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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年11月2日出版 1997年9月5日创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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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美华人性别与性倾向研究会(CSSSM)主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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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 期 目 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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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新闻摘要】英国民意调查显示大多数男子都冒充过同性恋
②【说三道四】让同性爱热线工作走向社会
③【综合报导】在新的天空下
           ──第六届同性恋运动会在悉尼召开
       同性恋运动会简史
④【信息天地】高危性行为造成纽约同性恋者梅毒感染上升
⑤【历史回顾】美国同性恋权益运动先驱哈瑞·海伊去世
⑥【同人心语】德黑兰的秘密
           ──一名伊朗女同性恋者的心声
⑦【同人笔林】偏偏有你爱上我这个要回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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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摘要】

◇ 英国一家约会网站的一项调查显示,近80%的异性恋男子曾经
冒充过同性恋以便得到一些好处。这些好处主要有:乘飞机时拿到好
座位、挤进时髦的夜总会和购物时讨价还价。超过70%的异性恋男
子去过同性恋酒吧,目的是为了找到单身女子。更令人吃惊的是,
50%在媒体工作的异性恋男子对坦白自己的性倾向感到压力。调查
者声称,这说明了社会出现了对异性恋的歧视倾向。

◇ 十一月二日星期六,第六届同性恋运动会在澳大利亚悉尼举行。
成千上万的观众出席了在悉尼体育馆举行的开幕式。该运动会共有来
自80多个国家12000的参赛者,这是该城市2000年奥运会
后最大的体育盛会。歌星k.d.兰和吉米·桑默弗参加了开幕式演出。澳
大利亚最著名的同性恋者,最高法院法官麦克.科比在致词中表示:
“在一个充满恐惧、危险、愤怒和破坏的时代,这次盛会为人类展示
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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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三道四】

◆       让同性爱热线工作走向社会

          刘军 余庆 二言

  今年9月初的某个下午,武汉朋友热线的志愿者举行了一次聚会,
其中有成员带了一位刚刚见面的网友前来。大家济济一堂,谈笑风生,
气氛非常友好自然,当然谈话中会涉及到不少咨询中遇到的有关问题,
其中包括与市卫生防疫站的合作以及有关艾滋病与性病的知识,大家
也一同看了一下安全套,并讨论将如何分发。在我们的谈话过程中,
这位网友一直面容忧虑,坐了不久就提出离开。将他送出门外时,他
问道:“这里的人都有艾滋病吗?”

  这番提问令我们哑然失笑。作为志愿者,我们的工作目的在于宣
传防控疾病,但一些外界人士(其中包括一些同性爱者)却对这个情
况了解不多,以至产生了不少误解。另一方面,热线的工作没有让很
多人得知。我们相信,武汉朋友热线面临的问题肯定具有强烈的典型
性,各地热线也会相继遇到,因此有必要提出这个问题。

  让我们先简单介绍一下热线的运作情况。武汉朋友热线自
2002年2月开通后,在5月和6月由于资金短缺而被迫中断,7
月初资金到位后重新开通。志愿者主要是通过朋友介绍,全部是大专
以上学历,部份人具有硕士学位。上岗前,所有志愿者都接受了相应
的培训。

  目前热线的开播时间为每周三次,每次三个小时,其中一次为女
同性爱者专设。自热线重新开通3月以来,我们每次平均接3到5个
电话。对于三小时的工作时间来说,这个接话次数似乎是比较低的,
这说明热线的接触面相当有限。

  热线接触面之所以有限,有着多方面的原因。首先,武汉朋友热
线自重新开通以来只有三个月,还有待进一步让大家得知这项工作的
存在。不过我们目前已经不再出现冷机(即无人打电话进来),说明
我们的工作确实已经逐渐被更多的人所了解。除此之外,技术上的设
置也存在着问题。目前的热线电话使用一般的家用座机,无法同时让
多个电话打入,这就造成了一些来电流失。一些同性爱者初次和同类
人通话,往往情不自禁地将通话时间拖得很长,有时甚至长达一个半
小时(而我们的热线时间只有三个小时)。我们觉得北京同志热线的
呼机办法比较好,因为它不会造成来电流失的问题。另外,志愿者如
何掌握好通话时间,使对方既得到了信息,又不觉得我们敷衍唐突,
各地热线的志愿者可以就此展开一些技巧方面的交流。

  技术上的问题并不是难以克服的,但我们面临的最大难题是如何
公开我们的工作,因为目前的半隐秘状况给我们带来了多方面的困难。
热线在《朋友通信》和《爱情白皮书》等网站中公布了消息,在武汉
的同性爱酒吧也有留言,市里有关卫生部门对我们的工作也表示了支
持,但目前还难以在任何公开出版的刊物或者杂志上公布我们的消息。

