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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 双│
│ 100 ♀♀ 桃 红 满 天 下 ♂♂ 周 │
│ 期 ≈≈≈≈≈≈≈≈≈≈≈≈≈≈≈ 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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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２００１年６月２２日出版 １９９７年９月５日创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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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美华人性别与性倾向研究会（ＣＳＳＳＭ）主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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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 期 目 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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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新闻摘要】布什拒绝宣告同性恋骄傲月
意大利候选内阁恐同人士多
② 【说三道四】我们老了怎么办？
③ 【综合报导】旧金山同性恋大游行由华人挂帅
日本法务省首次从国家角度提出保护同性恋者权益
柏林选出德国首位同性恋市长
④ 【历史回顾】同性情感史
⑤ 【信息天地】同性伴侣维持关系的启示
⑥ 【同人笔林】墓草诗歌作品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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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摘要】
◇ 美国总统小布什打破自1999年起前任总统柯林顿所建立的惯例，
拒绝宣告今年六月为同志骄傲月。白宫发言人史考特·麦克雷说，当
布什觉得所有人应被“尊严与尊重”地对待，但他“不认同将人们的
性倾向政治化”的做法。
“（布什的）拒绝接触我们的社群，是对他誓言成为所有人的总
统打一个问号。”全美最大的同性恋政治组织“人权运动”发言人大
卫·史密斯对美联社表示。史密斯说，从他在一月接下办公室事务，
布什已经藉由签署黑人历史月、妇女历史月、爱尔兰裔美国人传统月
声明书争取其他选民。
根据美联社报导，一些其他执行办公室分部，包括交通部与内政
部，仍在计划他们自己对同志骄傲月的庆祝。
◇ 意大利首相西维欧·贝陆斯柯尼已宣布的内阁名单中，右翼保守
派人士大行其道。此举引起同性恋社区的极大关注。
被提名为副首相的提名吉安法蓝可·菲尼曾称墨索里尼为“我国
最伟大的政治家”，并预言自己将“在2000年建立法西斯主义”。他
一贯地打击男女同性恋者。
但更令人不安的是温贝托·博西。他的北方联盟要求意大利抛弃
欧洲、拒绝允许外国移民迁入。他还有破记录的连续一长串辱骂男女
同性恋的词条。
前司法部长、共产党的奥利维耶罗·迪里贝托说，贝陆斯柯尼政
府右翼成这样，一定会让保守的前英国首相撒切尔忌妒得脸色发青。
比利时外交部长路易斯·麦可说，他很遗憾贝陆斯柯尼“有能力
召集一个不包括极右派的、仇外的博西党的政府”。
◇ ６月１０日，加拿大的加尔加里举行了同性恋骄傲游行，前总理
乔·克拉克携带妻子加入了游行队伍，克拉克还应邀担任了游行领队。
“我一贯相信平等的重要性，并且鼓励人们尽力将自己的社区建
设得更好。”克拉克对采访记者说。
克拉克是加拿大迄今为止参加同性恋游行的最高级别的政治人物。
◇ 美国长老会基督教会于６月中旬通过决议，允许同性恋者担任教
职，成为美国主流基督教会中第一个做出这样决定的教会。
长老会于去年决定允许牧师主持同性婚礼。
◇ 为了改善同性恋雇员的工作环境，美国农业部决定正式招聘一名
