来处方而取决于 我们的本性。我们却要提出不应以我们的丰富多彩的个体为代价来建 立两人间的亲密关系。我们不应简单地把彼此看成是一个整体的两部 份，各自有着自己不可改变的领土，而要看做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决 定建立亲密的关系，在一起建立起新的东西，互相交织──互相丰富 对方，而不阻碍任何一方的发展。建立一个平等关系并不意味着创造 一个能指导我们未来的一劳永逸的宏伟蓝图，而是一个彼此商讨、调 整、再商讨的持久过程。 对于大多数情况来讲，多少都会有一点缓慢的变化。在一个讲究 效率、重视目标的技术影响极大的社会里，这些小而慢的适应和调整 过程既不被人知道，又不被人重视。我们生活在一个“一次性使用品” 的时代：当一件东西用坏后，丢掉它再买一个新的。当我们谈到承诺 时，我们不是指不惜任何代价去恪守对一个关系承诺的传统压力，它 常常意味着要放弃我们的需要，容忍那些空虚或虐待性的关系。我们 指的是一种有助于关系发展的真正承诺。我们在改善这种关系时，一 时会遇到一些困难。它包括着风险、不断提出问题，而不总是等着最 好的时机才提出问题。它还意味着在要求男人改变的同时，我们自身 也要乐于做出相应调整。我们并不总能肯定知道事情会怎样发展。有 时我们尽了最大努力，关系仍旧破裂了，有时这未尝不是件好事。尽 管在两性之间存在许多导致紧张的因素，如：个性差异、家庭背景、 种族文化差异、社会等级差异、疾病、经济压力等。本章着重讨论由 于生活在性别不平等和局限性很强的性别角色定义这样的文化中所产 生的紧张压力。当我们为两性间平等的关系努力时，我们实际上是在 逆流中游泳。 我们的文化强调个体的重要性而不强调集体，同时也教育我们， 要我们相信我们的个人状况与问题，都来自我们自身的品质、我们的 过去、个性以及我们自觉的选择。这使得我们许多人忽视性别、人种 和社会等级观念等社会因素对个人选择的影响。女权主义洞察“个人 的是政治的”，这表述了我们的信念──看来个人问题常常反映更重 大的社会问题。 本章讨论的是我们的前景及我们的文化价值观，文化期望和结构 如何影响我们和男性间的亲密关系。在本书的前几版中，我们着重谈 男女配偶关系以外的可能关系。在本版中，我们审视异性配偶关系中 的内涵，因为许许多多的妇女仍生活在异性配偶关系中。 二、独居 一些女性喜欢独居，她们或在不必生活在一起的情况下，把情人 纳入自己的生活轨道，安定地生活下去；或在毫无浪漫的感情牵扯的 情况下生活。对于我们当中事业心较强的人，或刚刚从关系终止的悲 伤中解脱出来的人，或者养大了子女的人，独居是一种积极的、富有 创造性的、平静的生活方式。 “即使我在情网之中，我也不可能围着男人设计自己的生活。我 还有那么多想做的事情。我曾有过两个丈夫。现在３个孩子都长大成 人了。我自然还常常想他们，但已不像他们小的时候那样了。现在， 我可以集中时间精力做我想做的事情了。” ◇ 孤独是同床伴侣 现在孤独是同床伴侣，是一颗昂贵的宝石， 是她们希望的一个强盗，一个银发女郎， 它比男人更好。 孤独是一份厚礼，她开始并没意识到， 它初次降临时 被锁在卧室里、呆在楼下，不愿让它来陪伴进餐。 她熟悉朋友们甜蜜的面孔， 她不相信 睡在她的镜中，躲在她的声音里， 藏在她深陷的用手覆盖着的眼窝里的孤独。 孤独是那么富于耐心 只要牵起它的小手， 它就回报给你 歌声、小诗、图画和舒缓的 呼吸，回报给你深沉隽永的平静 安祥，比落日更深情， 孩子们围坐在她周围，像围着 温暖的壁炉。 此时 孤独无声潜入 什么都不要 只为女人和男人留出 与她共享的空间，现在 晨曦中 孤独在家把她迎， 等着把自己一切的一切 全部奉献给她 并且无所求 并且永远不会对她加以拒绝。 －－朱迪斯·Ｗ·斯坦伯格 然而，在众人眼里好像只有成家才是“正常”生活，因此独身并 不容易。 “独身女人……没有家庭和对家庭的责任支撑着她……她做出了 一个决定，这个决定使她与多数人认为是生活的许多事情割断开了， 她做出这个决定是为了别的既无可靠性又触摸不到的什么东西。怪不 得这样一个人会总是被焦虑所陪伴！” 有人对美国３６个州的独身男女做过一次调查，发现独身最大的 优点是自由，缺点是寂寞。被调查的男女都认为做独身女人比做独身 男人难，这是因为： ■女性的性自由和社会自由比男人少； ■离婚女性更常有抚养孩子的责任； ■女性易受虐待或暴力伤害； ■女性收入比男人低，社会流动性比男人小； ■社会观念使女性觉得如不依附于男人会受到非议。 研究发现仅有１／３的独身男人和１／５的独身女人喜欢或向往 独身生活。其余的人则把它当做过渡时期，做些以前做不了的事，或 寻找新伴侣。 在伴侣关系当中，特别是在异性同种族的婚姻关系中生活，存在 着强大的社会压力，这些压力从很早就开始形成。我们少女时代的故 事和电影都以罗曼蒂克式的婚姻和永恒的幸福为结局。亲戚们在我们 ３－４岁时就问我们要好的男孩子是谁，在我们２０岁时又问我们打 算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直到最近，不结婚、不要孩子才开始被社 会接受。不过，要过有配偶的生活的压力依然存在。的确，“关系” 这一概念具有一种过去只赋予婚姻和核心家庭的神秘感，即使是离婚 或丧偶以后，朋友们仍认为我们在寻找和另外一个人建立关系，女同 性恋和异性恋的妇女都认为只有成双成对才能幸福。 “一想起我在酒吧里和聚会上花那么多时间想能遇到一个合适的 人，我就生气浪费了这么多精力。我本来可以利用这些时间和精力， 来开始自己的事业或读个学位。” 我们的社会是建立在认为家庭将满足我们对亲密和持续关系的需 要的基础上的。关系密切的朋友只能围绕着一对对配偶来组织计划自 己的社交活动。 “我离婚以后，继续和所有女伴交往，但是，我注意到她们只是 请我吃午饭。在晚餐时间，她们的丈夫回到家里用餐时，他们就只请 成双成对的人了。好像到了晚上，我就成另一类人了。” 在夫妻关系中还有经济压力。女性在工资待遇方面受到严重岐视， 在经济上没有安全感，而且还要超负菏工作。 “我已独身１０年，而且在我周围有很多这样的朋友。我们交往 自由，有时同时和几个人有密切关系。现在突然每个人都结成对了， 我认为这是经济因素造成的。我的许多朋友都是教师和社会服务人员， 她们被辞退后，要失去养老金和医疗保险。当人们缺乏安全感时，就 愿意找个伴儿。” 很难想象老年独身时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方式──可以和不同的伴侣相处，或者谁 也不找，按自己的生活节奏生活。我感到这样充满了力量、幸福。但 有时在半夜醒来之后，我看到自己年老又孤独的时候，觉得十分害怕 和空虚。” 对老年人的岐视使我们害怕衰老，因为我们认为人老了以后没有 朋友，也没有自己的群体，一个没有伴侣的老人肯定会很孤独；对我 们大多数人来说，由于暴力和性骚扰，孤单一人确实十分危险。 由于害怕孤独，我们常常很快堕入一种关系之中，继而又觉得这 样做太仓促了，找的伴侣对我们来说可能并不合适。我们放弃了太多 我们真正想拥有的东西，对“关系”的极端渴求也削弱了我们的力量。 具有一个群体对独身女性来讲至关重要。