  热线工作的局限性和当地的需求实在不成比例。武汉是华中地区
第一大城市,同时是南北交通的重要枢纽。目前光市内人口就达
860万(不含流动人口),同性爱者的绝对人数已经相当庞大,以
同性爱者为主要服务对象的娱乐和聚会场所也大大多于周围城市,并
且在形式上非常多样化,这里有消费品价较高的清吧(即只为顾客提
供聊天的场所),也有以文艺演出为主要内容的娱乐厅,还有提供跳
交谊舞场地的舞厅,有的酒吧则兼具这些功能。除了这些挂牌的酒吧
舞厅之外,老年男同性爱者也在某个公园自发组成了扑克队,消磨下
午的时光,一些收入不高的外地民工则光顾公园等露天场所,同时市
内还分布着一些价位不一的男性浴池。虽然我们曾经在这些场所分发
安全套和安全性行为信息,由于人力和物力所限,不可能接触到太多
的人。除此以外,我们还必须认识到,武汉朋友热线是华中地区做这
方面工作的唯一热线,所以其涵盖的区域应该不止于武汉市区,事实
上我们也经常接到来自外地的电话。令我们尤感忧虑的还有,一大部
份处于隐秘的同性爱者无法被我们接触到,而他们最有可能在没有了
解到疾病防控的信息之前就与其他圈内人发生了性行为,这些人反而
是同性爱者中的最易感人群。

  以上这一切都说明了对于同性爱方面的咨讯需求极为巨大,而目
前政府部门没有专设的部门和人员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但我们志愿者
队伍的规模实在太小,得到的支持更是有限。如何推进我们的工作,
使更多的人得益?这是我们和各地志愿者所同时面临的巨大问题,虽
然这个问题的解决并非易事,但我们认为至少可以从同性爱议题的公
开性做起,因为这可以带来多方面的收益。

  目前的媒体对同性爱的态度已经大为开明,但有关同性爱的健康
资讯仍然极为稀少。目前艾滋病防控已经得到国家和政府部门的重视,
但由于历史、传统和文化的烙印,以及宣传部门的政策规定,很多人
仍然谈“同”色变,各地热线在取名上的语焉不详就典型地说明了这
个问题。目前除了北京同志热线用“同志”一词点明热线的主要服务
对象之外(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同性爱者都知道“同志”一词指代同性
爱),其他城市的热线都只用“朋友”或者“健康热线”等词盖之,
没有人敢直接点明“同性恋”、“同性爱”或“同志”,仿佛同性恋
情是一种不良情感,同性爱者的身份是一种耻辱。设想一下,即使媒
体允许我们在报上刊载消息或者广告,又有多少读者能够知道“朋友”
等含糊用词后面所指代的服务对象群体?虽然这种模糊在很大程度上
是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但令热线志愿者担心的并不是来自同性爱者
圈子的误解,而是因为“同性爱”这个词还没有摆脱社会的歧视和政
策变化的影响,使我们的工作从一开始就陷入了“犹抱琵琶半遮面”
式的困境──我们有热情去传播健康咨询的信息,但在实际操作方面
却处处受到限制,甚至害怕受到打压。

  假如热线目前的传播途经不仅仅局限于圈内朋友的口传,而是能
够利用各种渠道公开,那么我们相信能够取得一些比较显著的积极效
果,而这个效果不仅仅表现在服务对象的扩大,还表现为资金和人力
方面的资源调动。

  资金一直是困扰我们的严重问题。武汉热线曾经由于缺乏资金而
被迫一度停办,等资金再次到位后才能重新启动。在停播期间,肯定
有一些人打电话进来而没有成功,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们的声誉。
热线工作的持续性和连贯性需要有资金作后盾。目前武汉朋友热线的
资助主要靠志愿者的个人关系获得,无法进行公开的募捐,这在很大
程度上限制了我们的工作。

  在资金来源方面,我们觉得同性爱人群的资源还有待进一步开发。
由于武汉人口庞大,同性爱者圈子内也出现了不少成功的企业家、商
人和其他从业人员,他们中肯定有不少热心者,愿意尽自己所能为我
们提供各种支持(包括资金方面),但目前我们很难接触到这些人士,
或者他们还没有认识到我们工作的积极意义。假如同性爱议题能够得
以公开,使热线之类的志愿工作获得某种公开的肯定,这样想必能够
唤起圈内人士的社会良知,使更多的人认识到这是一项利国福民的光
荣事情,从而调动起“以同养同”的积极性。

  除了无法让广大同性爱者了解到我们之外,无法公开也阻碍了对
志愿者的招募。目前我们的志愿者主要是通过个人关系的推荐,但个
人关系毕竟有限,所接触到的人员不多,这就限制了志愿者队伍的规
模。由于武汉人口庞大,大学之类的教育机构很多,愿意为社会效力
的高素质人员肯定不少,但他们无法接触到有关信息和渠道,或者无
从认识到热线之类社会工作的紧迫性和积极性,因此在目前还只是一
股未加以开发利用的社会潜力,而这种能量的闲置本身就造成了人力
资源的浪费。

  热线获得的支持越多,其工作方式和内容也会越显多样化,比如
增加和延长热线时间等,以扩大我们的服务范围。有不少来电提出了
交友要求,但热线并不适于直接提供这样的服务,不过我们可以通过
间接的方式提供类似的帮助。比如热线可以出面在一个酒吧或咖啡馆
的某周末下午举办交友聚会,与老板事先商订减价协定,然后通知那
些愿意前来的人。条件成熟的话,可以举办类似的定期聚会,当然每
次应该和几名志愿者打好招呼,让他们去“顶顶场”。北京同志热线
每周末举办的羽毛球和排球联谊,也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一来为大家
(包括热线志愿者)提供相互结识的机会,二来避免了在热线的正式
工作场合中介入个人感情交流,三来可以利用这些场合传播疾病防控
信息和分发安全性行为用品。武汉这样的大城市有条件举办这些活动,
所缺的只是资金和信息的公开化。