同性恋项目专家。农业部的咨询理事会目前有非裔、印第安人、亚裔
和拉丁裔项目专家组成的理事，以监督旨在改善这些族群雇员的工作
环境。
这是美国联邦政府部门第一次设立提高同性恋雇员工作福利的职
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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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三道四】
◆ 我们老了怎么办？
·二 言·
有关同性恋生活方式是否带来幸福的讨论中，总有一个不可回避
的问题：我们老了怎么办？众所周知，同性恋者找伴难，而且同性性
行为不伴随生儿育女的功能。伴侣和儿女的缺少可能使人面临两种恐
惧：一个是晚年时经济来源的丧失，另一个是孤独。由于没有子女，
维持伴侣关系的难度也大为增加。
同性恋者的晚景果真如此黯淡吗？我看未必。与周围环境的格格
不入使我们走到了一起，共同的性倾向拉近了彼此之间的人际距离，
性别的同一性也使交流的渠道更为畅通（必须承认，男同性恋者和女
同性恋者在社交方面并不十分相融），同性恋社区的这种独特完全可
以被视为某种优势，使我们在向主流争取理解的同时，不必刻意追求
和他们的同质，比如说，同性恋社区内强烈的幽默和浓厚的和融是异
性恋主流社会所无法比拟的。圈内朋友一同在餐馆时，桌上总是笑语
连篇，邻桌正襟危坐的异性恋顾客在侧目而视的同时，却掩盖不住对
我们之间的这份融洽、贴近和快乐的羡慕。社区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即使你到了60岁，周围仍然高朋满座。”寻得终身伴侣的许多同性
恋者并不可能完全融入主流社会（比如无法向家人和朋友坦言自己的
个人生活），因此他们会继续与社区保持稳定的交往。对于没有固定
伴侣的成员来说，社区内的频繁交往足以驱散寂寞。你在固定伴侣身
上可以投注百分，获得百分的回报，但你也同样可以将精力分散投注
到多位朋友中，再从每人获回相应的回报──这就是友谊的力量。同
性恋者在这方面的成功探索将为主流社会提供有益的借鉴。
随着社会的日益开放和进步，同性恋文化也将在发展中更趋丰富，
这将使同性恋者在精神和社交方面的需求得到极大满足。同性恋社区
中的这种群体文化有点类似于人类社会初期的群居特色，这并不是无
奈之下的妥协，而是社会文化的发展为人提供了更多的选择，同时为
人的创造制造了更多的条件，老年大学的产生就是如此。
同性恋解放运动从七十年代开始兴起，迄今仍然太过短暂，当时
亮相的同性恋者以年轻人为主，这就使得同性恋文化在很大程度上为
青春和美貌所主宰（其实异性恋文化又何尝不是如此？）。相信随着
社区的扩大，不仅多种生活方式和伴侣关系将受到进一步尝试，而且
同性恋文化也会创造出不一味受性爱主宰的内容。荷兰和美国等地，
已经出现了同性恋养老院，就是因为同性恋者走向老年后，需要创造
供应的结果。
福柯曾说：“我们并不一定要在成双结对的模式下探讨以下一些
生存方式：男人间如何相处？如何共同生活，共度时光，分享他们的
饭菜、房间、休闲、悲伤、知识和信心？一旦脱离了常规的关系形式、
家庭、职业和义务性的情谊，和别人坦诚相见的滋味如何？很多人都
有这种欲望，但同时感到不安，一种不安中的欲望。”
这种不安的产生，一来因为这种友谊关系在现阶段还显得极为新
颖，尚未受到广泛的尝试，周围还难以提供具体的榜样以供效仿；二
来一夫一妻式的传统型伴侣模式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着
同性恋者对自身生活模式的选择，使很多人将伴侣的缺乏视为生活的
失败。
然而我们应该看到，同性恋者对社会环境的感受与异性恋者大不
相同，同性恋社区与主流社会之间的差异将永远存在。在这种情况下，
同性恋者对生活方式的选择也不必囿于主流社会的普遍模式，诚如萨
特所言：“人总是能够在自身已有的基础上有所创造。”我们完全可
以从自身的不同出发，拓展视野，探索有利于自身快乐的新颖的生命
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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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报导】
◆ 旧金山同性恋大游行由华人挂帅
每年一度在旧金山市举行的全美最大型“同性恋骄傲大游行”今
年的主办委员会主席是一名华裔变性者，她认为现代同性恋者或变性
者相当幸福，因为有更广泛社区支持。
据《星岛日报》报道，同性、双性恋及变性者骄傲游行将于本星