我们可以建立一种陪伴 终生的、坚不可摧的亲密友谊，从而使孤独和衰老不那么可怕。 “我希望能和丹一起变老，但他长我１８岁，很可能先我而去。 于是我想象自己和玛吉一起变老──她是我近１５年来最好的朋友。 想到我们两个人作为老太婆在一起，很让我高兴。” 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比起过去女性可以按多种方式工作和 生活。承认许多妇女感到孤独，承认我们能互相支持过独身女子的生 活或寻找伴侣，这是很重要的。尽管我们不愿意迫于各种压力去找伴 侣结婚，但我们也不愿意让朋友们认为我们喜欢独身。要由我们自己 决定是否让人们知道我们愿意结识某人。当我们的群体重视我们时， 我们更爱自己，当我们愿意去找一个伴侣时，就更有可能找到一个对 我们适合的人。在家人和朋友的爱心和关怀之下，我们就不那么容易 陷入不平等的关系中，更能抵制成为配偶之一的压力。 “当我和情人分手时，我很幸运还有不少热情的朋友，她们会拥 抱我，拍拍我的肩，给我支持，给我鼓励。然而我感到缺少了那种极 其亲密的全身接触，但我不想仅仅为满足皮肤饥饿就仓促地重新开始 另一种关系。解决办法之一是隔周去做一次按摩，做上几个月。” “我妹妹订婚时，我父母为我们每人买了一套漂亮厨具。他们说 他们爱我们俩，想通过为我们各自的家买点东西，来表示对我们各自 生活方式的选择的支持。我心里感到很充实，因为我理解他们的意思 是：‘这是你们的生活，我们尊重你们和你们的选择。’” 她深深热爱的是她的工作 朝阳伴她上路 驱车驶过的路湿漉漉洒满金黄 她也深爱着小儿子 他在小床里 装睡，等着抚摸她的面颊， 她的金发、碧眼、淘气、反对独断专行的 女儿毫不犹豫地 说出“它妈的”， 她甚至还爱着离她而去的前夫 她虽然也热爱，但差了一等的是 亲吻她把舌头探到她嘴里的男友们 他们使她快乐地笑到深夜， 在电视上演芝麻街节目时 和她上床，送她的孩子们 上学校，或从未见过她的子女或 从未见过小孩，她的那些会变戏法的、 一天又一天只在心里描绘美景的。 在冬日的海滩与她漫步的 带她钻入珊瑚礁中去的男友们。 她怀着几分难为情喜欢欣赏的是 她贴满在屋顶的隐约闪耀的小星星和彗星 想到丈夫的情人床上的癞蛤蟆 她的铃鸟发出瓷海铃的叮当声， 她的贝壳、彩粉、鹅卵石、羊拐， 串串羽毛、印度长裙、轻柔的紫色围巾， 在大雪覆盖的湖面上滑雪，她的儿女赤裸的身体， 夏季旷野的强风，夜的脚步 伴随鱼鹰呼唤 她需要并给她以支持的是 她渴求姐妹之爱乞盼友谊之网 当她日复一日走在钢丝上 有时她走得那样轻松， 有时钢丝把脚压出深沟， 有时极度疲惫的她靠梦境支撑， 当她从这钢丝上跌下来时，女友会 绷紧她们看不见的网来接住她。 她在网上弹跳、呼吸 弹跳并把她们力量中的每一根纤维 织入她自己的身体，弹跃，能使她自由 再一次从她们身上弹起一只黑色的小鸟 冲入体育场的灯光，扑向人群 然而冲入云端，青紫色黎明中的一个小点。 ──朱迪斯·Ｗ·斯坦伯格 三、探索异性恋关系中的主要紧张区域 （一）走向关系中的权力分享 各种各样的力量都在我们与异性的关系当中起作用，如个人的、 躯体的、精神的、社会的、经济的和政治的力量★。然而，女性和男 性分属不同层次的权力集团，由此导致的不平衡不可避免地影响我们 的思想方法、行为和相互间的关系。在婚姻和性伴关系之外，人们如 何看待我们个人，将不可避免地影响我们在这些关系中的感受。直到 最近，“理想”的异性婚姻关系仍是男人在经济上供养女性，并和女 性分享他的地位；作为回报，女性服待丈夫，作“贤内助”，处理家 务，保证男人不为这类“低下”杂务所干扰，实现他的社会角色。与 此相反，我们所希望的配偶关系是互相支持，双方在家里、家外都担 当角色，任何一方都不要靠另一方出付出"代价"而获得权力。 ★其中一个主要部份是通过生育权和性选择权利来控制我们的身体和 生活。 （二）社会和经济力量 说到政治，人们常想到与大的集团和国家有关的权力关系。在生 活中，其实还有一种与亲密关系有关的政治。不管我们对恋情多么投 入，也不管彼此怎样试图平等相待，认为具有广泛基础的社会舆论和 无所不在的惯例行为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太天真了。如异性恋 关系中的矛盾就不只是两个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被认为是在社会上平等 的人之间的矛盾，而是两个在法律面前具有不同地位的人（特别是如 果这两个人是夫妻的话），两个有着不同的权利和特权的人★。男人 比女人享有优先权，已经彻底渗透到了绝大多数社会习俗当中。钱是 这个社会中最为常见的权势的根源，是地位和社会力量的标志，所以 毫不奇怪，给家庭或两性关系中提供经济来源的人就拥有较多的权利 ★★。 ★我们仍需要权利平等修正案做到法律面前真正平等。 ★★对已婚夫妇的调查发现：有工资收入的妻子们在家庭决定权方面， 比无工资收入的妻子们拥有更多的发言权。 这个社会对男人工作的重视和付予的酬劳多于女性。绝大多数女 性的收入低于男性（女性收入平均为男人的７１％）。 由于男人挣钱较多，因此在双方关系中男人具有权力。如果一个 男人滥用这一不平等的权力，在关系初期他的表现可能是让女方觉得 要感激他，并暗示女性用性爱来“回报”他。如果他这样做了，要提 防他。一位４０岁的离婚女人说： “一个男人约我出去，到第二三次约会时他就想和我睡觉。我告 诉他，我不想这么仓促就发展到肉体关系。他嘟嘟囔囔地说：‘我只 不过想知道，我这样做最后能不能得到回报。’” 一些男人暗示了不堪约会的经济负担，可是在女方提出各自付款 时又不愿放弃与付款俱来的控制权。也有一些男人要灵活得多。一位 ２０多岁的独身女人告诉我们： “我和男人约会时，我都坚持各付各的。现在和我在一起的男人 收入比我多得多，他也愿意把钱花在令人开心的事上，我们常常争论 哪些是我们两个都能付得起的，而他觉得这就把我们局限在只有我付 得起的那些事上了。有时候我们妥协，他请我，以便我们能做一些不 同一般的事。” 对大多数人来讲经济独立是很重要的。作为女人，传统观念使我 们认为挣钱的工作是次要的，作为妻子和母亲的工作才是第一位的， 认为外出工作和做母亲是相互排斥的选择。如果工作的话，也是那些 与看孩子差不多的低薪的“女人”的工作，如小学教师、秘书或服务 小姐。这些薪水永远比男性低得多★。当女性不能和男人挣同样多的 钱时，她（或他）大概就会认为她的工作不重要。当孩子出世后，她 或他也会认为她工作不工作无所谓。搬家时，她的工作也不算他考虑 的范围之一。为了工作而打乱家庭日常安排被视为不值。即使以相互 平等这一理想方式开始生活的夫妇，女性也是越来越迁就男性。由于 收入不平等，男性可能认为支配是他的权利。如果女性想改变这种现 状，她必须改变男性的思想和社会偏见。 ★由于性别歧视和性角色的固化，女性劳动者的４０％分属于四类“ 女性职业”。这些包括教学在内的职业报酬很低，按这些职业平均工 资算，如果一个女人带一个孩子，她们将生活在贫困线以下。 一个３０几岁的妇女说： “我买了东西，即使是为了家里买，我也害怕告诉罗恩。告诉他 后，他会生气地说：‘我们买不起这个。’