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 双│ │ 137 ♀♀ 桃 红 满 天 下 ♂♂ 周 │ │ 期 ≈≈≈≈≈≈≈≈≈≈≈≈≈≈≈ 刊 │ │ │ │ ２００２年１２月１１日出版 １９９７年９月５日创刊 │ │ │ │ 北美华人性别与性倾向研究会（ＣＳＳＳＭ）主办 │ └────────────────────────────┘ ────────────────────────────── 本 期 目 录 ────────────────────────────── ① 【新闻摘要】英国法律承认变性人权益 美国同性恋者的生活满意度提高 ② 【说三道四】关于同性恋人群和艾滋病的几点考虑 ③ 【综合报导】英国政府建议承认同性伴侣关系 ④ 【历史回顾】哈佛的阴丑：私设公堂审判同性恋者 ⑤ 【经贸商务】麦克·库伯 ──安然公司破产案的第一名同性恋牺牲品 ⑥ 【爱知行动】支持张北川教授 ────────────────────────────── 【新闻摘要】 ◇ 英国于１２月中旬宣布，变性人的手术后性别将得到法律承认， 他／她们可以和异性伴侣结婚，其婚姻将受到法律承认。 今年６月，欧洲人权法庭判定英国的法律歧视变性人，剥夺了他 ／她们的应得权益。 英国的旧法律认为，一个人的性别在出生时就已经被决定，以后 不得更改。 ◇ 《美国公共卫生学刊》２００２年１２月的一期中载文表明，每 五名同性恋男子中，就有一名曾经受到同性性伴侣的暴力，而有５％ 的同性恋男子曾经受到其他男子的强奸。 在１９９６年至１９９８年间，研究者曾对居住在纽约、旧金山、 洛杉矶和芝加哥哥的２８８１名男同性恋者进行了电话调查。 “一般人也许难以相信，男子竟也能够受到性夥伴的暴力攻击， 其实并不是每名男子都有能力保护自己。”该研究报告的作者之一迈 克尔·莱尔夫说。 ◇ 美国加州大学的一项调查表明，现在同性恋者对于生活的满意程 度已经和异性恋者一样。十年前所做的同样调查表明，约有７２％的 同性恋者对自己的生活表示满意，而当时有９２％的异性恋者表示对 生活满意。现在完成的调查则表明，两个人群中都有９０％的人对生 活表示满意。 调查者认为，艾滋病的蔓延得到控制已经相应治疗方法的出现， 是同性恋者的生活满意程度提高的重要原因。还有，社会态度对同性 恋也日显宽容，这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 ２００２年在澳大利亚悉尼举办的同性恋世界运动会使主办单位 负上了一百四十万美元的债务。 主办公司认为，运动会在刚开始时就将目标定得过高。在运动会 开幕之前，巴厘岛发生了恐怖爆炸案，这使来澳大利亚的游客大为减 少，从而减少了运动会的收入。 ◇ 美国国防工业方面的最大制造商洛克希德·马丁公司（Lockheed Martin）于１２月５日宣布，将在就业方面明确规定不再歧视同性恋者， 并将于２００３年开始为雇员的同性伴侣提供配偶福利。 美国的同性恋政治“人权运动”曾在去年将该公司在同性恋者的 权益方面打为零分，该公司在巨大压力下不得不改变政策。 ────────────────────────────── 【说三道四】 ◆ 关于同性恋人群和艾滋病的几点考虑 二 言 将同性恋等同于艾滋病，或者将艾滋病等同于同性恋，是欧美社 会在八十年代初中期常见的错误看法。在我国，艾滋病于八十年代末 和九十年代初得到初步关注，但媒体当初承袭了国外的错误看法，将 同性恋和艾滋病挂钩。 