  做好艾滋病防控工作是积极而光荣的使命,针对同性爱人群做好
这项工作同样也应该受到社会的尊重和支持,而不应该将它罩在阴影
之下。这种尊重和支持不仅有利于招募到更多的志愿者,而且能够吸
引到更多的资金,而其效果就是能够使防艾的信息得到更广泛的传播,
比如敦促安全套的使用,使大家更主动地去接受体检,从而避免我们
在文首出现的那种谈“艾”色变的尴尬局面。

附: 武汉朋友健康热线:027-85765792
      周三、四晚:19:00-22:00(男性)
        周二晚:19:00-22:00(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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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报导】
 
◆     在新的天空下
           ──第六届同性恋运动会在悉尼召开

              东方虹

  当北半球渐感秋冬的凉意之时,澳大利亚却成为亿万双眼睛瞩目
的热点。2002年11月2日,历时一周的第六届同性恋运动会在悉尼举行
了盛大的开幕式。来自全球一万四千多名同性恋、双性恋和变性者,
以及他们的亲人朋友,在新的天空下,共同狂欢庆祝这项体育和文化
的圣典。

  这是同性恋运动会第一次在南半球召开,也是澳大利亚悉尼人代
表团参赛人数最多的一届。在来自七十多个国家的代表依次入场之后,
行进在最后的澳大利亚代表队受到开幕式上成千上万观众的风暴般的
欢呼。

  激烈的体育赛事于11月9日闭幕。在八天的竞技中,共有一万两千
多名运动员在45个体育场所参加31项比赛,摘取金牌2357面,银牌和
铜牌各2240枚。

  除了体育赛事之外,从10月25日开始的文化活动历时两周,有两
千五百多人报名参与举办这个活动,包括500名合唱歌手和200人的行
进乐队。

  参与、包容和自我完善是悉尼2002同性恋运动会和文化活动的主
旋律。所有比赛和活动对任何人都开放。赛手无需通过选拔塞即可报
名。运动会的主旨不在于获胜,而在于参与和实现自我,并从中获得
快乐。

  截止到10月8日,共有12,524名运动员正式报名,其中美国运动员
有4,691名,位居榜首;澳大利亚其次,3,001名;德国947名,列第三。
报名列前10位的国家还有加拿大、荷兰、英国、新西兰、法国、瑞士
和比利时。亚洲国家报名人数较多的有菲律宾50人,新加坡36人,日
本34人,香港特别行政区28人。其他还有萨莫亚、泰国、斐济、马来
西亚、中国台湾、印度,孟加拉国、印度尼西亚和斯里兰卡。中国有
1男2女选手报名,与巴基斯坦并列为报名人数最少的亚洲国家。

  自20年前艰难起飞之后,同性恋运动会以出人意料的速度迅速腾
飞。从诞生之日起,她就成为一股弘扬同性恋体育存在、促进全球同
性恋共同进步的一股活泼力量。

◆          同性恋运动会简史

          Miguel Giovannini
            东方虹 译

1981 年6月 参加1968年奥林匹克运动会的美国十项全能运动员汤姆·
瓦多尔创立了一个名为“旧金山艺术与竞技”(SFAA)的组织,
筹备第一届“同性恋奥林匹克运动会”。

1982年8月 美国奥林匹克委员会赢得联邦法院的禁止令,阻止SFAA
使用“奥林匹克”这个词。

1982年9月 第一届同性恋运动会──“挑战”在旧金山凯萨体育馆揭
幕。12个国家179个城市的1350名运动员在11个项目中竞技;300多人
参与了文化活动。总预算125,000美元。

1986年8月 同在旧金山,第二届同性恋运动会──“凯旋”以三倍于
第一届的规模,吸引了17个项目的3,500名参赛者。文化活动的参与者
达400多人,预算也上涨到350,000美元。这也是创始人汤姆·瓦多尔最
后一次参加运动会。

1987年6月 美国高等法院以投票形式同意美国奥委会禁止同性恋运动
会使用“奥林匹克”这个词。迄今为止,该奥委会却从未对其他使用
“奥林匹克”的组织提出任何异议(例如“特殊奥林匹克运动会”、
“犬类奥林匹克运动会”等)。

1987年7月 汤姆·瓦多尔博士因艾滋病综合症去世。

1989年7月 国际同性恋运动会同盟成立,促进SFAA和世界其他组
织的联系。

1990年8月 在加拿大温哥华举行的第三届同性恋运动会──“庆贺”
上,运动项目增加到23项,运动员增加到7,500名,有1,200人参加了文
化活动。这年的预算也达到210万美元。第一次,一个城市感觉到了主
办同性恋运动会的经济影响。

1994年8月	 第四届同性恋运动会──“团结”震撼了纽约市,
挑战了对同性恋运动员的固有成见。参与人数竟然超过了1992年的巴塞
罗纳奥运会。共有10862名运动员在35类的体育项目中角逐,1500人参
加文化活动,2000名志愿人员,2000名记者和25,000名观赛者。据报导,
对纽约市整体的经济影响达4亿美元。该次盛会恰逢石墙暴动25周年。
为了纪念这个事件,有10,000人手执一面长达一英里的彩虹旗在纽约街
头游行。

1996年12月 同性恋运动会同盟产生了首任全职执行官。

1998年8月 第五届同性恋运动会──“友谊” 跨跃大西洋,落地荷兰
的阿姆斯特丹。在团结和友谊的主题下,异性恋者首次受到参与的鼓励。
参赛和观赛的人数继续超过前届,资助委员会对来自世界各地的238名运
动员提供了帮助。每天有多达10万名游客涌进阿姆斯特丹,使其在一周
内共揽7000万美元。