但实际上他想说的是我不 该不和他商量就买东西。我害怕告诉他，是因为钱是他挣的，不是我 挣的，即使是如果没有我在这里持家和照料孩子们，他也不可能出去 挣钱。有时我想找一份工作，自己挣点钱会是解决这个矛盾的唯一办 法。但我意识到，尽管我们需要这能多挣到的钱，罗恩仍强烈反对我 出去工作。他害怕到那时候，他就不得不以不同的方式对待我了。” 这不是个简单的在怎样花钱上的分歧，它提出的是家庭内部谁拥 有决定权的问题。 “我们刚结婚时，我挣得比扎克少，但也够养活我自己的。自从 ７年前，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我就只能业余打工了，工资很低。我 们无法两个人都找到非全日制的工作又能挣到足够养家户口的钱。我 们都不愿在孩子小时把他们放在全日托的幼儿园里。现在两个孩子都 上小学了，我又想出去找工作了。扎克一直把我的工作看得和他的一 样重要，但是实际上，我为照看生病的孩子留在家放弃工作的次数比 扎克多。他的身份主要从工作中得到，而我则主要来自当一个好母亲。 我现在想改变这些，真正做到地位平等。” 妇女要获得和男人平等的报酬或平等的工作还需很长时间。在此 之前，我们要在和男人的关系中坚持双方所做的贡献都要受到同等重 视。 （三）发展个人的能力 我们指的“能力”是：自力更生，有闯劲，能挣钱养活自己，独 立和自信。社会让我们去找具备这些品质的人，然后不折不扣地依附 他们（如果你成不了这样的人，你就嫁给这样的人）。好像通过这种 方式，我们就变得完整了。与一个男人建立一种亲密关系好像不应只 是丰富我们生活的一种方式，而应是我们作为完整的成年人的身份的 基础。把我们与什么人关系密切和我们是什么人混淆了起来。因此我 们面临一个两难的处境：为了使自己感到更强有力，我们中的许多人 遵循一条大多数人走过的路，找个男人，然而这样做时我们就进入了 一个只会破坏我们自身力量的角色之中。 那么，什么是身体强壮呢？我们很多女人受到的教育是：身体强 壮对女人来说就是“没有女人味儿”。而对男人来说则是力量。这种 力量产生一种无声的威胁，引起各种各样的问题，从性生活中感到被 压倒到争论中被吓倒。由于我们生活在一个暴力社会里，所以有这种 感觉毫不奇怪。让我们共同摆脱那种缺乏体力和能力的传统文化赋予 的女性形像，学习新技术，使身体强壮起来，建立女性的自尊！ “在５４岁时，我开始全身心地学习空手道。我过去早就为武术 所吸引，只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去试。我在打破多年的现状，加一样非 正统行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在我整个婚姻生活中，我一直不能勇敢 地面对我丈夫。学习空手道也许会帮我变得硬气点儿。我丈夫对我参 与这种‘男性化’活动十分不满，但我还是坚持下来了。” 我们女性常常小心翼翼，用一个微笑开始讲话，或者先说上一通 自己很抱歉，对所讨论的题目了解甚少。男人则学会了直截了当地表 达他们最有力的论点，而对自己有保留的地方只字不提。 “对我来说，最难的事是在有意见分歧时坚持自己的观点。我往 往开始时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可是后来，越听维廉辩解（他总是很自 信）他的观点，就越对自己的看法没有信心，对什么是对的就越糊涂。 有时结果我大哭一场，而其实我真正想做的是为自己进行斗争。过后 我十分生气，是一种闷在心里的愤怒。在那种时候我甚至都不想和他 发生性关系。那是因为我仍为在斗争中不能坚持自己的意见而生气， 而我知道不和他发生性关系能触动他。” 尽管医生和心理卫生专家在传统的有关性与婚姻的书中，常“责 备”女人们在为某事生气时采取性控制的做法，他们却从未认识到当 直接方法行不通时，这是最佳的间接行使权力的方法。 社会的灌输使我们对拥有权力这一想法感到不舒服（拥有权力和 身体强壮一样被看作没有女人味儿）。而当我们按人们希望的去做时， 我们也就几乎放弃了所有的权力。 “我总是围绕拉里来安排我的生活。我们开始共同生活时，我刚 开始我的教学生涯。不久，他在外地找到了一份工作，我就跟他搬到 那儿。后来他想要孩子，对此我并不太上心，但是他非常想要孩子， 我又做了让步。后来我们又搬家了，这次搬到了一个富人区的一所高 级房子里。我没有车用。我们只有一辆车，总是他用。我感到十分孤 独。孩子们成了我生活的中心。我深深地爱着孩子们和我丈夫。好几 次我想利用业余时间回学校读个学位，可拉里不让──他不想让收拾 屋子和照料孩子的责任落到他头上。他说他很高兴供养我们。我对他 一百个放心。后来有一天在孩子很小的时候（我们的孩子连１岁也不 到），我才知道了一件使我十分害怕的事……，他和别的女人已经私 通一年多了，她们是他在作为监督员的工作岗位上遇到的职业妇女， 都非常聪明，有能力，没结婚，而且小我１０岁左右。 “当我和他对质时，他说我缺少‘情趣’，总是叨叨家和孩子（ 当然，因为那就是我的世界）。他说那些女人有趣得多，因为她们有 职业生活，更懂人情世故，比我对他工作中使他感兴趣的事知道得多。 他并没有这么说，但我感到他很讨厌我，我老让他多关心一下家庭和 孩子。我一说他，他就跑到那些女人那儿去。寻找她们身上具有的而 他不让我发展的东西。年轻时，我没有看出围绕拉里生活会出现什么 问题。现在我明白自己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当我开始攻读研究生学位时，我雄心勃勃地要立志成为这一领 域的真正知名的学者，幻想成为国会议员甚至总统顾问。和戴夫相爱 后，我发现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大部份时间都与戴夫在一起。他需 要我对他的工作全力支持。我们在同一领域，我可以一面给他很多帮 助一面学习，但把我自己的雄心壮志束之高阁有两年之久。毕业时， 我想留在城市里，那样我可以不离开戴夫，我甚至梦想做些要求不那 么高的工作，每周只干３天。 “我们分手以后，一切可能的选择又出现在我面前，我可以重新 考虑当年的雄心壮志，想到实现自己幻想的可能真有点让人害怕。” （四）传统角色及其超越 生活中的角色就像剧中角色一样。我们按我们儿时所学的台词， 去学会如何做一个性伴、妻子或母亲。按剧本生活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不必每一天都从零开始去创造生活，但也可以使我们不加思索就进入 了一个固定角色。 性别角色中的某些特质常得到强化。当我们的言行与传统模式不 合适时，我们就可能受到指责。就男人而言，自以为是、过份肯定的 表现被认为是具有“领导才能”。对女性来说，则是“放肆”。女性 关心助人是“温顺”；而对男人，则是“软弱”★。 ★一项对“心理健康专家”的态度的测试，要求他们分别写下一个成 年人、一个健康男人和一个健康女人的特徵，发现健康男人和成人的 特徵是相似的，但是健康女人的特徵却和“健康成人”的特徵不同， 且常常互相矛盾。