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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9月5日出版  1997年9月5日创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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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美华人性别与性倾向研究会(CSSSM)主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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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新闻摘要】美国加州众议院通过家庭伴侣法
        波兰国会审议同性伴侣合法化提案
② 【说三道四】同性婚姻会使人“被迫成为同性恋者”吗?
                  ──与杨建葆先生商榷
③ 【信息天地】同性伴侣更有可能尝试非专一关系
④ 【经贸商务】美国企业对同性恋员工日显友好
⑤ 【艺坛纵横】男孩相邂的季节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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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摘要】

◇ 美国加州参议院8月28日通过全名《2003年家伴权利与责任法》
的AB205号法草案,赋予同性家伴相当于婚姻伴侣才享有的权利。
加州最大的同性恋团体“平等加州”说,这个法案对同性恋者提供的
保障是全美国最好的,与佛蒙特州的公民联姻法几乎不相上下。根据
起草法案的平等加州表示,这条法案中保障的包括有同性伴侣的子女
监护权、子女与配偶的抚养义务、葬仪规划权、共同财产与债务分担
权等。

  州参议院对法案内容作出的最大改变是把伴侣共同负税一项删除,
议员说这是因为联邦与州府的课税程序不同,为免引起争议因而删除。
这个法案会在本周送呈州长签署。

◇ 波兰国民议会正在就同性伴侣关系受到法律承认的立法议案展开
讨论,该议案旨在让同性伴侣拥有一系列异性配偶享受的权益。。

  此前,一位同性恋男子探视在医院病危中同性伴侣,但遭到医院
的拒绝,此消息公开之后,议员玛丽亚·什斯考斯卡出於义愤,提出
该项议案。

  该议案得到了执政的民主党左翼联盟领导人和民粹自新党党首的
支持。报道评论,波兰此举也有意改变原共产党执政时期的国家形象,
以求加入欧盟。“如果我们成为欧洲的一部分,我们必须学会接纳一
些东西,即使我们自身可能不同意。宽容是一个民主社会所有人都当
具有的。”什斯考斯卡说。

  然而,该立法提案真正在这个有著深厚天主教信仰根基的国家得
到立法实施现在似乎不可能。要知道,梵蒂冈的教皇保罗二世就出生
在波兰。

  最近一项民意调查显示4%的波兰人支持同性伴侣合法化,而62%
的波兰人反对,还有14%的波兰稍有反对。

◇ 德国汉堡市长奥勒·冯·伯斯特最近将撤销了原警察署署长罗纳
德·席尔的职位。伯斯特声称席尔曾经威胁说,伯斯特将自己的同性
伴侣任命为司法厅长。

  席尔是名保守的右翼人士,他声称自己并没有对市长提出威胁,
他只是告诫市长不要将个人生活和政府工作混在一起。

  两人一同出席了电视采访。伯斯特没有直接回答伯斯特有关其性
倾向的质问,只是说它无关紧要。

  伯斯特因为撤销了席尔的职位,在民意调查中支持率升高。

◇ 8月下旬,荷兰教育部门宣布将调查在学校中有关同性恋学生和
教师遭到骚扰的问题。

  问题的起源是一些阿拉伯移民以《古兰经》作为反对同性恋的理
由,但教育部门认为,恐同并不是一个单纯的移民问题,因为并非所
有的荷兰民众都怀有开放的心态来接受同性恋。
 
◇ 针对梵帝冈反对同性婚姻的一系列举动,荷兰同性恋权益组织最
近发布了一份60页的同性婚姻指南,告诉人们荷兰如何成为世界上
第一个实行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国家。该指南也为那些努力使同性婚姻
合法化的国家提供建议。

◇ 8月29日,载美国MTV扮演仪式上,克里斯蒂娜和小甜甜布
兰妮两人与著名歌星麦当娜在台上激情接吻。

  克里斯蒂娜和布兰妮先穿婚纱上场,模仿麦当娜二十年前的同场
表演,唱起了《像个处女》,然后麦当娜亲自登场加入表演,上演了
接吻戏。

  这场同性接吻赢得了当晚与会的众多名人的起立鼓掌叫好,其中
包括麦当娜的导演丈夫盖伊-里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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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三道四】