期日在三藩市盛大举行。本身是变性者的主办机构主席钟绍基18日接
受了记者访问，谈及该会近年的成就和作为华人与变性者的感想。
钟绍基说，周末的游行所以称之为骄傲大游行，是因为要说明同
性恋者、双性恋者和变性者，不会因为自己的性取向感到羞耻，他们
没有东西要隐瞒。她说，生长在华人社区，从小就被教育同性恋是可
耻的事，这曾对她造成相当困扰。
她以自己为例表示，由小时开始，已经感到自己的女性身份，而
周围认识她的人，也感到她的“不正常”身份。变性手术对她来说，
是一个“做回自己”的目标；现在目标达到了，她感到开心与自由。
她的母亲也为她能够更正一个多年的问题而感到高兴，也很支持她的
决定。
谈及歧视问题，钟绍基说，对同性、双性恋及变性者的歧视跟其
他歧视行为一样，是违反人权的行为。而他们所争取的权利，跟华裔
和其他团体所争取的都是一样，有获得公平对待的基本权利。
在三藩市市府任职的钟绍基形容近期三藩市政府通过容许属下雇
员利用健康保险支付变性手术的条例为对抗歧视的一个里程碑。这成
就是同性恋、双性恋和变性人花了近五年而争取到的成果。
钟绍基说，除了近日生效的变性手术条例外，市府也容许代表同
性恋权益的彩虹旗在六月份高挂于市场大道，以示支持这批市民，表
达他们对其身份的自豪感。
她介绍说，从去年开始，游行庆祝会特别专为亚太裔同性恋者设
立表演台。她对华文媒体近年增多对同性恋者的报道感到欣慰，认为
是华人社区开始更接纳同性恋者的表现。
◆ 日本法务省首次从国家角度提出保护同性恋者权益
2001年5月14日，日本媒体公布了法务大臣咨询机构“促进人权
维护审议会（会长为东亚大学研究生院盐野宏教授）”的最终提案。
该提案建议设立具有进行强制性调查权限并独立于政府的“人权委员
会”组织。“人权委员会”的主要救济对象为四大类，即歧视、虐待、
公共权力对人权的侵犯、媒体对人权的侵犯。人权委员会可以依事件
状况进行介入或指导，也可进行调停等积极性救助。人权委员会将具
有质疑调查权和强制调查权，对不服从接受调查者可处以罚款等处置。
审议会于5月25日向法务大臣提交了该提案。在该提案审议过程中，
对是否将媒体作为强制调查的对象时有意见分歧，最终提案对媒体立
足于要求其加强自我审查，但对过当侵犯隐私的报导行为，必须积极
协助人权委员会对真相的调查，并积极谋求对受害人的救助。
在本次人权提案中，对同性恋者的歧视被列为了积极救助的对象。
该提案在第２条“关于我国（即日本）的人权侵害的现状和受害者救
助制度的实际状况”中“人权侵害的现状”条目中指出，歧视，主要
是指对女性、老年人、受歧视部落、残障人士、阿伊努族、外籍人士、
ＨＩＶ感染者以及同性恋者在就业上的歧视，对外籍人士等在商品服
务上的歧视，对部落民、阿伊努族人在婚姻、交往上的歧视，对外籍
人士和同性恋者的恶意行为和对部落民、外籍人士和同性恋者的歧视
性用语等等。在有关“歧视和积极性救助的范围”的定义中，该提案
指出应按照日本国宪法和联合国有关条约的要求，对因人种、信仰、
性别、社会身份、出生门第、残障、疾病和性指向为理由，在社会生
活（既包含有关公共权力的部份，也包含就业、商品服务、设施提供
和教育等私人领域）中产生的歧视性待遇，应通过调停、仲裁、劝告、
公告、诉讼援助等给予积极救助。对于歧视性用语，可就其内容、程
度、形式等采取相应的措施。值得注意的是，该提案关注的“性指向”，
不仅仅指同性恋者，同时包含了性少数者整体的人权保障。提案特别
就“性指向”进行了注解，指明“性指向”译自Sexual Orientation，
是指异性恋、同性恋和双性恋等性向的不同，同时也包括性别认同障
碍和先天性性别模糊等在内。
该人权提案的最大特点在于纳入了“诉讼援助”的内容，即人权
委员会可以代替受害者进行诉讼，并提供调查和收集的资料。日本法
务省在接受“促进人权维护审议会”的最终提案后，开始着手制定具
体法案，预计法案将于2002年向国会提交，2003年成立“人权委员会”。
曾因在东京都立公共设施的使用上受到歧视而起诉东京都当局并
获得胜诉的日本同性恋人权组织“OCCUR”的副代表理事稻场雅纪在
接受朝日新闻采访时表示，提案的提出，意味着同性恋者的人权在日
本首次在国家层次得到认知。读卖新闻则介绍了在2001年1月的公证
会上，“促进维护人权审议会”的成员有关“应该认识到社会上存在
的对男女同性恋者在就业上的歧视、侵犯和虐待(的危害性)”、“不
仅仅是救济，更重要的是消除对男女同性恋者的偏见的启蒙活动”等
疾呼，促成了“性指向”被纳入人权救助对象的内情。
（编译自2001年5月15日、25日《每日新闻》电子版、5月26日《朝日
新闻》及《读卖新闻》相关报导）
◆ 同性恋者被选为柏林市长
柏林市立法委员会成员于6月16日推选克劳斯·沃威尔特将成为