怪不得女性会经历如此多的角色冲突，在协调人们 对她们互相矛盾的期望上有这样多的困难。 每一个伴侣都是带着形成各自性别角色有关的经历、信仰来开始 他们的关系的。我们当中很多人生长在传统家庭里。另一些人则生长 在经历过死亡、离异、双亲之一移民、战争、失业等环境中，需要分 担或改变原来的性别角色。 “在我小的时候，我爸就离家打仗去了。我妈带我搬到了姥姥和 姨妈家。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一直目睹着这些女人如何在多年没有 男人在身边的情况下生活。” 一些父母错误地认为，他们对我们的教育是男孩所能做的女孩子 也能做。实际上，他们给我们的是一个混合信息。 “我成长在一个认为男孩和女孩没有差别的家庭里。家里人总说 男孩和女孩是平等的，我们５个人在晚餐时总是进行激烈的、广泛的 讨论，以及没有限制的、引人思考的、理智的辩论。可是后来我发现 在我爸和我们争论时，我妈老是在清理桌子。有时，我爸还让我妈给 他端咖啡。这些都影响了我的婚姻。我觉得我在智力上和史蒂文一样， 甚至比他强，但是如果为了自己的工作，需要我的家人做出调整时， 我仍然觉得不安。” 没有人告诉我们性别角色是源于感情。教给我们性别角色不是出 于感情和传统，而是因为这使我们适应于现存的社会结构。当我们努 力奋斗谋求改变我们的关系时，我们必须同时尽力消除我们工作场所 的性别歧视，在社区建立托幼机构，结束妇女依然面临的法律上的不 平等。在这样一个转折时代，我们的责任，是把我们所希望具有的那 种两性关系，放入一个可能不支持我们的理想而且常会积极反对这一 理想的社会中去。 接受性别角色定式有什么后果呢？ 在传统的角色结构中，女性构成给男人提供支持的一个系统；女 性要独立谋生或发展自己时却得不到任何支持，这就使得我们无论在 感情上还是经济上都很脆弱被动。成千上万的在家庭从事理家的女人， 把生命中的大部份时间，花在抚育他人身上后，被抛在一旁，没有经 济来源和能使自己得到雇用的技能（其实绝大多数人有技术，但由于 年龄和性别的歧视，以及由于理家技能不受重视，而实际上这些能力 和专业及管理技能是类似的）。目前，离婚率是５０％，而离婚赡养 费实际已不存在了（收入落差依然存在），女性比男伴寿命长１０～ ２０年（活着的丧偶者８０％是女性）。通货膨胀率使得一人工资抚 养两个成人和孩子的老方式只在少数“精英”的家庭里行得通（只有 ７％的家庭遵照那种老式的、以丈夫为家庭唯一经济来源的模式）。 传统的女性只作男性的支持角色，是对妇女的极大威胁。 从最开始遇见男人，我们就扮演着角色。如果我们想使这个关系 发展下去，继续约会共度时光，同居或结婚，生儿育女。在迈向关系 稳定、互相承诺的每一步中，我们都承受着担当传统角色的压力。多 年行之有效的结构和安排，可能由于孩子的出世而受到挑战，甚至瓦 解。 如果我们放弃挣工资的工作，不仅仅失去经济独立，而且还丧失 了我们作为挣工资人的社会地位、单位朋友们组成的团体，失去了外 部世界认可的基础。我们会感到不那么有能力，不那么受人尊敬了。 我们几乎完全依赖于伴侣和孩子们。当我们想和伴侣平等分摊工作和 照顾孩子时，由于缺乏令人满意的托儿服务机构，缺少报酬优厚的业 余工作，再加上严重的性别歧视，限制了我们挣钱的能力。这一切都 导致从做了母亲起，很早我们就从职业妇女逐渐移向了传统角色── “家庭妇女”。 我们相信，只要大多数照顾孩子的工作还要由妇女来做，这会对 我们的生活和机遇产生根本性的影响，从而影响后代以及后代的选择。 （五）从我做起，从小做起 改变那些固定的角色可以从小事着手做起。我们可以设计一个积 极的行动计划，花些时间掌握工作技巧，想办法做些既能引起我们的 兴趣，又能带来收入的事，不必对需要离家一段时间的工作机会机械 地加以拒绝。我们能中断令人不爽的关系，或努力改变伴侣的态度， 改变二人间关系的结构。 “所有的孩子都长大到能承担一些家庭责任以后，我准备开始一 份全日工作，对我来说变化是从这时开始的。我知道我应使马修成为 一个积极参与者，尽管他更喜欢被动的什么事都由别人给他干。我把 家里需要做的所有事情列一个单子，这个单子有好几页，越来越长。 等我花了几个星期把它们全写下来之后，可以清楚地看出：家务９５％ 是由我做的。怎么老是我做家务？于是我决定'罢工'了。我们开始研 究在家务、烹饪和子女抚育方面更平等的分工。马修说他不愿干他不 想干的事，这搞得我们很痛苦。但是我对自己说这是值得的，因为这 是一个开端。我已经做好了进商学院学习的准备。开学前半年，我决 定教孩子们学习如何使用洗衣机、乾燥机；如何做简单的饭菜、刷厨 房地板、清洗浴室。我们列出了要干的家务活儿的单子，要求每人每 周必须做一件。他们做饭，我在他们身边，在他们需要时提供帮助。 全日制商学院的学习一开始，我立刻就觉得功课很重－－我奋争着， 比我想像的还要充满了竞争性。每天下课后我不回家，参加学习小组， 直到深夜，周末也在学习小组。孩子们发现夥伴们的妈妈没有给她们 的孩子布置那么多活儿，就开始抱怨。我们生活中都需要秩序，可我 们着实乱了一阵。第一年过去后，我们的生活步入了正轨。这就是我 走出家庭小天地的真实故事，我不会再按照以前的那种生活方式生活 了。” 为了建立相互支持的关系，而不是一个伴侣只起支持另一个伴侣 的作用，我们必须认识到在分担家务（如轮流打电话找临时照顾孩子 的人和轮流付账）和分担决策（这是一个全局的考虑，如知道什么时 候需要找人临时照顾孩子，什么时候孩子需要看病，长期的经济安排 是什么等）方面二者是有区别的。 在男女双方都工作的情况下，我们仍以男人做长期性决策的模式 生活，因为直到最近，女性还没有习惯于做长期性决策，认为男性更 适合于做决定。妇女善于省小钱：利用购物券买减价商品，一天又一 天地节约下一些小钱来，但却不处理自己未来经济保障的大问题。中 产阶级妇女总是被灌输总会有人来照顾她们的思想，而来自劳动阶层 的妇女常常学会自给自足，但绝大多数女性收入都不富裕，难以攒钱。 中产阶级的妇女常感到承担计划的责任很困难，因为她们无法想象保 险柜会空的那一天，还是让别人去发愁吧，我们的父母过去就是这样 生活的。当我们试图承担更多的责任时，一些亲戚、家长，甚至医生 会指责我们，说我们威胁了男性的尊严。但是，我们许多人发现：当 我们在钱的问题上承担更多的责任时，不仅我们的伴侣高兴，我们可 以更多地主宰我们的生活了。 （六）恋情障碍 “亲密关系是指生活中有一个人，我对他随着时间的推移能做到 真正深刻的了解，他也了解我，在这个人面前我可以暴露自己的一切， 毫无顾忌。” 相互了解深层交流具有多种层面，包括暴露出自己的隐私和弱点， 对某人信任到能依赖他并允许他们依赖自己。 “我们的恋情是细致微妙的，就像在我们之间流淌的小河，只要 愿意就可随时享用。对我来说，一个人能在这样多的方面与你亲密无 间是一笔财富，是十分美妙的事情。” 承诺意味着在早年的激情和相互间的迫切需要转化成了更深的， 但可能不那么戏剧性的爱恋之后，继续努力巩固这个关系，同甘共苦 （这本身也可能很有戏剧性！）。 “我们能被在恋情初期所具有的激情冲动所吸引，不过现在我已 经不是小女孩了。我与男人交往的经历使我明白，激情长不了。但是 我们能再激起它。