◆   同性婚姻会使人“被迫成为同性恋者”吗?
                ──与杨建葆先生商榷

             二 言

  前几日,我读到了南昌市第一人民医院皮肤科主任、社会学家杨
建葆反对同性婚姻合法化的理由:“一旦(同性婚姻)得到法律的承
认,更多的一些假同性恋者可能会因为缺乏生活来源,因为一些经济
原因而被迫成为同性恋者,这种现象在西方国家都普遍存在。”

  以上言论若只是市井碎语,我们本可以笑骂从汝,但杨先生不同,
他是名社会学家,民政部门还就同性恋家庭问题征求过他的意见,可
见他的话是有决策份量的,会影响到很多人的日常生活,我们自然不
能置之不理。

  首先,我很想知道杨先生所谓的出於“经济原因而被迫成为同性
恋者”“在西方国家都普遍存在”的看法有何根据。杨先生和西方国
家的同性恋人群有过什么接触,接触程度如何,或者他是否读到过西
方国家有关“被迫成为同性恋者”的研究,这些我不清楚,但我在美
国生活了十多年,接触到不少同性伴侣,参加过很多社区活动,平时
也阅读不少同性恋研究的文献,不过遗憾的是,我至今还没有见到哪
位是“被迫成为同性恋者”,也没有见到任何这方面的实证研究。看
来杨先生的所谓“普遍存在”只是信口开河而已。

  不过杨先生的担忧是否可能成为事实呢?一个可以作为旁证的例
子是,随着同性恋在我国逐渐浮出水面,同性间的性交易也在各地存
在,而这些被称为“先生”或者“鸭子”的性工作者本身不一定是同
性恋,他们只是出於商业目的而与同性客户发生性行为──一些“小
姐”并不需要对嫖客产生好感才决定是否上床,也是出於同样的道理
──依此类推,同性婚姻合法化之后,我相信就会有一些异性恋者出
於功利目的而选择同性婚姻,比如一位穷困潦倒的男生可能会考虑和
一名富有的同性人士结婚,一位为替家庭偿还债务的美眉也许会落家
于某位钟情于她的拉拉富姐。还有,一名双性恋者也可能考虑与同一
性别的同性恋者共谱恋曲,而不象现在这样普遍进入异性婚姻。不过
即使这样,我看也是出於当事人的自愿,何来“被迫成为同性恋
者”?

  不过,既然杨先生的担虑不是完全的“莫须有”,那么我们不妨
再问一下:同样的担虑是否也适用于异性恋婚姻?或者更确切地问:
婚姻是否只是单纯地建立在双方的性吸引上?我们经常看到一些年轻
女性和爸爸辈甚至爷爷辈的男性结婚,总不见得那些女性都普遍恋老
吧?不然的话,何以这些爸爸辈或爷爷辈的新郎或者事业有成,或者
腰缠万贯?而家境平常的中老年鳏夫、离婚男子和从事田间耕作的农
民哥数不胜数,怎不见妙龄女郎去傍傍他们?可见,性吸引固然是婚
姻美满的必要条件之一,但也有一部分异性婚姻是靠经济纽带的维持,
但这些婚姻的存在并不能抹杀异性婚姻的合理性和合法性。

  杨先生出於一腔浪漫情怀,担心同性婚姻会缺乏感情基础而反对
其合法化,那么他能否对异性配偶也能做出同样的反思呢?他是否认
为,每一桩异性恋婚姻都需要接受婚前心理和生理检测,以确定男女
间存在性吸引后才能颁发结婚证?除此之外,杨先生大概还应该向民
政部门提出以下建议:成立“婚姻监察大队”,带上测谎器去挨家挨
户检测夫妇们之间的性吸引和情感程度,那些不符合浪漫指数的婚姻
应该受到当即取缔,吊销结婚证(但允许他们继续同居,就象杨先生
不反对同性伴侣同居一样)。

  杨先生若看到以上言论,肯定会发笑,可见这种逻辑的荒谬之处,
但我们确实有严肃的问题需要面对。既然杨先生担虑同性婚姻合法化
会导致更多的人“被迫成为同性恋者”,那么他是否看到那些在当今
社会压力下“被迫成为异性恋者”的同性恋者呢?同性恋者瞒天过海
进入异性恋婚姻,结果造成自己和其他家庭成员的不幸,这样的悲剧
天天在上演,一些媒体也做了披露,杨先生既然对同性恋议题感兴趣
并有着发言权,想必不会对此惘惘然无所闻吧?