随着我国艾滋病感染人数的增多，特别是因吸毒、卖淫、血液传 染和异性性行为而感染人数的大幅度上升，艾滋病感染状况在学术刊 物和部分大众媒体上得到披露，同时有关同性恋的客观性报导也逐渐 增多，目前在学术界和媒体内部，已经就同性恋和艾滋病之间的脱钩 达成了基本共识，但社会大众对于同性恋的认识仍然停留在错误的老 看法上。这方面我想举出两个例子，都是最近刚刚发生的。一个是在 山东北部某城发生的事情，一名志愿者曾因散发《朋友通信》而遭到 有关部门的质询，随着经过解释，公安部门对于他作为同性恋者的身 份并没有什么发难，但把他当作艾滋病患者的嫌疑却令他麻烦不少， 他接连在当地的防疫站做了两次检测，都证明他是ＨＩＶ阴性，但还 是没用，别人因为他是同性恋就咬定他是艾滋病患者。另外一个例子 是两个月前刚刚发生在北京的一个单位里。一名同性恋者因为在书包 里放了本《同性恋亚文化》一书，被同事发现。他们将他灌醉后，让 他承认自己的同性恋身份。第二天早上，几位同事在换工作服的房间 里对他施加了强烈的暴力攻击，说他有艾滋病。使他被迫卧床四五天。 等他再去上班时，单位里有关他是同性恋的身份已经传开，人人都不 搭理他，连食堂的工作人员都不把饭往他的碗里盛。我觉得这位朋友 受到了双重歧视，一是对同性恋者的歧视和迫害，二是对艾滋病患者 的歧视和迫害，虽然他本人并不是艾滋病患者，但同性恋身份使他很 容易地被认同为艾滋病患者。因此我觉得，在有关对艾滋病的正确认 识以及涉及到具体的立法时，我们也应该考虑到对同性恋者的关注， 所以我希望借这个讨论来谈一下我国同性恋者的状况以及对艾滋病防 治的意义。 先让我谈一下中国同性恋者的生活状况。虽然有关同性恋者占人 口比例的各项统计在结果上呈现着出入。但目前在同性恋研究和艾滋 病防治中，也将那些能够与异性发生性行为但在情感上更加归属同性 的人仍然划分为同性恋者，因为他们与同性发生关系的可能性较强。 一般认为同性恋者所占人口比例并不随着地域的不同而又太大的变化， 所以我这里就用美国在选民调查中所得的５％的结果，即同性恋者占 据选民人口（即成人人口）的５％。假如将我国１３亿人口中的９亿 人划定为有性行为能力的话，那么就有四千五百万同性恋者。多项统 计表明男同性恋者一般为女同性恋者的两倍，所以可以认为我国男同 性恋者为三千万，相当于一个中型省份的人口，这三千万人遍布全国 各地，这个从互联网上的同性征友广告里就可以看出。艾滋病防控主 要是针对男同性恋者。 尽管同性恋一直受到压制，但全国各地一直有着同性恋着秘密聚 会的场所，以前是主要是公厕和露天公园。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社会文 化的开放，目前各大中城市已经出现了同性恋酒吧、舞厅和以男同性 恋者为主要客户的浴池等地，公厕和露天公园由于没有消费要求，因 此作为聚会场所仍然存在。目前也有一些同性恋者在互联网上相互结 识，而这些人一般也较年轻。现在一些城市和乡镇都已经有一些规模 的同性恋圈子，象北京和上海这些大城市，已经出现了多个同性恋排 球队，他们经常相互搞比赛。由于城市里人口密集，同性恋聚会场所 也多，所以对于外地的同性恋者来说，一般都具有一定的向心力，而 大城市对于中小城市的人来说，吸引力也更强，比如在我家乡宁波， 就有一些同性恋者会抓紧一切机会去上海。各地同性恋者之间也有一 定的联系 男同性恋者一般被视为艾滋病的易感人群之一，这主要与男同性 恋者平均性伴侣较多有关，而这又具有多方面的社会原因，其中同性 恋的相对隐秘、缺乏法律保护、缺乏父母和其他人员的社会监督、以 及有关同性恋的道德负罪感等。另外，中国的绝大多数同性恋者迫于 家庭和社会压力，会选择进入异性婚姻，这也使得他们在年轻时候所 维持的同性伴侣关系不可能持久，或者不可能具有强烈的愿望建立稳 定的同性伴侣关系。