1999年11月 同性恋运动会同盟从美国达拉斯、加拿大多伦多、蒙特利
尔等竞选城市中,选中澳大利亚的悉尼作为2002年同性恋运动会的主办
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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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天地】

◆    高危性行为造成纽约同性恋者梅毒感染上升

  纽约男同性恋者中的新发梅毒病例在去年有了大幅上升,卫生官员
已经察觉到了高危性行为重新抬头的迹象。

  据疾病控制中心的官员透露的数据表明,纽约的新发梅毒病例从
2000年的117起增加到了2001年的282起,这也是七年来感染人数最高的
一年。

  该市的卫生部门的统计数字也表明,今年上半年的梅毒新感染者人
数为202例。在最近的几年中,93%的梅毒感染者为男性,而其中81%
的感染者曾经与同性发生性接触。接受调查的感染者中,有一半人呈
HIV阳性。
 
  “这说明高危性行为的重新上升。”纽约的卫生官员托马斯·弗
里顿说,“我们发现了越来越多这样的现像,特别是那些发生男男性
接触的人中。”

  这些病例在很多方面和以前的病例在背景上非常相似,得病者的
平均年龄为35岁,四分之三的人承认有性夥伴超过一个,三分之一的
人表示他们在得病的过程中有酗酒和吸毒行为。

  黑人的梅毒病例有所下降,但白人的病例有所上升。卫生官员表
示,这些人中的艾滋病毒感染率之高,令人关注。
 
  “梅毒感染律只是最初的徵兆。”纽约“男同性恋者健康灾难”
的副负责人罗纳德·约翰逊说,“这说明不安全性行为的发生呈现上
升趋势。”

  研究者们认为,高危行为增加的部份原因是艾滋病药物治疗取得
了进展。
 
  “很多人认为感染艾滋病毒已经不象以前那样,好像被宣判了死
刑。”西奈山医学院研究男同性恋者的强迫性性行为的副教授庄·摩
根斯坦说,“假如你这样想:‘只要我吃药,就不至于死于艾滋病。”
这样想就很容易使自己去从事高危行为。“

  梅毒新发感染也在西雅图、芝加哥、旧金山、洛杉矶和迈阿密出
现。在过去三年中,感染者的数量上升了三倍。

(信息来源:Syphilis Rises Among N.Y. Gay Men:Experts Fear Data Point to 
Increase in Risky Sexual Activity,By Christine Haughney. Washington Post, September 
27, 2002; Page A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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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回顾】

◆     美国同性恋权益活动先驱哈瑞·海伊去世

  美国著名同性恋权益活动先驱哈瑞·海伊于己于10月24日因患肺
癌在旧金山去世,享年90岁。

  海伊是首先提出同性恋者代表文化上的少数民族的人士之一,这
者个激进观念将同性恋者的权益类同于黑人的民权,使之正式进入政
治领域。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当他在好莱坞当演员时,加入了美国共产党,
参加了劳工运动。1950年,他在洛杉矶创立了“马太辛协会”
(Mattachine Society),并撰写了同性恋者权益运动的政治纲领《事
业》(The Call),指出同性恋者是一个受压迫的人群。这个联结美国
各地同性恋者的秘密团体是当时最早的同性恋权益组织。“马太辛”
一词取自法语,指中世纪的一些戴着面具在街头进行公开表演的男舞
者,他们在表演中经常参入对社会习俗的讽刺。

  当时美国还没有出现公开的同性恋者,加州等地的法律将同性恋
者的聚会列为非法,医学界也将同性恋视为病态。当时警方经常派人
出没同性恋者的露天聚会场所,并以公开场合寻求性接触为罪名逮捕
同性恋者。马太辛协会聘请律师,成功地为受逮捕的成员在法庭上进
行了辩护,这是协会当时在法律方面取得的最大胜利。

  五十年代初,麦卡锡主义在美国兴起,开始了对共产党人的迫害。
马太辛组织生怕遭遇麻烦,决定走向公开,并开始清除组织内部的共
产党成员,其中包括海伊。海伊曾于1955年被召往国会的有关委员会
听证,但他拒绝透露任何其他共产党人的信息。幸运的是,国会委员
会认为他的影响太微不足道,因此没有使他遭受迫害。

  被马太辛协会逐出领导层之后,海伊另外组建了一个名为“激进
同性恋者”(The Radical Fairies)的组织,他同时还参加了反越战运
动和支持印第安人保留土地的抗议活动。

  六十年代,马太辛协会进一步扩大。1969年,当纽约石墙暴动发
生时,海伊及时指出,该事件标志着同性恋者的斗争力量正式形成。
“石墙的重要意义在于,我们不再用‘我’,而是用‘我们’来指代
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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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心语】

【2002年9月22日,一位名为蒙娜的德黑兰女学生讲述自己在
同性恋情感以及对国家和家庭的爱。】

◆       德黑兰的秘密
           ──一名穆斯林女同性恋者的心声

  我从小就感觉到对其他女孩的兴趣,但一直不知道这种情感是什
么。16岁那年,我去欧洲念书,在那里进一步了解了自己的这份情
感,但主要是通过在网上和人聊天。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感觉
到受女性的吸引,虽然我也曾经和男士约会过。我并不是不喜欢男性,
只是不再认为受到他们的吸引。我不知道这是否说明我是女同性恋或
双性恋。