下一届市长。一星期之前，沃威尔特在接受电视采访时，公开宣称自
己是名同性恋者，该言论已引发了一场有关政客的稳私权是否被媒体
剥夺的辩论。
柏林原市长为基督教民主党人艾伯哈特·迪普金，但该党由于暴
露出贿赂丑闻，加上债务累累，在选民的叫骂声中下了台。社会民主
党一致同意提名沃威尔特担任市长，现年47岁的沃威尔特则说：“我
是同性恋，这是一件好事。”
沃威尔特事后承认，他采取这一姿态的原因在于一些小报已经得
知有关他个人生活的信息，准备就此大做文章。与其躲躲闪闪，不如
正大光明地公开同性恋身份。果然，在他亮相后，这些小报马上表示
将不再对他的私生活进行任何报导。
沃威尔特的当选也是柏林市政府成为红绿两党的联盟（社会民主
党因为提倡社会主义而被称为红党），与德国现政府的组合相似。但
柏林市政府需要争取民主社会主义党（即东德前共产党）的支持才能
占据多数席位，沃威尔特表示他将努力这么做。施罗德总理认为此举
为首都政治“开辟了新的前景”。
柏林政治圈内只有很少的人知道沃威尔特的名字，只是上个星期
他被社会民主党提名为柏林市长人选后才成为妇孺皆知的公众人物。
他于6月16日就职，并将留任至预计于秋天举行的新的选举后。
在这之前，政治家的私生活被媒体认为是报导的禁区，现任总理
施罗德目前已是四婚了，但在选举时没有人提起。前总理科尔的私生
活在伯恩也无人报导。但在迁都柏林后，媒体开始对部长们的私生活
大张报导。
沃威尔特的亮相声明使他成为德国最有名的同性恋政客。同性恋
团体呼吁其它是同性恋的政治家站出来承认自己是同性恋。
虽然沃威尔特表示，他希望自己被视为“一名恰巧是位同性恋者
的政治家，而不是同性恋政治家”，但他的当选仍然引发了柏林同性
恋居住区的重大庆贺活动。同性恋者欢欣鼓舞地走上街头。“不仅对
于德国和对于首都来说，而且对于东德来说，沃威尔特的当选太具有
象征意义了。感谢上帝，这在德国终于已经成为现实。”德国全国同
性恋者协会董事会成员波多·孟德说。他希望沃威尔特在推动议会上
院将同性关系合法化方面，起到带头作用。
沃威尔特的当选也标志着欧洲对于同性恋者参政已经日益感到习
惯。三个月前，法国巴黎市民推选同性恋者贝特·德拉诺担任该市市
长。
柏林被称为世界同性恋运动的发源地，二十世纪初是欧洲同性恋
者的圣地，但纳粹上台后，同性恋者和犹太人与吉普赛人一起被关入
了集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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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回顾】
◆ 同性情感史
·德尼斯·马尔古特·
石洋 翻译
现在已经有史料表明，《唐璜》的原型是名同性恋者，因为唐璜
只以追逐女人为乐，但对她们并不心仪，令他感到兴奋的只是追逐的
游戏。由此可见，与男欢女爱相比，同性恋者的历史总是被视为一种
边缘性的表达。近年来，在学者和更为诚实的传记作者的努力下，这
方面的大量信息得到了显露，这使人们看到，同性恋的重要性远远超
出原先的想象。虽然有关的研究旨在为这个少数族群建构起一种身份，
但相关的发现也对该族群产生了重大影响。当男男相欢时，这种情感
究竟如何有别于男欢女爱？
男男之间的爱情经历了四个阶段，但每个新阶段的开始并没有使
前一个阶段得以终结，四个阶段甚至亦有共存的情况。同性恋最初是
一股保守势力，无论在赋予快乐的部落仪式中还是在强化当局方面，
它都起着作用。在早期的异教中，神祗以进行各种性行为为乐，这种
传说也在宗教仪式上得到了表达。性和魔力曾一度属于同一种神秘，
巫士也往往同时扮演男人和女人，这样能够使他们同时对两性施加魔
力。军人当政时一般崇尚雄浑气质，于是同性恋被视为加强作战力的
方法，比如日本武士出征时往往会带上年轻的同性情侣，古代的爱尔
兰战士也会“毫无顾虑地将自己呈现给其他男子”，而一旦被拒，他
们就感到受到了冒犯。许多社会也将同性恋关系当作成长的必经阶段，
女同性恋在这方面也不例外（但有关女同性恋关系的类似记录比较罕
见）。在古希腊，同性恋关系中的年长一方为年轻对方的成长和婚后
生活提供指导，年轻的一方一般没有同性恋欲望，但他理应心怀感激。
然而，这样的关系在现实中并不是如此纯洁。当异性间的关系牵涉到
财产的问题时，同性恋就成为增强地位的另类方式和显示奢华的手段，
比如有些中国皇帝即有妻妾满堂，身边又不乏涂脂抹粉的男宠；英格
兰的威廉·鲁法斯国王总有身着女装的长发美男相伴；在伊丽莎白一
世时代，追求时髦的放荡男人一手牵着情妇，另一手挽着情夫，招摇
过市。现在的寄宿学校也继承着以前部落的同性恋传统，虽然他们可