更换性行为的频繁使同性恋者很容易受到艾滋病 的侵入，比如在北京发现的艾滋病感染者中，有三分之一为男同性恋 者。 目前主流的新闻媒体也零星登载一些针对同性恋者的防艾信息， 但具有三方面的局限。首先，这方面内容的推出是不定期的，无法保 证能够让很多同性恋者看到并记住其中的内容。其次，假如这些内容 是在地方性或者专业性报刊上登出，其读者面是相当狭窄的。另外还 有更重要的一点是，有关同性恋议题的准确而客观报道的仍然比较少 见。目前在各地报刊上零星可见的有关同性恋的报道一般都和犯罪有 关，即使遇到一些反映同性恋情的文章，让同性恋者一看，往往很容 易辨出是出自异性恋者的想象和揣测，作者对于同性恋情所知甚少。 我国同性恋者的生存空间虽然已经大为增加，同性恋行为不再被列为 犯罪，同性恋倾向也不再被统划为病态，但同性恋情仍然面临负面的 道德评价，有关同性恋的准确而客观的报道无从看到，而这方面的改 进有待宣传部门的努力。另外，媒体曾经就同性恋与艾滋病做出错误 的挂钩联系，虽然现在他们已经认识到这种看法的错误，但并没有在 公共媒体上做出相应足够的澄清，所以普通读者仍然抱着原先的误解。 我们还应该看到，同性恋人群也是所有易感人群中唯一一个自发 举行疾病防控教育的人群。自两年前以来，全国相继有一些同性恋者 （其中包括一些酒吧老板）加入了中国艾滋病性病防治协会，分发有 关安全性行为的信息。北京、武汉、广州、哈尔滨、大连等地的同性 恋志愿者和当地卫生部门的工作人员合作，开通了以同性恋者为主要 服务对象的健康热线。笔者曾经到过一些城市的同性恋酒吧，发现光 顾北京和上海等地的同性恋者，普遍对于安全性行为有着较好的意识， 当然，笔者所见的大多是涉足酒吧等聚会场所的人，有机会接触到这 些信息。由于同性恋所受的压制由来已久，很多同性恋者羞于光顾这 些聚会场所，或者不知道这些场所的存在，而他们很可能在没有了解 到安全性行为的必要性之前就发生了性接触，安全套使用和体检等基 本常识对他们来说显得非常陌生。一些中小城市的同性恋者好像并没 有太强这方面的意识，他们仍然将艾滋病视为外国人的疾病。如何让 这批隐秘身份的同性恋者也了解到防艾的重要性并将之融入个人行为 中，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目前国内的一些同性恋网站也从事着防艾宣传，网主本人往往也 是同性恋者，但个人网站在这方面的努力仍然有着一些局限性。首先， 上网的同性恋者毕竟占据同性恋者总数的一小部份，而且这群人一般 年龄偏小，但艾滋病的传播是不分年龄的。其次，网站经营基本上属 于个人行为，即网站的形式和内容设计主要是基于网主个人的喜好和 读者的需求，因此言情和图片方面的内容会相应较多，有关艾滋病防 控的严肃信息的普及会遇到一定困难，有些网主和同性恋网友对于将 同性恋与艾滋病挂钩仍然怀有一定的抵触情绪，因此难以强求他们警 示艾滋病的危害性。另外，目前同性恋网站还面临着政策变化的影响， 比如仍然有些部门（包括服务器提供商和互联网管理部门等）将同性 恋内容列为色情的范围，这也是对同性恋的误解的表现之一。我们可 以确立一个官方性的以宣扬防控信息为主的同性恋网站，这并不是什 么具有特别的难度，比如目前中英合作项目所办的《携手》杂志已经 开始关注同性恋艾滋病患者。 欧美国家针对同性恋人群的防艾工作主要是由同性恋人群自己完 成，而这方面的宣传教育需要通过同性恋报刊和同性恋组织来完成。 但目前在我国，同性恋社区内的疾病防控政策也受到一定的限制，比 如同性恋健康热线不便公开做广告，使很多需要信息的人也得不到应 有的帮助。