◇ 隐藏一切

  但同性恋是不为德黑兰社会所接受的,多数人视之为恶魔,至少
也将之当作疾病。很多家长一旦发现子女是同性恋,就会对他们拳打
脚踢,百般污辱,甚至逐出家门。假如家长比较开明的话,则会将子
女带往心理学家那里。一旦朋友发现你是同性恋,就会和你断绝来往,
或者对你横加辱骂。理解同性恋的人很少,因此你需要隐藏一切,连
你的家人都不能知道。

  我曾经和一个人好过,当她的朋友发现后,她们试图告诉我的母
亲。我和母亲以及弟弟的关系很亲密,他比我小五岁,正在学习商业
管理。我父亲有个科学和商学学位,我母亲有个艺术学位。

  不管怎样,我想尽办法让我的母亲蒙在鼓里。我和所有的朋友都
断绝了来往,这场经历让人感到很难受。假如我对朋友表明身份,我
害怕将会失去他们。我也不敢告诉母亲,她对同性恋很反感,肯定会
惊慌失措,虽然我的家人已经算是非常开明了。

  现在回头再想一想,我即使让父母知道,他们也会接受的,只是
会感到非常忧伤。要知道,父母总是对孩子抱有梦想,即使他们有一
天产生怀疑,也不会说什么。

◇ 我的自由

  幸运的是,母亲从来没有逼我结婚,这对我来说已经够好的了!
我和家庭之间没有什么矛盾,而且我所拥有的个人自由大大超过多数
人。我有自己的电话线,可以去任何地方,也可以旅行,在家中也能
够享有宁静和自由。假如我想搬出去住,父母也会答应的。
  
  我不认为很多人拥有象我这样的自由,有些朋友也觉得我的情况
很怪。家人对我很信任,我也从来不滥用这份自由。我认为一个人如
何行事决定着别人也会怎样对待他。我总是告诉母亲自己在做什么,
要去什么地方,但她从来不过问我的个人生活。总是有男士围绕着我,
因此即使我有女朋友,她也不会生疑。

  所以现在,我愿意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同时完成自己的学业。现
在我的多数时间用于准备明年的高考,我想学法律和医学。一旦我开
始大学生活并找到了工作,我会马上搬出去,但即使这样,我也会常
回家看望父母。我不想考虑假结婚,即使和一名同性恋男子也不想。
生活并非玩笑,我们能够伪装多久?然而,谁又能料想将来会发生什
么呢?

  也许我将不得不离开伊朗。我在前面说过,同性恋在这里一点都
不被接受,这使我感到很害怕!每个人都想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与自己相爱的人生活在一起。现在确实有一些让同性恋者相识对方的
场合,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进入这样的圈子。我听人提起伊朗也有
同性恋聚会,但去那里非常危险。我现在只是通过互联网和其他同性
恋者保持联系。我目前有个女朋友,但并不是严肃的那种。

  我并不想现在走人,因为我非常爱我的家庭。当我在海外读书时,
远离家人让我感到非常痛苦。这种痛苦和孤独使我意识到要珍惜自己
拥有的一切,特别是家庭生活。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有着这样那样的
困难,我还是喜欢留在伊朗,至少目前如此。

◇ 自己的天地

  我希望有一天,同性恋者也能够在这里拥有自己的天地。任何事
情都有实现的可能,是吗?自从卫星电视和互联网出现之后,人们变
得越来越心胸开阔,而且有些人现在更明白自己的真实情感。电影、
文章、互联网和书籍都施加着有力的影响。

  假如有更多的同性恋网站,或者有更多的电影表现美好的同性恋
情,那该多么好!

  人们应该明白,同性恋并不是什么可以选择的东西。起初我以为
自己犯了罪,但我从来没有选择成为同性恋。真主把我创造成这个样
子,所以他就爱着现在的我。我没有病,人们必须接受我们,就象我
们接受了他们。他们应该给予我们生活的权利,而不是仅仅允许我们
苟延残喘。

(转载自Gul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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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笔林】

◆       偏偏有你爱上我这个要回家的人

              lhq888

  我或许不鄙薄一个鸭子,那是一些有姿色男孩的职业,说不准那
一天我也可以和鸭子同眠。但是,我怎么可以容忍一个口口声声爱我
的人去做了鸭子?花枝招展地坐在三里河的长椅上接客?
    
  潮没有再打电话来,我打过去,要么是没有人接,要么是很长很
长时间占线。我想,他不在家的时候是快乐去了,在家就有无数的客
源……
    
  我还应该找他吗?我不知道。


无法了断 无法了断

  

  我和潮都很珍惜短暂的相互的拥有。他说他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
我,我也把一个中年人的激情倾洒在了他的小屋。因为有彼此的喜欢,
所以我们的快乐就不是过去的一次次普通的苟且所能带来的。和潮在
一起我深切地感受到,曾经所有的体验都是为了与潮一起快乐而做前
期准备。
    
  我们热烈地长吻,长时间地幸福地呻吟,激情喷发时的山崩地裂,
然后,潮细心地为我洗浴,再次沉浸在性的欢悦中…
…
    
  他总是抱着我不希望我走,而我激情之后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
我往往将留给他的时间计划在一个小时,所以他在我离开之后更加无
助。

  深夜在家里,手机响了,是潮的声音:
    
  ──“你明天有时间吗?”
    