有好几次，我感受到了和多恩最初在一起时的激情， 但我肯定，激情并不是一天２４小时老有。需要人们做出努力和创造 力的激发，才能在二人关系中保持激情的火花。有时我被别的男人吸 引，但我认为这大半是因为我害怕亲密和要求激情的冲动……还有就 是分散对一个人的过份依恋。我年龄越大就越关心这个人是否会和我 在一起，即使不是每晚都有激情冲动也没关系。” （七）“害怕亲近” 总是指望我们把自己的身份和男人融合在一起：用男人的姓，随 着男人的需要搬家等等。在以前和男人的关系中，我们把自己的希望、 理想和个人身份都融入了我们的伴侣之中，以致我们看不到自己需要 些什么的时候，我们可能会害怕过多的亲近。 “我曾想当他的卫星，围绕着他的世界旋转。让他的生活、工作、 朋友和精力拉着我前进。我不再需要出去工作以建立自己的身份，让 我松了一大口气。这就是最终窒息了我和他，断送了我们婚姻的原因。” 我们经常感受到依赖和独立自主之间、两人良好关系而生的安全 感和各自仍需要自己的天地之间的矛盾冲突。 “在我第二次婚姻中，有一点是十分明显的，由于我年纪大了一 点，也由于罗布本人的特点，我和他的关系比和第一个丈夫密切多了， 对他的爱也深得多。有时他不在家（哪怕就一夜），我都觉得十分痛 苦。这不是‘啊，上帝啊，我不能照顾自己’，因为我有能力照顾自 己，而是感情上深深地眷恋着他。然而可笑的是：我是一位女权运动 的支持者，我想做一个自给自足的女人。但是如果罗布有了什么意外， 那么生活对我来说会是多么痛苦，多么空虚。不是因为除了他以外我 的生活不充实，而是因为某种深度的承诺和感情会受到威胁。” 社会赋予了男性积极的支配性的角色，而赋予女性被动从属的角 色，这加剧了性别角色之间的冲突。当我们意识到男人更高的权势地 位时，我们可能会惧怕与亲密关系俱来的脆弱性。 “我的工作是针对色情文学、儿童性虐待和女性性奴役发表演说 并进行写作。我生活中有两个真实：我生活在一个男性至上的文化中， 然而我和一个不歧视妇女的男子生活在一起。我过去一直以为：做一 个完全强壮的女人和一个女权主义者，我必须是独自生活的；我会因 为有一个爱我、帮助我，我也爱他、信任和依赖他的真正伴侣而感到 内疚。最近，我忽然想开了：为什么不去享受生活而为自己‘应该’ 如何生活而担忧呢？” “我越觉得自己强壮和自信，就越敢和某人发展亲密关系而不必 担心迷失自己。” （八）学会不同的亲密方式 女性经常以谈话来表达亲密，而许多男人主要通过身体活动或性 接触来表达。 “我对亲密的看法是，长时间地深入交谈，这比做爱更重要。我 的有关爱情的幻想就是这种交谈。你只要不停地说，一些重要的或是 有趣的事就会不断冒出。可约翰却觉得，除非有什么事情要说，否则 你不会讲话。我愿意从每一个可能的角度来谈论每一个问题，可他则 认为是爱嚼舌头，妨碍他人。他倒不是个不坦诚的人，但他遇事喜欢 自己解决。他对亲密的看法是一起行动而不是空谈，如野营、划独木 舟。有时我想，我们并不真正了解对方最喜欢什么。” 社会所树立的理想男性形像是“强悍、沉默寡言”。很多男人发 现自我表达十分危险，好像表露出自己较柔和的一面就不够有“男子 汉气概”。尽管在过去的几年中，一些男人已试着使情感更加外露， 但是男人的世界仍要求男人们全力为实现目标而奋斗，隐藏自己的感 情，而不看重坦率。因为我们性别歧视的文化不重视个人之间的“女 性的”人际关系，所以绝大多数男人就没有去学着这样做的动力。 “一个我差点嫁给他的男人对我说，成家以后他就管挣钱，我负 责剩下的事──他指的是照料孩子、家务劳动和没完没了的琐事，尤 为重要的是，我逐渐明白这还包括一切情感付出。” 这种安排使男人付出了很大代价：很多在其他方面获得成功的男 人，在情感方面十分贫乏。同样，女人们也付出了很大代价，当她们 想从男人那儿得到情感上的回报时，却倍感失望。通常，由女性负责 营造夫妻共有的情感天地，很多男人除了他们的女人之外，很少或没 有朋友，所以女性给予他们巨大的情感支持。在这方面，结果是我们 女性做了许多“看不见”的工作，有时把本该投放在自己个人成就和 发展的时间、精力，移到了维持关系上。 从个人发展、维护关系、成为好友方面来看，绝大多数男人远不 如女性。一些男人已经意识到这点，并开始以小组形式来谈论这些问 题；学习维系亲密关系的技能；开始注意与孩子、妻子或情人、朋友 的关系，尽管我们的社会并没有鼓励他们这样做。 当恋情关系良好的时候，它使我们快乐，从而丰富我们的生活， 激发出我们的活力和创造力。 四、解决问题 在任何一个长期异性恋情中，不管双方是多么“合适”的一对， 不管彼此进行过多么艰苦的努力建立起了这个关系，甚至也不管我们 感到在一起是多么稳定牢固，都难免出现问题和痛苦。去直面困难和 痛苦会令人害怕，因为我们想要相信我们选择的是一个好伴侣，我们 当初的决定是明智的。意识到我们不敢面对的一些方面的存在，承认 深刻的矛盾可能意味着当初我们犯了一个大错误。有时担心生气发火 会导致关系破裂，于是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 然而避免冲突的结果更可能是停滞和怨恨，而不是保持和平与改 进关系。冲突可能是解决问题的积极过程中的一部份。开始时应注意 挖掘、辩认引起冲突的社会原因，避免相互指责，或觉得什么都是自 己的错。 （一）不断对自己的观念提出疑问 在两性关系中，我们需要不断地努力地有意识地表达我们在这个 关系中真正想得到的东西，否则，社会习俗将不可避免地控制我们。 开始改变我们的关系的方法之一，是重新考虑一下，我们要找的是什 么样的男人，以及初次相遇时考虑好以什么方式和他们交往。在两个 人的关系开始时就做出改变，可能有助于调整今后关系中的平衡。 “我曾认定我要嫁的就是他。当时我没有看到他的控制欲这么强。 我只看到了他身上令人兴奋的活力。我没意识到他的控制欲在我们关 系发展过程中会使我受到威胁。现在我不仅注重我的他有‘多棒’， 更注重与他在一起时的感觉。我现在特别注意在交往初期我的感觉， 如果和他在一起我明显感到不那么好，那么无论这人多么棒、多么吸 引人，我一概不感兴趣。” “我曾想嫁给一位西部牛仔。我成长在一个男人都像西部牛仔的 家庭里。然而我改变了主意。马克斯热情而且善谈，身高体重和我一 样。从后面看，我俩很相像。他人很开朗，随和，善解人意，易受伤 害。我们在一起非常开心。和他在一起聊天无拘无束。但有时我看着 他心里会想，你确实是个朋友、夥伴……但我不知道你是否坚强到可 以呵护我。” 我们很多人都想让恋人真正成为我们的朋友和同伴。男人的解放 运动是我们的重要盟友，已经使男人开始建立这种意识。 “只有在女权主义的男性运动中，我才终于找到了愿意与性别角 色斗争的男子，这造成了巨大的区别。是的，在过去我确曾找到过别 的愿意调整自己，使我们的关系能持续的男子，但往往是从零起点开 始，经过了无穷的争论后才做到的。不久以后你就会想和一个与你价 值观真正相同的男人在一起，而不必在家里还要战斗。” 在两人的关系发展过程中，我们必须不断认识到我们既成的观念， 把干一些小事看成理所当然是危险的，因为小事常常和大事连着。一 件看起来很小的事，如结婚时选择自己的姓，都会从一开始就表明， 我们希望和丈夫有一个不同的关系，而不是妇女婚后自动跟丈夫姓这 件事中表明的那种关系。 “我结过一次婚，也改过我的姓，后来我又改了回来。我不愿再 次有这种经历。现在我才明白，放弃了姓，就等于放弃了自己重要的 一部份，这不是两个平等的人开始一个新关系时应有的做法。当我和 萨姆决定结婚时，我们想建立起一个新的开端。我们考虑如何把我们 的姓合起来，但是想不出一个我们喜欢的新姓来。决定起个全新的名 字对我来说意味着很多东西。新姓的本身对我也是充满了意义的，它 源于古语词根，是‘再生’、‘复活’的意思……起新名这一过程让 我特感动。我并没有放弃使用原姓，把它作为中间的名字，而且喜欢 它引人注意。人们经常询问我们的名字。当我告诉他们我们为什么这 样做以及如何做时，就仿佛向他们提供了一个新的选择，一个对付老 观念的新办法。这个姓是个珍贵的礼物。” 但是我们很多人的关系是在非常不同的基础上开始的，直到生活 定式形成若干年后才开始感到不满。我们可能害怕大的变动，怕让恋 人改变……社会让我们坚信男人应该强壮和沉默，所以即使是我们让 他们说出自己的感情时，我们的伴侣表现出脆弱也使我们感到不舒服。 我们可能想让他们分担家务琐事，又担心削弱我们的角色形像，或担 心男人忽略了挣钱的工作或不像“男子汉”。 “我当了１５年的家庭主妇之后，终于决定去学习。我和我丈夫 对所有家务进行了分工，确保我完成学业并全天在一个要求很高的岗 位上班，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有一天，吉姆聊了几句，说我们的一个 女儿和她男友的麻烦。我很吃惊地发现，家里的有些事情我不知道。 我不再是这个家的‘神经中枢’，这是一个损失。因为多年来由于我 知道家中发生的一切，使我在家庭内有权威。当然，事情都是辩证的： 当家里‘大拿’，也限制了我其他方面的发展。我从家庭小天地里走 出去接触世界，发现吉姆和孩子们亲近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再次商讨角色问题。 “我们结婚已经４１年了，但是由于妇女运动的发展，近来我们 的关系也相应地出现了变化。我丈夫是一位理论家，妇女运动方面的 东西他也许比我读得多得多。可是要让他做上一顿饭，真是难上加难。 关于谁该做饭的事，我们已经吵了五六次了──每次吵完他都有个决 定，大家按决定办事。但不久就会发生件什么事情，譬如他得出三个 星期的差。出差回来后，他累了，也不按原来的决定接着干了。于是 我们不得不再次协商。有一次他说：‘你知道，事实上我就是懒，不 用做饭要舒服多了。’他承认这一点，但并没使这种事不再发生。然 而可幸的是，他还是可教育的，从我听到和读到的来看，许多的男人 并不这样。” （二）互相关心 工作、朋友、孩子、各种活动和杂事都会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刚 刚获得的爱情几乎可以使其他所有东西都黯然失色，不过不用多久这 平衡就被打破了，爱情被塞到孩子的需要、洗衣服、车的离合器的毛 病和晚上的会议等等事情的夹缝中去了。 一种亲密的关系经常是我们生活的背景和养料，但有时也需要我 们投入全部的注意力。 “自从１１年前结婚开始，我们每礼拜都拿出几个晚上，等孩子 们睡着以后，坐在各自最喜欢的客厅椅子里，喝上一杯酒，聊聊所见 所闻，谈工作中的一些笑话，谈我们面临的某一问题等等。有时，找 出时间来这样做并不容易──碗、筷、盘子等着要洗，或者电视里有 好节目，或者我没有情绪。但是这样做比其他任何方法，更能使我们 由于经常交流而没有太疏远对方。 “我们有时长时间地无话可谈……有时我凝视着他，尤其是当他 为某件事而恼怒、沉默不语和郁郁寡欢时，我觉得他身上好像没有什 么可吸引我的。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就休息一个上午不去上班，或者 呆到清晨两点，共同克服某个困难。激情上来的话，我们会狂热地做 爱。然后，我记起来了，‘哦，这就是我爱你的地方！’但是比起做 爱来，它更多的是心与心的交谈，而不是今天是否是收垃圾的日子或 忘记在支票簿里记下开了某张支票之类的日常话题，是看到了‘他灵 魂深处’，看到了我如此亲密的一个人的内心。” 虽然抚育孩子能使两个人更亲近，但孩子们也常使我们分心，或 占去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间。 “自从有孩子以来，最困难的事之一就是，我们难得单独在一起 呆会儿。我找不到临时来看孩子的人时，鲍勃觉得他被忽视了；我明 白自己失败了，尽管我也知道没有理由应完全由我来安排我们单独在 一起的时间。真找到看孩子的人时，孩子总是抱怨。我们俩都来自工 人家庭，在这样的家庭里，孩子们总是参与家庭的每一件事，所以当 我们俩人单独做什么事时，我们会很容易感到内疚。” “当我们想单独在一起时就钻进汽车。我们关上车里的收音机长 时间地兜风、交谈，这就是我们的放松法，我们还只有１８岁时就喜 欢这样做了。不过我们并不容易得到这样的机会。孩子们耗去了我们 原来只属于两个人的大量时间精力。我们俩人都意识到了：现在我既 然已有了事业，等孩子们长大离家之后，我们会很容易的钻进各自的 事业，而我们两人中间就什么也剩不下了，我们必须注意到这一危险。 在考虑我们未来的共同生活时，我们想到去买一所我们能负担得起的 小木屋或海滩上的房子，周末一起去那里，共同修建它。它能使人放 松，既是一项户外活动，又是我们共同喜欢做的事情。从过去的亲身 经历中我们知道：这就是我们保持亲密的方法。” 有些夫妻用一年一度的庆祝来确认他们的承诺，重温协议和誓言。 关于爱情，从来没有什么“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培养方法。我们 每人都必须寻找出最适用于自己的方法。 （三）享受独处 人们常以为夫妻分离（一方独自去度假或访友）表明出了什么问 题。有时当一方的生活以某种方式将对方排除在外时，另一方会感受 到威胁。 “我和他来往快一年了。我非常喜欢他，可他不能理解我的生活 方式。他退休了，一生中第一次可以悠哉悠哉；而我有一份新的志愿 工作，有一些使我十分兴奋的活动。就是这些我一直想干的事，让他 觉得我不呆在家里，总是跑来跑去的。” “记得多年前有一次，我们应邀参加一个我渴慕已久的聚会。可 是卡尔受不了那些人，死活不去。我很想自己去，我会很开心。但那 时如果你这样做，人们肯定要在背后议论你，说你快离婚了！几年前 我们上大学的女儿对我说：‘下次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爸爸确实不 喜欢聚会，可你却非常爱去。’现在我已经这样做过几次了：卡尔不 跟我去，我就自己去。最近我还和我喜欢的一对夫妇出去吃晚饭。这 比错过聚会，埋怨卡尔或者拽着他同去，结果他绷着脸早早离开要好 得多。当他看我不喜欢的体育电视节目时，我埋怨的次数也少多了。 我浪费了多年时间，没有做我真正喜欢的事情，只因为有时这些不是 我们俩都喜欢做的事。” “我和马丁在一起共同生活１３年了。