还有一些同性恋者的地方性联谊聚会本来是进行安全性行 为教育的大好机会，而且假如政府部门和同性恋人群建立良好通畅的 互动联系的话，这些聚会的内容和日程安排其实都是可以完全公开的， 其中就包括有关健康教育的讲座，但目前这种聚会往往会遭到警方的 干涉，主要是因为他们将同性恋人群划分为类同于诸如法轮功修炼者 的人群，这是对同性恋人群的又一个认识误区。如果某人对于某个宗 教具有强烈信仰的话，他会有强烈的愿望将自己的信仰传给别人，也 就是有传教的欲望，但对于同性恋者来说，他们渴望结识或“发现” 其他同性恋者，但诚如几乎所有希望改变性倾向的同性恋者无法转变 为异性恋者一样，同性恋者也无法将任何异性恋者“教唆”为同性恋 者，因为同性恋倾向作为一种内生的本质方面，不象宗教一样可以通 过环境或者文化的传播而获得，这是同性恋者与宗教团体的相异之处。 要在同性恋人群中做好有关艾滋病防控的宣传工作，需要了解同性恋 人群的心理和行为特征，而不是将之和其他社会团体和人群一样做一 刀切的简单判定，这样做有利于取得同性恋人群的信任，有利于社会 稳定。 现在就艾滋病预防和同性恋者权益的问题，我觉得可以提出以下 建议。 １、对同性恋人群展开的艾滋病防控工作（比如健康热线和网站，通 过酒吧展开疾病防控宣传，印制和分发防艾简报，等等）加以支持， 至少不加干涉； ２、支持媒体展开有关同性恋的准确而客观的报道，允许文艺作品中 对它同性恋情做出相应反映，在有关性教育教材中融入对同性恋的正 确认识，敦促各地在教育中认真贯彻教材精神； ３、更加全面而客观地反映艾滋病的传播状况，在公共媒体常轨性地 展开有关安全性行为教育，而不是仅仅在世界艾滋病日前后做一番突 击宣传。让民众正确认识艾滋病的存在，既有利于疾病防控，又有利 减轻对于同性恋者的歧视； ４、设立有关法律，保护同性恋者的基本权益，包括就业权、就学权 和住房权，关注同性恋人群要求建立稳定伴侣关系的要求。 以上是我针对同性恋和艾滋病的有关看法，欢迎交流。 （２００２年１２月２３－２４日清华大学当代中国研究中心有关艾 滋病的模拟立法听证会上的书面发言） ────────────────────────────── 【综合报导】 ◆ 英国政府建议承认同性伴侣关系 石洋 编译 英国工党政府于１２月６日宣布，将正式建议承认同性伴侣关系， 给予同性伴侣一系列原本只有异性夫妻才能够享有的权益，其中包括 财产继承权，但同性伴侣的这种关系并不被称为婚姻。 社会排挤与平等部的部长巴巴拉·罗奇表示，同性伴侣关系合法 化可以消除同性恋者无法对伴侣进行医院探访或无法参加伴侣的葬礼 等不愉快事件的发生。 罗奇认为，承认同性伴侣关系势在必行。“我认为时代已经进步 了，人们已经看到，很多同性恋者出于充满爱意的长期关系中，但他 们的这种关系却得不到法律的承认。”她说。 但她补充说，政府并不建议使用“同性恋婚姻”这个词，同性伴 侣可以自行决定举行何种仪式来庆祝他们的结合。 她同时表示，虽然这个建议一提出就受到了广泛的欢迎，但要落 实到具体的立法措施，恐怕要等到一年以后。首相托尼·布莱尔的女 发言人表示，政府将于明年夏天推出正式的立场书。 目前工党在国会下院中占据多数席位，但该提案也得到了其它几 个主要政党的支持，因此获得通过的可能性极大。反对党保守党内的 自由派和传统派历来在有关同性恋者的权益和“家庭价值”等议题上 分歧巨大，但这回表示出总体的支持。该党影子内阁的内政部长奥立 佛·莱特温表示：“虽然我们一直强烈关注婚姻制度的重要性，但我 们也意识到，同性伴侣确实在很多情况下受到了不平等的待遇。现在 政府所提的确实是一系列用以对付具体情形的具体措施，我们会对此 表示欢迎。” 作为英国第三大党的自由民主党认为政府的这项建议不仅值得欢 迎，而且“姗姗来迟”，该党在卫生政策方面的发言人艾文·哈里斯 博士表示：“任何性别的伴侣都应该享有平等的法律权益。” 