  ──“没有。我上班。”
    
  我决绝地挂断了。
    
  一会手机又响了,还是他:
    
  ──“明天你要来,我想你。”
    
  ……在家里接潮这样的电话,我有强烈的罪恶感。我有可爱而不
能被伤害的女儿,她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珍爱;我有我的甘苦与共的
妻子,她是我人生前行的依托。我怎么可以在家里想到潮,将一些空
间留给潮呢?我不是不想潮,而是不能原谅自己在家里想潮。
    
  其实我有条件约潮到我家里来,我反复地进行了思想斗争。我宁
愿花钱与他在外面消费,也不想留他的气味给我的家人。无论我多么
喜欢潮,潮应该在我的家庭之外。
    
  我没有给潮家里的电话,但是,深夜手机反复地响,潮搞得我心
神不宁了。
    
  于是一旦回到家,我就只好关了手机,这是在认识潮之前所不必
要的。我希望在妻子、孩子和我的世界里,没有潮的消息。
    
  一天,他突然把电话打到了家来。潮说他找不到我,就找我的一
个朋友要了这个电话,他在电话那头还兴奋着,我已经很生气了,义
正词严地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接这个电话,我不想听
到你的声音。”
    
  他无助而怨愤地辩解:“怎么了?别的朋友可以打,为什么我不
可以打?”
    
  我说:“因为你不仅仅是我的朋友。你能与一个朋友一样吗?”
    
  他委屈地说:“真是的,我又不说什么,我会懂得分寸的,你怎
么就这样害怕呢?”
    
  潮掌握了规律,上午往往是我一个人在家的时间。所以一旦手机
不开,他就打家里来。我觉得自己太无情,也会在电话里为他播放一
些他喜爱的萨克斯音乐,但结末我还是坚决地表示,我不希望他打我
家里电话。
    
  我还是委屈:“真是的,你又不开手机……”
    
  我说:“但这是你必须遵守的。”
    
  他生气了:“偏不!”


    
  潮有三个姐姐。在中国农村,有三个姐姐的男孩肯定是娇贵的,
潮也正是这样。
    
  与我认识不久,潮带着他大姐的手机在外面玩,把手机丢了。姐
姐们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这件事,一个并不富有的家庭有如此气氛是不
容易的。
    
  来北京半年,活动的空间有限,所以潮对北京还不是很熟悉。姐
姐们怕他走失,就很不愿意他单独行动。
    
  姐姐们帮潮找过建筑工地的工作,半天,他受不了苦,放弃了。
后来已经认识我了,我想帮他找份工作,他姐姐帮他联系的小区看自
行车的活儿,他就没有干。
    
  我不希望他干那些活,这并不说明我鄙薄劳动,我希望他能有个
成长的空间,将来的生活更体面。
    
  但是潮在我一个老乡的办公室里呆不住,不是跑出来找我,就是
索性不上班,呆在家里期待与我约会。
    
  我批评他的短视,我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已经人到中年,我有我固定的工作和家庭,我有我成熟而稳定
并且让自己活下去的社会活动场景,偷筑一个爱的小巢固然美丽,可
我已经无法放弃原本拥有的一切。
    
  我要潮踏着我的节拍,我不能随18岁的他疯狂地舞蹈。
    
  因此,裂痕出现了,从认识的第一天。
    
  疯狂地做爱可以暂时忘却烦恼,但是快乐就是这样短暂。所以潮
写了文字表达思念,也写了文字表达怨恨……

  爱上你,不仅需要勇气,有太多的压力,让我无法呼吸。而在你
第一世界里,看不到我遗留的痕迹,你让我活在你的生活之余。
    
  我不想就这样放弃,让风儿传递我对你的浓浓爱意,你却关上窗
户,拒绝我的消息。

  你的爱,好似流星雨,不知何时才会滑入我的夜空,也许那时我
累了,闭上了眼睛,错过你美丽的风景。
    
  也许我孩子气,爱得贪婪又彻底,你把我丢在一个孤岛上,不留
下你的消息,让我独自难过、哭泣。
    
  偶尔你的到来,让我快乐又惊喜,我不敢设想哪一天,你会彻底
将我放弃。
    
  总是告诉自己不值得为你。也许我只是等,等待这个梦在现实中
化为空虚,把我或你放弃,那时一切都无意义。

    

  也许我们认识是个错,也许是网络的罪过。不管怎么说,我和你
在一起很快乐,终于明白,快乐的背后是更大的痛苦。一个人的时候
我只有寂寞来打搅,现在,寂寞依旧,心里多了一个影子,多了一份
思念,多了一份没有人理会的空虚。
    
  也许我本不该来这个社会,这个社会没有为我预留空间,因为我
没有一切都可以,我需要精神陪伴。
    
  然而这种精神陪伴不过是生活空虚,这种精神陪伴不是你想着他,
他就能感受到的。所谓的心有灵犀也不过是给你回答他的一个借口。
这种精神陪伴需要用物质来体现,一个电话,哪怕给个借口不能见面,
至少也能让他快乐。不晓得,你是被生活麻痹,还是根本就是对我的
不在意。
    