能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某些历史时期（特别是在冲突时期）女性
化的男子受到一定的赏识，比如拿破仑为喜爱雕画女性化男子的雕塑
家卡诺瓦提供资助，他对阉音歌手克雷切恩提尼也极为钟爱，一些现
代摇滚歌手也承继了这种半男半女的特色。与此相反，墨索里尼则建
造了一座由六十座雄浑男性塑像围绕的体育场。同性恋形象之间的这
种变换也和异性恋一样。
同性恋曾经在三分之二的人类社会里或多或少地被接受，有时甚
至可能牵涉到大批人口。天主教会也甚至曾一度对之表示首肯，1102
年，坎特布雷大主教圣安塞尔姆表示，对同性恋的惩罚不宜太严厉，
因为“这种罪恶如此广泛，人们提起它时毫无愧疚，因此他们冒犯时
也没有太多的顾虑”。狮心王理查出自内心的偏好，对此也眼开眼闭。
教会最初担心教士与女性发生关系，而这方面的禁止却促使了同性恋
的兴盛，尤其是在修道院中，里佛尔克的圣阿尔雷德甚至称同性恋情
能够绽出了神圣之爱。
当性不再被视为快乐的来源后，同性恋开始受到严厉迫害。对同
性恋的压制开始于十二和十三世纪，起初是反对各种异端邪说，后来
发展成反异端运动，同性恋步入了第二个阶段。在这个阶段，忏悔已
经显得不够，法国于1260年开始将那么初犯者处以割除睾丸的惩罚，
再犯者切除整个阴茎，三犯者则被判处死刑。希特勒将同性恋者和犹
太人一同进行灭绝，则将迫害历史推向了顶峰。迫害使同性恋者完全
失去了原有的保守风格，增添的是危险与隐秘。八世纪的诗人阿布·
纳瓦兹曾这样描写手淫：“去掉虚伪，小心翼翼的淫荡令人毫无兴趣，
我要在光天化日之下享受快乐。”但这种开放已经全无可能。奥斯卡
·王尔德指出，如果人人能够自由开放地表达自己的欲望，社会就会
焕发青春，但这纯属痴人说梦，因为即使最勇敢的人也害怕承认自己
真正喜欢的是什么。权宜之下，王尔德宣扬人们应该在伪装和隐藏下
寻找乐趣，以蒙混压制者和批评者。热内认为忠实于自己的身份毫无
意义，因为人们难以知道究竟哪一种自我才属真实。多米尼格·费尔
南德斯则补充说，如果没有对同性恋者的歧视，他会很乐意地享受自
由，但他同时也失去了作为同性恋者的快乐，而这份快乐完全来自同
性恋者与主流社会的格格不入，这种格格不入主要表现在不能公开谈
论某些他喜欢的东西。他写道：“性并非最令我感兴趣之物。”作为
一名作家，他难以想象如何描写快乐的同性恋者。坦白和隐讳具有同
等的诱人之处，而欲望则是禁忌的同谋。同性恋在这方面和通奸有着
相似之处，两者都有着隐秘和冒险的特征。如果一个社会允许人人坦
诚自若，是否所有的情爱关系就会毫无麻烦呢？这种想法实在太过天
真，因为其中还必须具备另一个条件，那就是别人有兴趣去了解你想
坦诚表达什么。
西方同性恋历史的第三个革命起源于十九世纪，那时同性恋不再
被视为罪恶，而是被定为一种疾病，一种养育不当的结果，或者是一
种天生的生理缺陷。在此之前，就有一些男士光顾男易装癖的“毛利
之屋”（十八世纪以来在伦敦兴起的男妓妓院），但他们并不被视为
同性恋者，就象波利尼西亚的塔西提人在每村都与男妓发生性关系，
但他们并不被视为同性恋者一样。“同性恋”这个词由维也纳作家本
克尔特于1869年（那年弗洛依德刚满13岁）发明，他希望借此说明同
性恋是独立于当事人意愿的“第三性”，因此它不能被视为罪恶或者
违法，同性恋者也不应该受到迫害。自那以后，曾出现过很多指代同
性恋的非医学性的滑稽用词，而后来“gay”这个词更使这种做法得
以复活。
异性恋和同性恋的隔离制造了巨大的焦虑，因为同性恋者需要探
入自己的情感深处，而这种尝试有时会产生显著的艺术效果，但他们
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并象原先想象的那样孤单。越来越
多的事实表明，人类文化的许多成就出自那些受到同性吸引的人士之
手，其中包括现代科学的著名奠基人（如牛顿、海勒、罗伯特·波耶
勒），计算机科学创始人（阿兰·图林，最后被迫接受化学阉割），
宏观经济学创始人（凯恩斯），艺术巨匠（从达芬奇、米开朗基罗、
博提采利、卡拉瓦乔到现代的弗朗西斯·培根），哲学名家（维特根
斯坦），音乐巨人（贝多芬、舒伯特和柴可夫斯基），文学家（普鲁
斯特以下可以列出一长串名单），童话作家（安徒生），甚至连美国
英雄形象的创始人霍拉提奥·阿尔加，大征服者亚历山大帝和凯撒大
帝（曾自诩为“众妻之夫，众夫之妻”）。文艺复兴时期的佛罗伦萨
被称为“新所多玛”，简直是当代旧金山的模板。其他少数族群也有
着著名的先人，但同性恋者的创造却体现出性欲望与某种深切渴望的
纷繁结合。
米开朗基罗曾这样写道：“世上的人中，我最易堕入情网。每当
看到某人才能非凡或者心智灵活，每当他举止得体，我就会情不自禁
地萌生爱意。一旦堕入情网，我就毫无自主，因为我的整个身心都被