同性恋政治组织“愤怒”（Outrage!）对政府的提议表示支持，该 组织的发言人大卫·阿里森说：“我们当然对此表示欢迎，但希望政 府能够给予我们完全平等的权益。” 自从英国于１９６７年将同性恋行为剔除刑法后，同性恋权益在 过去的几十年中取得了一系列胜利。２０００年，英国政府为了对抗 上院的强硬反对，通过动用国会法案来强制性地将同性恋行为的合法 年龄降至和异性恋行为一致的１６岁。伦敦于去年成为全国第一个允 许同性伴侣在政府登记的城市。在上个月，同性伴侣获得了领养权。 英国社会研究中心于１９８５年的一项民意调查表明，当时 ７０％的人认为同性恋“总是”或者“差不多总是”错误的，现在持 这种观点的人已经降至４７％。同时，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认为，同 性恋“一点都不犯错”。这表明公众对于同性恋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很 大转变。 一些保守的基督教组织对于政府的该建议表示反对。“基督教研 究所”的主任考林·哈特表示对该建议感到悲哀，“因为国家之所以 支持婚姻，是因为婚姻的目的在于抚养孩子”。 在欧洲其它地方，荷兰于２００１年春天允许同性伴侣完全享有 和异性夫妻一样的所有权利，唯一的限制是双方必须是生活在荷兰的 荷兰人。 比利时、丹麦、挪威、瑞典和冰岛都允许同性伴侣在政府登记， 并给予除了抚养权之外的所有权益。法国和德国也设立了家庭伴侣法， 允许同性伴侣享受一些配偶待遇。在美国，还没有任何州允许同性伴 侣结婚，但佛蒙特州允许同性伴侣享受一切州方可以给予的权益，包 括抚养权，但无法给予任何联邦方面规定的权利。包括纽约和加利福 尼亚在内的其它八州允许政府工作人员的同性伴侣在医疗保险等方面 享受配偶待遇。 罗奇女士认为，英国应该在这方面迎头赶上。“这并不是什么有 关政治正确性的问题，而是切实地关系到人们的具体生活情况。”她 说。 ────────────────────────────── 【历史回顾】 ◆ 哈佛的阴丑：私设公堂审判同性恋者 俄国著名作曲家柴可夫斯基曾经因同性恋情败露而接受由校友私 设的公堂的审判，其审判结果是要求作曲家“自寻绝路”，不然将使 其身败名裂。 以上悲剧的发生并不局限于俄国。美国的哈佛大学于１９２０年 针对一名学生的自杀案调查导致了一所“秘密法庭”的产生，其结果 是将１４名男子以同性恋为来定罪，其中的在校学生不仅被迫离校， 而且被迫离开剑桥城。有些被判有罪的学生因此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一名学生记者于今年在搜索该校的档案材料时，才偶尔有机会揭 开了这段尘封长达八十多年的阴暗历史。哈佛大学的《深红》杂志登 载了当时“秘密法庭”的资料，并揭示出该校八十年前就存在的同性 恋文化。 “这些不幸事件虽然发生在八十年之前，但现在看来仍然令人震 惊，而这正是被我们忽略的一段历史。”哈佛大学现任校长劳伦斯· 萨默斯就《深红》杂志所提的问题时回答道，“对于八十年前这个事 件的处理，以及对于当事的学生及其家人所造成的痛苦，我们深感歉 意。” １９２０年５月，一位名为西里尔·威尔考克斯的哈佛学生在家 中用煤气自杀。在此之前，他的学业一直不佳，并有着健康问题，因 此被校方告知退学。这听起来也许象一场普通的悲剧，但威尔考克斯 在自杀前曾告诉自己的哥哥乔治，他与波士顿的一名年龄稍长的男性 保持过同性恋关系。 威尔考克斯死后，曾有两封信件寄到他家，一封明白无误地表明 他是校园中同性恋学生群体中的一名成员，另一封信则写满了各种令 人难以理解的暗语和专门用词。