  生活是生命的全部的话,那你就不该有感情,不该对我说:我爱
你。我只是在某段时间快乐,一个人的时候反而更寂寞。
    
  总是想为你做点什么,总是想让你轻松地生活,你给我的借口还
不够充份,我会再帮你骗我自己。想一想,我真傻,如果我们之间的
关系美化一点可以叫“爱”,那么我爱得太辛苦,我忍受不了这么累
的生活,忽略自己一切都为你,终于发现,我没有生活在你的生活里,
你的生活只有家,只有孩子,只有工作,要做很多事。如果有一天,
你肯为我改变,我会很幸福,也许我还没有睡醒,还来自欺欺人,还
在白日做梦。
    
  我把一切要求降到最低却发现:自己好傻。自己还在幻想“爱”,
而你却认为,我只是一个可以释放激情的暂储地,有时间,或者是有
需要就可以,不敢想象把我们的关系这样丑化是多么可怕。
    
  也许我的要求太高了,只要我在爱我的人心里能占到20%就满足
了,也就是说,你有家,有亲人,难道你还要去爱全世界60亿人吗?
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那么我为自己高呼万岁,因为你还给我感觉到
我在你心里占1%,相对60亿,我无言。如果这60亿人里有100个人像
我这样对你,我想很难,也许都和我一样白痴,想不通。
    
  不晓得写下这些是为什么,给你看,觉得太残忍,也许是我还以
为你爱我吧,也许是你轻言在我耳边的说你爱我。但我却可以几天或
许更长时间失去你的消息。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是想骂自己不争气,
还是我主动去找你,而你──
    
  如果你不想再和我有任何联系,告诉我,好吗?我不想浪费感情,
我的感情不是可以再生的,一旦冰冻得让我死心,恐怕火山也没有办
法将它融化。后悔爱上一个回家的人,后悔爱上一个有责任的人。而
你的责任的包袱已经太重,我不想再施加压力,就这样的被你看成一
种不用在意的……
    
  总想骂你,总想哭泣,一见到你,看到你,我还是快乐起来,把
一切都放弃,不忍心伤害自己爱的人,而你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把我的
心缝合又撕开。不想要你做什么,只想要有一个人来陪我,要有一个
人陪我一起走过乏味的生活,而你要做的却是让我一个人沉默。
    
  不相信我是你的错,我很清楚自己的角色,不想让你难过。你太
不信任我,我不会去做什么无理取闹的事,也许你太胆小,也许你有
苦衷,不想明白,也想不明白。
    
  也许我是多余的,总想放弃自己,只留下就这样短的回忆在心里。
想一想曾经有过爱的人,我把一切感情都放在他那里,很满足。当你
说我可以找别人时,我心颤栗,我不明白,你想什么?你把我看做什
么?你把自己看成了什么?不是我心寒,当时我觉得你把我当成包袱,
太累了,不想再背一下。可你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一句承诺都没有
让你说过,那次在酒吧,问你,想确定我成了什么?而你说是“情人”。
不知道如何理解,如何来给这个词下定义。不过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当你再次说起叫我不要和别人走了时,我有一丝甜蜜,觉得自己好快
乐,好幸福。而你不知是一时兴起还是胡言,至少没有感觉到你有什
么奇迹。也许这是一句要求,是变相式的,呵我只有苦笑了。
    
  有什么你可以说,可以做,但请你不要沉默。如果你想分手,请
你直说。如果你想让我从来没有出现过,可以,只要你遵守我们之间
的约定“三天不联系”,我想我能离开。工作我可以不要,你的朋友
我可以不交往,你……我把它当成一场噩梦,就让我一个人离去,一
丝灰尘都不带走。
    
  如果你想为我做点什么,我告诉你,谢谢。是什么都不重要,我
不想欠别人什么,如果你真的爱我,并想和我继续下去的话,只要一
条:不要让我觉得自己是一相情愿。要我感到你的爱!
    
  也许缘份就是如此神秘,分离都由不得你。也许是缘尽分才灭。
    
  看了它,请你做个决定,不要这样活下去,好吗?你想一想算一
算,你还有多长时间来看着这个人人只为自己的世界?污染了山水,
是因为人本身的污染。难道你活着就是要体现你的价值吗?
    
  人活着就是要快乐,就是要高兴。说的人很多,能有多少人做到
呢?
    
  我们也许有代沟,呵呵,就事论事,你们做事是先想,而我们是
先做再想。这不代表我们都没有头脑,只是既然做了以后能是件愉快
的事,何必想那么多没必要的问题呢?
    
  没有我,你可以省很多手机费;没有我,你就不用去打两个人的
车票;没有我,你就不用为在家里接我的电话而提心吊胆;没有我,
你还可以再去找个对象,继续你的好事……
    
  如果有我,你什么都不敢做,我决定退出你的这个生活之余的生
活。
    
  不要沉默,给我一个了断!


    
  七月初,潮写了这样一堆文字给我,用了九页稿纸,他说总是不
能十全十美。关于这封信,我什么都没有,像过去一样待他。
    
  7月24日,已经几天没有上班的他去上班,辞掉了我帮他找的
工作。我的老乡给了他整月的工资,尽管他没有呆够三十天。
    
  傍晚他来找我,我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陪他回家。路过三里河,
一个妖艳的瘦子忸怩着迎上他热情地说:“啊,你怎么才来呀,我找
你半天了……”
    
  潮要说话,我正眼都没看他们,撒腿就跑,我的肺都要气炸了。
    
  在68路车站,我没有像过去与他牵着手时的浪漫,独自呆在一个
角落里等车。潮被人送出三里河街心花园,但我没有理,他们说着打
电话之类,我没有将目光投向他们的方向。
    
  我先下了68路,他应该在车上看着我,我没有回头。

    

  7月25日傍晚我已经回到家了,他打电话给我,我口气很硬,说我
不想出去。26日上午他又打电话来,我说我下午才到办公室,马上就
挂断了。
    
  下午,我已经在办公室了,他打电话说,他在楼下,让我下去有
话说。我说你上来吧,我忙。
    
  他上来,一身白衣依旧,腰间多了一个蓝色的包。包上缀着红艳
艳的中国结。一看他这个样子,我更加生气。在三里河混了几天,就
将自己作践成个准MB?
    