共同生活并不就是指结婚。 让国家介入完全属于个人的契约有些可笑。当你结婚后，你就开始干 许多想当然的事还没意识到在这样做。我利用和马丁的关系作为我向 外活动的坚实基地……我有着独立于他以外的主动、积极的生活（工 作、政治集会、访友）。马丁和它们对我来说同等重要──缺一不可。” 一些女性认为避免法律上的婚姻，能让自己不落入传统的性别角 色，而大多数女性仍然很看重婚姻所象征着的承诺。 有时当我们和男人在一起时，我们的某种能力得不到开发。我们 常误认为总会有男人来照顾我们，我们不必学习理财、家用器具维修 等知识，不必做重体力劳动等★。结果我们会把我们自己看得比实际 情况还软弱无能。 “作为一个单身母亲，我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谷底。我挺过来了 而且活得很好。独身和需要学习一定的技巧，如独立安放圣诞树（原 来是你丈夫的事），并不是令我感到愉快的事，但是我做成了这件事。 这样一个事实是证实自己能行的好机会。而且有能力管理自己的生活 本身，就包含着某种满足。能料理家、抚育孩子、外出工作，就有一 种成就感。其他的生活能力，如安装防风玻璃、把车子开到修车处并 和他讨价还价、计划开支、决定与什么人到什么地方去度假等，都是 学习依靠自己的力量。” 为自己留出独享自我的空间──无论是单独的支票本、分别度假、 分别交友，或不急于同居，并不一定影响我们的关系。反而更能使我 们不断有新鲜感，使我们之间的关系发展并充满活力。 “我们的关系之所以持续到现在，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们各自 有自己的生活空间──自己的朋友、工作、兴趣，不必超过对方所能 给予的去彼此依赖。” ★许多男人则指望，妇女做那些他们认为与母性有关的照顾人的工作， 如提供营养均衡的食品，日常理家，保持家庭成员的精神健康。男子 在没有妇女在这些方面照顾他们会产生困难，从他们配偶死亡或离婚 后再婚率及再婚之速度高于妇女这点上可以看出。同时也可以从配偶 死亡或离婚这类生活中的危机出现后，男子的死亡率和精神病态率高 于女性这一点看出。 （四）发展其他的友谊 有时情人或配偶们常不想迈出两人小天地，觉得其他关系都不重 要而疏远了朋友。然而，认为任何一个个人能满足我们所有的需要是 不现实的。生活中各类友谊对我们的幸福、成长和情绪健康至关重要。 与别人建立深厚的友谊，能够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使我们的潜 能得以充份发挥。我们也会对我们是谁、能做什么，有更广泛的了解， 并发挥各方面的优势，我们的精神世界会更丰富，更全面。通过我们 与别人的强烈的友谊所学到的东西：如何亲密交往，别人眼中的我们 是什么样子，如何进行建设性的斗争，我何以把这些织进我们和伴侣 的生活中去。除了更多地交女友外，我们还可以和男性有深刻的友谊。 通过扩大我们密友的圈子，我们可以减轻家庭关系造成的压力；在困 难的时刻，还可以给予我们支持和理解。我们不必只依赖于我们的情 人或丈夫。 “我喜欢过那种社区生活──几个人在一块儿，共同生活，互帮 互助，我也不是唯一能给艾德以支持的人。在两人小天地里，双方的 角色是僵死的。把活儿分成两半，每人干一半，而在众多朋友的群体 中，我们有更多的灵活性。生活在群体中时，总会有个旁观者说，‘ 嘿，我看见这事了。’这能帮助我们及时平息一些争论，使我们都比 较理智。” “有时罗伯特常常会垮下来，穿着睡袍拖着脚步走来走去，不刮 胡须，觉得身上不舒服，为此唠叨个没完。这种情况几乎总是在我工 作压力很重，孩子们穿着破衣烂衫也需要照顾的时候。每当我需要他 帮一把时，总指不上他，真让我气极了，我冲他大喊大叫，骂他…… 而这正是他最不需要的－－在他情绪低落时去踢上一脚。在这种情况 下，我一般就给我的好友打电话，我们已有６年交情了。她很了解我， 知道怎么帮助我把事情说出来，好看得全面一点。当我情绪低落时， 有她可以依靠，使我对罗伯特的精神不振不那么生气了。在和玛丽谈 过以后，我能回到他身边，把想对他说的话清楚得多地说出来。” 在过去的２０年中，我们很多女性已经在相互支持和树立信心的 妇女小组里，同其他女性发展了深厚的友情。妇女本来就经常聚集在 一起，互相谈论自己个人生活中的具体事情。这绝不是一些女人和男 人所认为的无聊琐碎的“神侃”。我们在一起谈论的是我们生活的基 本事物，通过和其他姐妹共渡时光，我们看到了表达自己思想所具有 的潜在力量，明确生活中发生的一切，懂得我们在爱男人和与男人共 同生活中，我们为之斗争的许多问题，并不是我们独有的。 “５年来，我们６个人每周都聚会一次，有时２周一次。很多次 回来后，我都有了新的认识……我们谈论工作、孩子、情人、丈夫、 友谊、父母和其他对我们来说重要的话题。我的丈夫有一次说，他认 为我们的婚姻能保持至今，多亏了我的妇女小组。事实确实如此，尽 管这和一些偏见相反；好多人以为妇女小组的主要活动是破坏婚姻。 小组帮助我明确了自己需要什么，多年来我如履薄冰，在事业上我比 我丈夫强，这使他有一种威胁感，不能安心工作。有一次我有机会得 到大的晋升，晋升后工资就比他的高得多，他威胁说我要是接受了， 他就要离婚，我很害怕，我把婚姻看得比事业还重要。小组的成员知 道我的事业对我很重要，我工作做得非常出色，她们帮助我正视现实， 想一想我是否能在永远落后于他一步的情况下感到幸福，她们还认为， 他是在吓唬我。他是怕如果我开始感到自己能力很强，人们重视我， 我就会离开他。我选择了事业，这并没有破坏我们的婚姻。我现在更 坚强了，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敢于去争取。我对他说：‘这并不意味着 我不爱你，但我不会向你的恐惧感屈服。’” 妇女小组对各年龄女性都有帮助。希拉６０岁，结婚已３７年了。 “我参加妇女小组已有７年了。我认为，我们到小组来，是因为 我们感到自己已到中年。妇女运动并不完全适合我们中年人。不过我 们也想讨论一些事情。小组是我们能充份、自由展开讨论的唯一场所。 在讨论过程中，我们可以了解很多事情。这些妇女讨论的事情，有许 多我们也有同感。我们回顾自己的生活，感到我们年轻时没有妇女运 动这一点，对我们的生活有很大的影响。” 一些男人在理解了妇女小组的价值和意义之后，自己也组织起类 似的小组。还有一些互助小组包括男女两性，如单亲、离婚或丧偶者 小组，还有专门针对某一问题的小组，如酗酒、吸毒者小组。 （五）寻求帮助 面对棘手问题，对朋友倾诉或者我们反复讨论解决某一问题，却 毫无进展，处于无奈时，我们才承认这些问题已极为严重。但这往往 是因为我们到了不再愿意或不能忍受一个已拖了很长时间的处境，这 些绝境能导致深刻的变化。 “几个月以前，我和理查德闹僵了。我很爱他，可我再也不能跟 他在目前这种婚姻状态中继续过下去了。我想和他一起去找心理医生， 他坚决不去。在绝望中，我向熟知我们的两位朋友诉说。这些谈话使 我震惊地认识到，我们婚姻中发生的一切，在我们俩关系的头６个月 就定型了。我知道自己无法按这种方式生活下去，于是告诉理查德我 的感觉。