乔治找到了其中一名写信的人，对他 拳打脚踢，迫使对方给出了另外三个同性恋者的名字。 当乔治将弟弟的死讯通知当时哈佛大学的教务长时，也告知了自 己所知的几名同性恋者的名字以及相关的几封信件。教务长于次日和 校长商谈后，召集了一些校务管理人员来搜集证据，这五人团体成立 了“法庭”。这个“法庭”相当隐密，就连当时管理学生事务的部门 也不马上知情，而当他们最后被告知处理结果时，该部门表示“不想 触及这个案件，同意不使案件受常规渠道处理，而是直接允许‘法庭’ 向校长汇报”──这是该部门的书面意见。 ‘法庭’要求所有与该案有关的人员都过来坦白，其中包括一名 国会议员的儿子。一名要求不透露姓名的学生在谈及校园中的同性恋 时，曾提到同性恋学生经常在夜深人静后聚集在某些寝室里，“一些 最令人恶心的行为和举动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发生。”他这样写道。 “法庭”的记录表示，当时一名受到质问的学生“承认他有些不 正常，头脑受到了毒害”。 当‘审判’结束时，‘法庭’给出了如下判决：１４名男性被判 为有罪，其中包括７名哈佛大学在校生，一名牙医学院学生，一名教 师，以及一名最近的毕业生，另外还有４名人员与哈佛大学无关。 被判为有罪的学生被通知马上离校，并离开该校所在的剑桥城。 一名“法庭”成员曾于当年６月１２日致信国会众议员艾内斯特 ·威廉·罗伯茨：“尽管我们已经下了指令，但你的儿子仍然逗留在 剑桥城。我们强烈要求你派人将他带走，或者你自己过来带走他。我 们于今天命令他离开剑桥。假如他不遵守命令，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位名为尤金·卡宁斯的２３的学生在判决下来之前，就在哈佛 大学的医院里自杀。 卡宁斯和威尔考克斯的自杀消息同时登上了６月１９日的《波士 顿美国人》杂志上，标题为“两名哈佛男生突然死亡”。 一名“法庭”成员在给一位学生父亲的信中写到：“为了防止外 界得知此事的真相，我们已经采取了一切措施。”在给其他学生的父 母的信中，教务长明确指出，他们的儿子被赶出大学的原因就是因为 他们与其他同性恋者有染。 现任校长萨默斯称该事件“极为令人震惊，与我们大学现在所提 倡的价值观背道而驰”。“我们现在所处的社会已经大为改善，而且 讲求正义。”他这样写道。 ────────────────────────────── 【经贸商务】 ◆ 麦克·库伯──安然公司破产案的第一名同性恋牺牲品 东方虹 生活于社会边缘似乎对许多同性恋者并不陌生。同样，麦克·库 珀（Michael J. Kopper）在美国能源巨头安然公司（Enron）破产之前 也因行旁门左道而渔利。他通过隐蔽手段不为人知地转移了投资人上 百万美元的资金。 现在，库珀的不法经营手段以及他的同性恋私生活被暴露在媒体 的聚光灯下。2002年8月21日，37岁的库珀承认在转移资金和洗钱行为 中有罪，成为美国有史以来最大的公司丑闻案中第一个结束罪案调查 的高层管理人员。当办案人员和媒体搞清他如何帮助安然公司做假账 的谜团时，一些同性恋人士对于这个前高级执行官的同性恋身份究竟 在他的认罪过程中起了什么作用产生了疑问。 乍一听，将性取向与安然公司破产案联系在一起似乎有些荒诞不 经。因为无论是前任执行总裁杰夫·斯基灵还是前任财务总裁安德鲁 ·法斯托在采取导致安然灭亡的行为时，都不会将自己是异性恋取向 的事实考虑进去。但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库珀本人以及其他高级管 理层都明白他的同性恋身份可以使公司非法受益。 