我的爱人所占据。”对于其他人来说，对衰老的恐惧更为占据身心，
所以青春就成为拯救的使者，比如罗伯特·路易斯·斯蒂文森的解决
办法就是从年轻的继子劳埃德·奥斯本那里获取灵感，写出一篇篇有
关男孩历险的故事，使自己沉浸在解脱的幻想中。H.莱德·哈加尔德
等人创作的流行爱情小说也起着同样的作用。弗洛依德在每人身上看
到了双性恋的迹象，他写道：“在我的生命中，女人从来没有取代过
同志。”但不管是寻求何种同志，这都并非生活的全部。
走出壁柜，宣告“酷儿国”的独立存在，是这个阶段的顶峰，但
这一切容易给人一个肤浅的印象，似乎同性恋者所感兴趣的只是与同
性发生性行为。那些探入自我内心的人所追求的不仅仅是对自我的认
同，他们以逃离自我为最终目标，从其它文化、其他年辈和其他阶级
中寻求伴侣。意识到这些，就意味着达到了第四个阶段。爱德华·萨
伊德在描绘东方世界时曾写道，1800年后到达东方的欧洲人都试图在
异国他乡寻求一种迥异于母国文化并鲜为愧疚所缠身的更为自由的性
爱生活。战争与对阿拉伯人的钟爱使T.E.劳伦斯“洗去了我的英格兰
自我”。欲望使他们融入了陌生的土地，使这些自以为高贵的异乡人
对自己、对周围的所谓的卑微者，都有一个全新的了解。
艾滋病的爆发使同性恋社区在改变滥交方面来得比异性恋社区更
为积极，他们同时也“基于自尊，而不是激情或常规”开始探索各种
新型的关系模式，新的做爱方式，“非插入性交”等，使他们在情爱
观念方面与女性更为贴近。著名同性恋作家爱德梦·怀特这样写道：
“我们没有后嗣，责任极低，伴侣关系得不到承认，我们躲入同性恋
居住区寻求保护和自由……这一切都使我们养成了探索的习惯，不管
我们是否具有这样的目的，但这些探索的结果也许将来会为异性恋主
流社会所借用。”同性恋者与异性恋者之间的友谊不再具有性关系的
进攻性特征，并已发展为一种重要的新型关系。
异性恋主流社会于1993年发现了这种阶段的意义。那一年，《疯
狂之夜》获得了相当于法国奥斯卡金像奖的最佳影片和最佳处女作，
该片充斥了各种袒露的同性恋情爱场面，但获得了媒体的一致好评，
连文化部都对此片表示祝贺，称“一整代人都在影片中看到了自己”。
作者自己曾说──而且公众们也领会到──这并不是一部有关一位男
同性恋者爱上女性的影片，而是关于“一个只离破碎的人如何探究自
身的种种矛盾”。该片的编剧、导演兼主演西雷尔·科拉德成了偶像，
他不仅仅是一个新的詹姆斯·迪恩，一个焦躁不安的无因的反叛者，
因为他走得更前，他能够懂得自己的问题所在，并让那些与他的矛盾
处境大不一样的人也能够对他加以理解。科拉德竭力从盲目中逃离：
“我感到自己身处那些走马看花的美国游客中，他们匆匆忙忙，我则
孤独异常。”他与无数的男人上床，但每次风流“不过是悲剧的不断
重演”，他的欲望“就象岛屿一样，各不相连“。虽然性爱的兴奋令
他感到短暂的“万能”，但“我堕入地狱的过程只是一场影子的游戏
……我触摸的臀部、乳房和阴部从不属于我”。对于这些恋人，他甚
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要紧的只是即刻的欲望之满足，他得到的只是性
高潮中的“快乐瞬间”。不久，他发现自己如果不事先达到高潮，就
无法入睡，就象“瘾君子离不开毒品一样”。他试图借助可卡因来增
强性欲，延缓射精。这番煎熬使他感觉到自己仍然活在世上，但这还
不够。他恐惧地发现性爱如何堕变为暴力，而暴力如何令他感到兴奋，
但这种感觉却使他感到憎恨自己。
然而，科拉德比詹姆斯·迪恩更为高明。他原先是个数学工作者，
还学过工程学，但后来丢弃了这些专业，组合了一个摇滚乐队，在法
国最知名的出版社发表了两部小说，导演了几部影片，继续读书。当
几位知名演员生怕《疯狂之夜》中过于袒露的色情场面将玷污了自己
的形象而辞演时，科拉德就亲自上阵。他的重要之处在于，虽然他无
法确定自己究竟是否在某种身份中具有真正的才能，但他从来不必为
自己的诸多身份感到丝毫耻辱，而且大言不惭地表明该影片描述的就
是他的亲身经历。当他半心半意地爱上一位对他心仪已久的女孩时，
也坦白“她只是我与我之间的一块三明治而已”。她最后与一位自己
并不钟情的男子同居，因为这两人之间可以建立一个未来，而此时科
拉德则向以下信条提出了挑战：爱情能够战胜一切。
爱就象自由，是一种开始，之后需要做出许多选择。对任何事物，
科拉德拒绝在未经审视之前作出判断，同时他不让自己划分到那一类
中，即使在性身份方面也是如此。比起宣称自己是同性恋或双性恋，
他更进了一步，他认为自己是男人但有时会有女人的感觉，不管女友
对他如何痴迷，如何要求他改变自己，他都坚持声称没有固定的女性
形象令他感到愉悦。活得充分对他来说，就是加入“星球战争”，在
与他人相爱中，他希望他人也加入这场战争，在共同寻求值得奋斗的