我们彻夜长谈，哭到早晨。然后睡了一会儿，早上我们又哭 了。他说他不愿意失去他曾经爱过的一切，他说他改，我说我也试着 去改变，但我不能保证我们将来怎样。现在，我们的关系已经不那么 紧张了。我们俩确实在尽力使关系保持下去。” 由于我们在思想和行为方面都有某些定势，只靠我们自己来改变 相当困难。我们可能不知道如何去改变。和朋友们聊天也不是总有用。 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可以求助于心理医生，让他们帮助我们了解自己 的感情，改变自己的行为。 “心理治疗帮助我集中考虑那些我和男人们反复做，但结果使我 得不到我所需要的东西的事情。例如在治疗开始时，我并没有意识到 要我主动提出要某些东西有多困难，我没有足够的力量和信心为自己 斗争。我很难得到亲密感，也不知道学会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能使我得 到亲密感。这是个怪圈……现在我对这个定式有了足够的信心和认识， 情况就变了。” 我们能通过治疗，来帮助改善令人痛苦的问题方面的交流。 “我有残疾，他和我在一起总感到不太舒服，还老说出来，这使 我非常气愤。我无法面对自己的怒气，这又使他很生气，然后他会平 静下来。我需要一个让我感到安全的地方来处理这件事，所以我们决 定一起去接受夫妻治疗。治疗使我放松下来，也能安心地听他对我说： ‘我爱你！我只是不喜欢你那部份残体的样子。’其实他的感受，许 多也是我自己的感受，我也不喜欢我残体的样子。” 但是，女性进行心理治疗可能会是一把正反效应都有的双刃剑。 在不少情况下，当女方想去请教心理专家或行为治疗专家时，男方会 拒绝同去。但是如果我们接受了传统文化对我们的教育，认为我们的 职责就是保持双方的感情关系，照顾别人，对别人给予，具有敏感解 决问题，那么去找心理治疗医生就意味着我们角色的失败。可悲的是， 传统的心理治疗医生只是进一步加强了这种看法，重要的是要找这样 的心理治疗医生，他对健康与正常的观念，是建立在承认妇女有一切 选择的可能的基础上的，而不是认为妇女的唯一的或主要的角色是“ 伺候”男人和照顾子女。 “经过第一次几个月的配偶共同治疗后，医生对马特说：‘因为 安娜想进修，你就认为她疯了吗？如果她不去进修，事情就会好吗？ 好吧，让我给你看看你在安娜的问题中占什么地位。’于是他开始分 析马特的责任，为什么不能帮助照顾４个孩子，并说要想我们的关系 能保持，马特需要做出改变。这些对我来说都是极大的解放。我第一 次感受到了我不是‘疯子’，觉得我们的婚姻还能继续下去，而我同 时能按我希望的那样成长变化。” 并不是所有的关系都能在巨大的改变后保存下来。当关系面临解 体时，我们不得不反复权衡：什么是我们能够接受的，一切照旧的代 价还是冒着关系破裂的风险，努力改善关系？ （六）全局分析，当断则断 我们中很多人曾在不愉快的关系中苦熬多年，一直寄希望于改善 关系，最终也没成功。但仍不能相信关系断了会好一些。我们可能会 一次又一次地走到分手的边缘，却又退了回来，这不是因为事情还不 够“糟”，尽管有的丈夫还虐待妻子、酗酒、吸毒、自己有重大的感 情危机，妇女仍继续在是否结束这关系及如何结束上犹豫不定。是什 么使我们下不了决心？也许尽管有着所有这些问题，我们仍爱我们的 伴侣，不愿失去他，我们可能仍忠实于他，也许不想伤害他。也许， 我们把中断关系看作是我们个人生活的一大失败，担心遭到亲朋好友 的指责。我们可能考虑孩子，或者害怕孤独；也可能担心中断关系后， 在经济上不能自主、养活子女……不过，还是有很多女性最终做到当 断则断。 “最初，费尔似乎很欣赏我的成就和自信。但我逐渐也能在他不 愿受到挑战的地方向他挑战。我希望他更多地关心孩子，更多地分担 外面的工作和家务，在我对自己日益重视的时候，我也希望他能重视 我的力量。可他回报给我一连串与年轻女子的桃色事件。这些女子比 我年轻得多，正如你猜想的那样，她们对他完全没有要求，没有威胁， 心甘情愿地按他的原样接纳他。” “当我对格雷格说，我们的关系已经不行了，无论我们做些什么 也不能挽回了，我们分手了。他不是一个我能与之彻底相交的人。我 们从未学会好好吵上一架……不仅是争论，而且学会很好地相互妥协。 我对他性欲下降，并开始注意别人。和他相处时的愉快没有了。回家 后也懒得和他聊天──我宁愿跟别的志趣更相投的人聊。离婚最困难 的是，我们和孩子的关系很好，让孩子们的父亲离开我们的生活，是 很痛苦的，这样重视我个人的需求也使人觉得害怕。” “和我一起生活的那个男人开始批评我所做的每一件事──贬低 我的工作，嫉妒我的朋友和我小小的成就。当我在某个项目上陷入困 境时，他不积极帮我想对策，反而说项目设计不合理，用处也不大。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多的创造性精力被迫转到调整关系上，放 在工作和我自己生活其他方面的精力越来越少了。” “当我第一次想到离婚时，当时的想法是：做母亲给了我许多满 足。我和孩子们十分亲密，我有很多好朋友，我还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虽然我和我丈夫关系不好，也许人不可能什么都占全了。我丈夫有一 些严重的问题，因此我觉得不能责备他，一走了之。我从来没有停下 来好好想一想：把我的一生给予一位很少帮助和支持我的人值吗？我 越想越气，无法充满爱心地对待他，而且我开始害怕自己会失去爱一 个人的能力，我知道我身上爱的潜能还没有被充份发挥出来。但是如 果认为离婚意味着以后我会得到一个满意的关系，那也太轻率了。” 如果最后你用顺着伴侣的办法来避免争吵，而不是寄希望于坐下， 来试着共同解决问题；如果你们的关系是建立在逃避、欺骗和隐瞒真 相的基础上；如果你们的关系已经僵硬、缺少变化和发展的空间，或 者脱离这种关系比保持这种关系能使你生活得好一些，那就到该考虑 结束它的时候了。关于这个问题，你不必孤立地去做，你可以读一些 书；也可以去找朋友们，特别是那些愿意公开谈论她们离婚或是与配 偶之间问题的人，她们能成为我们的支持者，使我们具有洞察力；接 受个人（或小组）治疗也会有许多帮助，支持小组也有帮助。努力营 建某种关系固然重要，在这种关系要伤害我们之前，能及时离开它同 样重要。 虽然在维护我们之间关系的同时，要注重自我与扩大和他人的友 谊看似矛盾，但我们生活的多面性确实能够丰富而不是损害我们的感 情，同时使我们身心平衡，促进了我们的成长，提高了我们的乐趣和 身心健康──我们既保持独立又保持密切关系的能力。 “我们已经结婚１３年了。……丹尼尔并不是我最好的朋友。我 们在很多方面十分不同：有不同的朋友、兴趣等。在许多方面我和他 的密切程度，还不如我和女友们呢。不过自从我们相识后，我摆脱了 伴随我２６年的强烈的孤独感。和他在一起，知道我们是生活中的伴 侣，使我从一个愁眉不展、自厌孤独的人，成长为一个快乐、满足、 自爱的女人。我的自我身份不是源于他，可是和他在一起，使我有可 能使自身发生很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