早在1997年，库珀为了藏匿公司迅速膨胀的债务，开始建立一系 列合伙公司，其中一个Chewco的投资公司从安然帐上转移了7亿美元 的债务，而库珀让他的家庭伴侣威廉·道森成为Chewco的拥有人之一。 当这个空壳公司“卖回”给安然之后，这对同性伴侣从原先在 Chewco投资的125,288美元上净赚700万美元。 但是，安然的首席执行官斯基灵却禁止其他非同性取向的高级官 员为他们的配偶做类似的安排。根据外界观察，库珀之所以成为例外， 原因在于法律对他同性伴侣的漠视。这种漠视使人不易将他与道森在 Chewco的角色联系起来，间接地给可能的调查设置障碍，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如果（同性取向的）人们之间的关系或民 事结合在法律上获得与婚姻一样的认可，那末这种（Chewco和安然之 间的）关系就会更快地让人知道。”在华盛顿特区的Witech-Combs通 讯公司的高级执行官鲍伯·维特克这样说。 就像库珀的个人生活和秘密运作一样，他自己也不是个引人注目 的人。曾是库珀中学英语教师的阿拉纳·卡拉切欧对媒体说，库珀是 个普通的学生，“一点都不突出。”在高中就读时也是个平庸之辈。 高中毕业后，他从一所大学转到杜克大学攻读经济学，之后在伦敦经 济学院获得高等学历。后在化学银行和多伦多道明银行工作。1994年， 库珀在位于休斯敦的安然公司寻获了梦想中的工作。起初他在国际金 融部门，很快就攀升为高级财务执行官法斯托的左膀右臂。 库珀的同性伴侣45岁的道森鲜为人知。在Chewco之前，他在美国 大陆航空公司的财务部门工作。他在80年代早期就读于德州大学。这 个金发碧眼的俊小生给许多同学留下美好的记忆。 一个担心会遭到休斯敦商业夥伴报复而要求匿名的朋友说：“我 想他是我遇到的最甜最好的人之一，我们在同一所商业学校的金融会 计学习小组里。我当时正攻读MBA，他也是。” 库珀和道森于七年前相识。作为一对伴侣，他们一直与同道来往 甚密。据休斯敦同性恋社区的消息，他们大部份时间花在一个联系紧 密的同性恋圈子里。一个要求隐去姓名而避免涉入安然司法事件的熟 人说，库珀和道森与顶尖名流交往，经常旅行，生活奢华，住豪宅， 开名车。 尽管休斯敦有很大一个同性恋社区，但住在那里的人们不愿谈论 库珀和道森，因为大多数人之间都很熟识。安然也在该市的经济上起 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直到不久前，对它的公开批评就如同反对底特律 的三大汽车商一样。 虽然库珀和道森不愿张扬，但他们对同性恋的捐助却非常慷慨。 2001年给“人权运动”（美国同性恋政治组织）的捐款在5,000到 10,000美元之间，使他们在该组织的俱乐部中享有一席。 “人权运动”在休斯敦的一位官员吉米·麦克尔冈说：“他们俩 是主要的捐助人，但他们不是积极的志愿活动人士。” 2001年，这对伴侣支持一个行动委员会讨伐休斯敦的一个反对给 予同性恋伴侣权益的动议。这个动议最终遭到通过，但根据委员会主 席格兰·马丁所说，库珀和道森捐助了12,500美元。安然公司也资助 了10,000美元。 然而，同性恋权益活动并不是库珀和道森唯一花钱的地方。根据 报导，这个前安然高级管理人员拥有一个挂满阿玛尼西服的衣柜，他 们在休斯敦贵族郊区的家有5,269平方英尺，价值140万美元。据称这 所宅子里有灰姑娘故事中讲道的玻璃楼梯间，有室内凉台，一个游泳 池，和一个大车库，因为他们二人拥有四辆宝马车。 库珀显然在安然待遇颇丰。在安然崩溃之前的那一年，他的薪水、 奖金和股权加起来超过360万美元。但是他本人在那个传统的公司文化 中究竟如何被接纳至今仍不为所知。