目标中，成为“历史的一部分”。这里不仅仅是“我”，也不仅仅是
“你和我”，究竟要达到的崇高目标是什么，一切还很模糊。在获奖
前的两个星期，35岁的西雷尔·科拉德死于艾滋病。
将男女之间的情爱追逐和男子间的追逐相比较，性欲就显示出新
的意义：它不再是一股无法抗拒的飓风，也不是随着风笛手的乐声起
舞的美蛇。仅仅探求人们是受到什么激发而产生欲望，这样看问题实
在太过简单。欲望就象品味一样令人难以捉摸。在过去几个世纪以来，
它显出异常的灵活多样，可以有着完全相反的目的，在历史中发挥不
同的作用，就象演员一样，悲喜交错，有时显得简单，有时重复着陈
词滥调，有时扮演复杂的实验性角色，故弄玄虚。这一切都显示出：
其他类型的同盟，其它类型的兴奋，都是极为可能的。
为了搞清这些，我们必须更好地了解困扰着以往人类情感关系的
幽灵、那种希望驾驭他人的欲望究竟是什么。
（选自《人类情感史》第121－1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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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天地】
◆ 同性伴侣维持关系的启示
一项历时12年的同性伴侣和异性伴侣关系的比较研究表明，同性
伴侣关系具有“独特的长处”，可以供异性配偶学习。
这项研究对40对同性伴侣和40对异性伴侣从1987年开始跟踪，于
1999年结束，其中20％的同性伴侣和40％的异性伴侣在研究结束前离
异。
从事这样研究的心理学家约翰·高特曼和罗伯特·列文森分别来
自华盛顿大学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两人都是异性恋者。这项将在
《同性恋学刊》发表的研究是首次对同性伴侣的关系进行了观察，以
前的类似研究都是基于同性伴侣对关系的自我观感，但这种观感的准
确性并不太高。
研究者通过观察伴侣如何处理争端后发现，与异性伴侣相比，20
名男同性恋伴侣和20名女同性恋伴侣在冲突面前更持乐观态度，也表
示出更多的关爱和幽默。
同性伴侣在接受批评时，或者双方意见不合时，态度也更为积极。
高特曼指出：“在情感方面，同性伴侣和异性伴侣也许基于不同
的原则，异性伴侣也许可以从同性伴侣那里学到不少东西。”
他认为，同性伴侣无须对付因性别不同而引起的权力冲突，而这
种冲突在异性恋关系中则极为常见。“研究证据表明，同性伴侣在平
等和权力方面更为敏感，因此也能够对伴侣表示出更多的尊重，而异
性恋关系总是难以避免大男子主义。”
不过高特曼也认为，由于离异的伴侣的样本数目有限，还很难做
出确切的结论，但这项研究确实与人们对同性伴侣的常规看法相悖，
因为人们一般认为同性伴侣的性关系比较混乱，不可能长久持续。
除了教书和研究之外，高特曼是西雅图的高特曼中心的负责人，
该中心多年来一直提供辅导讲座，以异性恋伴侣改善关系提供帮助。
受新研究的启发，该中心将于今年夏天开始，为同性伴侣开办同样的
辅导讲座。
该研究的同性伴侣是通过在旧金山的同性恋报纸上和在社区内刊
登广告来招募的，也有的伴侣通过电话广告和同性恋社团联系招募而
来。这些伴侣的年龄在21岁和40岁之间，在接受调查前必须维持了至
少两年的伴侣关系。异性恋伴侣主要来自印第安那州的布鲁明顿地区。
两组伴侣在对伴侣关系的满意度方面非常相近。
对每对伴侣进行三次的录像观察。在录像的过程中，他们谈论日
常生活、关系中的持续冲突和不和谐之处，还选择一个令双方都感到
愉悦的话题展开谈话。谈话中表现出的反应，如愤怒、自我辩护、关
爱、幽默等，由独立的观察者记录下来。
受调查者也系上了记录生理反应的机器，他们的心跳、手指颤动
频度、身体动作和体温。
每对伴侣回答针对他们的伴侣关系所提的问题。在第一次观察结
束后，伴侣每年递交有关家庭关系的自我检测。
研究者发现，同异性恋伴侣相比，同性恋者在冲突中较不显得激
烈，对伴侣对方的态度也较不否定。同性伴侣不那么好争吵，也不强
制于人，较少喋喋不休，较少争得面红耳赤。从另一方面来讲，同性
伴侣也比异性配偶表现出更多的良好情感，比如关爱、幽默、快乐和
兴奋等。与此同时，接受批评的同性伴侣一方也较少表现出抵触情绪。
相反，他们在听取不同意见时能够表现出更多的幽默。
总的结果是，同性伴侣在冲突中并不急于想控制对方，也表现出
较少的敌意。
高特曼指出：“有关控制权的这些差异表明，同性伴侣在家庭关
系中更注重相互平等，权力互享，这点他们做得比异性伴侣要好。”
该研究的其它发现还包括：
·在争执中，同性伴侣较不会对批评耿耿于怀。在异性配偶间，言语