  他看我不高兴,也没有多说话,留了一个纸包,说:“我还有事,
走了。”
    
  打开纸包,有一张我的名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哪里摸到的,
有我留给他的电话号码,我写在他的电话本上,他撕了下来,还有的
就是这些话了,写在我给他的报社的报纸上。我看他写的这些话,泪
都快下来了…… 


    
  提起笔,想着往日的一幕幕,写出这封信这样结束,我心有不甘。
你能想象,我花了多长时间,下了多大的决心和拿出多大的勇气来写
这封信吗?可不这样,我们还能继续下去吗?我没有那么大的心理承
受能力,我想象的也绝不是这样!
    
  也许是寂寞让我害怕,也许是拥抱让我怀念,但这一切都随着你
读这封信的时候结束了吗?轻易地给,越容易得到的是不是都不值得
你珍惜?
    
  也许是错,认识就是错。你对我,我只觉得你想要却又躲闪着,
总想好好和你谈谈,现在我没有能力挽回,这也许才是你最想要的。
    
  现实的残酷,那有地方容得下神圣纯洁的爱情?可我也只是想爱
或被爱,我过早地迷失了任性的自己。只是想好好地爱你,这样的结
局我不知道如何收拾。试问你是否别人伤了你,然后你就学会了伤我
呢?
    
  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何开始这样对我,现在又来冷落我?
    
  也许我们都付出了都努力了,可都在有限的范围内,致使都没有
让对方感受到。
    
  你真的不了解我,好像也不想了解我。我在你眼里不仅仅一无是
处,还有点低级与发贱。我在三里河与他们聊天,至少我不用说得那
么累。他们是MB,可他们也是人,有他们的苦衷。你看不起他们,
我不,我把他们当朋友。当我烦闷的时候,我还会去,去聊天。也许
我会堕落,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要是你看不起MB,在那里见到
我,你就把我当做熟悉的陌生人好了。
    
  如果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就当我们做了一个梦。只是我的梦痛苦
并幸福着。
    
  谢谢您在生活上给过我那么多的帮助;
  谢谢您牵着我的手漫步大街小巷;
  谢谢您热烈拥吻让我回味;
  谢谢您无情的来,轻轻地走……
  谢谢您让我明白,要想好好爱就得把别人的心拿来伤害;
  谢谢您让我明白,你的存在、出现、离开不是我想挽留能决定的;
  谢谢您让我接触、了解、见识了高贵与完美;
  谢谢您让我欢喜让我忧,让我流着泪说分手……


  我问一位同事,特别伤心的话怎么办?
    
  他说:“找个人说说。”
    
  我说:“我伤心,但是我无法和任何人说。”
    
  他说:“撕纸,找些报纸来,撕。”
    
  我没有雅兴撕纸,尽快完了手里的活儿,到三里河找潮。
   
  夜幕下,看人都有些朦胧了,许多的人影晃动着,那一类人我能
看得出,寂寞而孤楚的,黯然而焦渴的,……也有与潮打扮相似的,
一袭的白衣,我走近他们,但三步之遥我会准确地判断出来,他,我
怎么能认不出来呢?
    
  我希望我拉他回来,揍他!我要问他:
    
  ──“辞掉办公室的工作,就是为了来这里做鸭子?”
    
  ──“你到底是爱我,还是欠操?”


    
  逡巡两圈,没有找到他。说不准他在哪个角落欢乐呢?或者被哪
个1号带回了家?正在像和我在一起时一样,呻吟,呻吟……
    
  狂躁的我踟躇在夜的京西,我怎么就这样没来由地失去了我的爱?
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他有罪过?我该彻底和他了断,还是旧梦重来?
    
  很晚了,他家里的电话才传来他的声音。
    
  他平静地说:“我不要你管,我已经成年了。”
    
  我绝望地咆哮:“你──发──贱!”
    
  他说:“是我发贱,还有吗?”

    

  沉默……沉默……然后电话断了。
    
  潮曾经哀怨地对我说过:“你要把我逼急了,我也坐在三里河的
长椅上。”
    
  没有想到,认识刚刚两个月,他就成了三里河的常客。这时候,
最伤心的人只能是我。
    
  我或许不鄙薄一个鸭子,那是一些有姿色男孩的职业,说不准那
一天我也可以和鸭子同眠。但是,我怎么可以容忍一个口口声声爱我
的人去做了鸭子?花枝招展地坐在三里河的长椅上接客?
    
  

  潮没有再打电话来,我打过去,要么是没有人接,要么是很长很
长时间占线。我想,他不在家的时候是快乐去了,在家就有无数的客
源……
    
  

  我还应该找他吗?我不知道。我想,也许永远不会再有他的消息;
也许明天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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