对同性恋雇员，安然执行一个恰 当而不突出的政策，提供同性恋家庭伴侣福利，并禁止包括针对性取 向在内的歧视，被认为是个对同性恋友善的公司。 作为一个不过分张扬而又公开的同性恋者，库珀在安然要求严格 的环境中事业得到发展。他在安然公司多元化委员会任职，并与法斯 托建立起显著的紧密关系，帮他架构许多安然不合法的商业夥伴。 但是当库珀和法斯托曾经为邻的那段时间（据《华尔街日报》报 导，法斯托的父母曾以儿子的担保以85万美元的贷款买下了库珀和道 森的旧宅），他们两人很少在社交界来往。法斯托曾经是休斯敦的顶 级精英之一。看来库珀的性取向使他不能成为那群人中的一分子。 最终，可能是库珀高级但不顶级的身份使调查人员盯上了他。为 了抓到大鱼，调查人员通常会先从一个能够制造头条消息，但又不属 于食物链顶层的公司高层人物下手。这种角色的人常常为了避免坐牢 而认罪。一个研究白领犯罪有50年的专家说，库珀因罪可获15年的刑 期。这位加州大学爱尔文学院的犯罪、法律和社会学系的教授吉布特 ·盖斯还认为，非常可能是由于库珀的性取向帮了检察官一个忙，达 成这个认罪减刑的结果。除了考虑到保护同性伴侣道森不受起诉之外， 库珀还认为他的性取向可能会在陪审团那里产生不利于他的结果。选 择自认有罪而不经过公开审判还可以避免让公众了解到有关他和库珀 的私人生活的细节。 认罪的结果是，他和道森承认从投资者那里窃取的1,200万美元将 被没收。除此之外，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将永久禁止库珀在任何一家 公开上市交易的公司担任领导职务。如果真是幸运的话，他的认罪请 求可能让他免受牢狱之苦，但也有可能他获得的仅是减刑或狱外监视。 对许多人来说，这是个很小的代价。但从更深层的角度去探讨库 珀的犯罪动机的话，就让人联想起安德鲁·托巴斯的一本名叫《世上 最乖的男孩》的书。这本书讲了一个同性恋男孩为了弥补所谓性取向 的错失，想尽办法取悦他的父母和师长。也许在安然的库珀也处在那 种境遇之中。如果你想获得理想的荫蔽，那么你就得有妻子家庭。如 果没有，你就得去干又脏又累的苦活。维特克说：“为了寻求父母的 爱，孩子会做一些傻事而得到认可。或许有些同性恋者也把这一套搬 进高级写字间。但对我们其他人来说，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 【爱知行动】 ◆ 支持张北川教授，关怀同性恋者健康和同性恋者权益 《南方周末》与新浪网共同评选2002年年度人物的新闻，同时特 别说明张北川教授也名列侯选人之中，并提供投票网址，请读者们自 己去选择投票。 《朋友通信》总编，获得“马丁奖”（奖励艾滋病预防杰出人士 的国际奖）的国内第一人。在一个对同性恋仍存偏见的国度为同性恋 者争取权利，呼吁正视同性恋和艾滋病，并因此被迫在恶劣的条件下 默默工作。 投票网址为：http://news.sina.com.cn/z/people2002/index.shtml ────────────────────────────── 《桃红满天下》网址：http://www.csssm.org 来稿和意见请寄 电子信箱：taohong@aol.com，csssm@hotmail.com （请将邮件同时发往以上两个地址） 《桃红满天下》编辑部成员： 总编： 二言 zhixiao@aol.com 编辑： 杨青 wanyanhai@hotmail.com 楚钧 chujun_100@hotmail.com 东方虹 orienbow@hot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