相伤的结果比好言相劝的效果要严重得多。而在同性伴侣间，好言相
劝的效果往往比较好，而言语伤害的后果也不那么强烈；
·在争执中，男性比女性更容易显得愤怒，女性在冲突中更容易显得
悲伤，这点与性倾向无关；
·发起争吵的女同性恋者更为愤怒，有着更多幽默，表现出更强烈的
兴奋和快乐。接受争吵的女同性恋伴侣另一方也表现出更多的幽默和
兴趣。这些结果表明，女同性恋伴侣比男同性恋伴侣在情感上更为外
露。
·当同性伴侣的一方发现另一方在对待争执上较不严肃时，他们更能
够想法使对方引起注意，这点他们做得比异性恋配偶要好；
·当男同性恋伴侣的一方对另一方挑起太强的争执时，另一方在“降
温”方面不及女同性伴侣和异性配偶做得好。
总的来说，高特曼认为同性恋伴侣更擅长处理争执，能够对争执
表现出更多积极的态度，而异性配偶则往往表现出更多消极的态度。
“同性伴侣在争执开始时，就持有较积极的解决问题的态度，而异性
配偶更容易往消极方向走。”高特曼说。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同性伴侣关系的某些特殊优点可能恰恰是因
为他们所面临的外界限制较少，比如没有结婚证书、孩子、家庭压力
等强迫他们厮守在一起，因此他/她们更珍视关系的运行。“同性伴
侣更注重如何使伴侣关系运行良好，而异性配偶则听之任之，即使关
系已经出现了裂痕。”
任职于俄亥俄州莱特州立大学的心理学家拉瑞·科尔德克是一名
公开的同性恋者，他认为应该对高特曼和列文森完成的这项研究持谨
慎态度，因为样本太小，而且不能肯定这些伴侣是否具有典型意义。
但科尔德克同时指出，他在过去多年以来的研究也证实同性伴侣关系
具有独特的优点：“其中一优点就是，同性伴侣在建立关系时，并没
有确定的角色分工。我们必须靠自己的努力和摸索建立这些角色，而
同性恋者更倾向于在平等的伦理基础上建立关系。当然，我不是说所
有的同性伴侣关系都建立的平等的基础上，但如果有着不平等的存在，
他们往往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得到解决。“
相比之下，异性恋者在建立伴侣关系时，男子如何充当丈夫和女
性如何充当妻子都已经有了约定俗成的规矩。“你常听异性恋夫妇说，
我们从来不争吵。但事实是，冲突一直存在，只是妻子总是屈从于丈
夫。当关系出现裂痕时，丈夫总是无法得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妻
子习惯于将一切闷在心里。
科尔德克认为，异性配偶可以从同性伴侣那里学到不少东西。
“首先是尊重，将伴侣视为平等的另一方，这往往在异性恋关系中非
常缺乏。”
高特曼认为，同性伴侣关系之间能够较坦白地谈论性爱的问题，
这也是双方协商和相互了解的重要渠道，而异性伴侣在这方面则做得
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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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笔林】
◆ 墓草诗歌作品选（七）
·落满秋雨的心·
在凉凄凄的街
手中盛开着惨败的灰绿伞
雨吟泣着好冷好冷的
颓长颓长的歌
红唇和白衬衣邂逅
你飘过我的肩
你飘过我的肩后
泪再次回头
旧的和新的伤口
同向你
敞开了门
无奈你的热泪无法流入
……我这落满秋雨的心
·黑木耳·
凄迷的
风
淅沥的
雨
枯木钻出 黑嫩的黑嫩的
──爱情的耳朵
倾听我哭泣
·无名的恋歌·
青春的鼓手可能醉倒了
雨珠落花替他激响
只是声音太软了
像幽女的清泪
声声凄美
灯的长长睫毛
垂满晶莹
红的唇仍是馨香的
花瓣
爱人啊！ 不忍
你只是一蝴蝶标本
夹在
我的心石裂缝中
·爱·
我爱小狗……
我爱小孩！
小孩的眼睛是春天
我好怕呀
我怕我眼中的酒夜
也去诱惑她
转变
我爱小孩……
我爱小狗！
汪汪汪汪汪汪的抒情
是真善
我和小狗交朋友
再不用睁一只眼闭一只
眼
·雨后的村庄·
寡妇家的树横倒在路上
小卖部内几个后生打着麻将
有人提着裤子跳过去
玉米杆厕所汩汩尿语
雨打落的雄蝉还在半哑地骂
鸡瘦长脖子追过去
满沟黄汤水里浮着臭的鼠尸
光屁股的群娃儿玩着泥
有人家炸着香喷喷的鱼
天闲游荡着云
云薄的遗尽了上帝的精子
几朵低垂的向日葵相互拴在一起
吸烟老头卧在黄昏镜里
交尾的狗也呻吟在黄昏帐里
寡妇家的树还横倒在路上
枝叶早被羊群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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