  最后我要说的是,同性婚姻合法化确实会诱使一些异性恋者进入
同性婚姻,但且不说这种发生只会是同性婚姻中的极少数,即使发生,
又有何大不了?!千百年以来,不以性吸引和情感需求为首要考虑的
异性结合时时发生,这些男女至今都顺顺当当地领取着结婚证,享受
着配偶待遇,受到法律的保护,但好像也没有引来什么山崩水漫,何
以区区几个出於功利目的而所谓“被迫成为同性恋”的人就要被视为
洪水猛兽?

  恐同者不愁找不出反对同性恋的理由,即使他们嘴上挂着时髦的
“宽容”两字。

  那些信口开河的主儿,若放在平时的闲聊趣谈中,倒也无伤大雅,
而且还显出几分憨傻可爱。然而,倘若学者们不做调查,不加思考,
以同样信口开河的态度来应对有关部门的决策征询,那么他们会将国
家带入什么错误方向,将导致何种荒唐政策的出台,将对国计民生造
成何等危害,这实在是非常令人担忧的。

附:

杨建葆(南昌市第一人民医院皮肤科主任、社会学家):我反对同性
恋婚姻,主要考虑的是它对伦理风俗的影响。要从法律上去承认他们,
认可他们可以结婚,就我们国家来说,现在还是有些过于超前了,但
是在生活中对于同性恋同居现象还是应该采取宽容的态度。

  对于同性恋者的要求要关注,但是不一定要给予法律的认可。一
旦得到法律的承认,更多的一些假同性恋者可能会因为缺乏生活来源,
因为一些经济原因而被迫成为同性恋者,这种现象在西方国家都普遍
存在。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同性恋家庭本身就没有子女,不存在子女继
承的问题,他们都是同居关系。民政部门有人跟我谈过这个问题,他
们对于同居现象还是采取宽容的态度。同性同居,从道德风尚上大家
就比较能够接受,几个男的或几个女的住在一起,大家都会比较宽容,
至于办结婚手续也就显得不那么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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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天地】

◆      同性伴侣更有可能尝试非专一关系

  8月中旬,在亚特兰大召开的美国社会学学会上,有几项有关同
性恋的研究得到了公布,以下是择取的两项。

◇ 同性伴侣更有可能尝试非专一关系

  研究者公布了一项有限的研究表明,那些持续了一年以上的男同
性恋伴侣关系中,有四分之三并非属於专一的性伴侣关系。

  加拿大温莎大学的巴瑞·亚当面谈了70名同性恋者,他的研究
课题为《男性伴侣的关系变革》

  只有25%的伴侣表示,他们处於专一的伴侣关系中,而年龄和
人生经验为主要决定因素。

  “那些处於专一关系中的同性伴侣更趋向年轻,伴侣关系开始不
久(一般少于三年),而且较有可能来自拉美或者亚洲移民,这些移
民对伴侣关系的设想一般较为浪漫。”亚当说。

  亚当的调查对象都是从同性恋刊物和安大略省的同性恋组织或酒
吧里散发单子招募而来,伴侣关系必须维持一年以上才能成为采访对
象,最长的一对伴侣关系维持了23年。

  受采访的70人中,有10对伴侣,其他是处於伴侣关系中的一
方,其中41名为白人,16名亚洲人,5名是非洲和加勒比后裔,
7名拉美人和一名加拿大印第安人。

  亚当指出,同性恋文化允许允许同性恋者尝试不同的、更具成功
可能的伴侣关系,而这些伴侣关系并非专一。

  这些受采访者的年龄在20岁至60岁之间,年收入也不尽相同,
少则低于一万加元,多则高于六万加元,其中26名为HIV阳性,
42名阴性,有两名没有透露这方面的信息。

  谈到为何年轻的同性恋者更趋向于专一伴侣关系时,亚当认为:
“他们仍然深受异性恋文化的影响,更倾向于套用异性恋伴侣关系的
模式。他们还没有意识到,同性恋人群有着自己的文化,有着更加可
行的生活方式。”

  亚当同时指出,这项研究并没有计算那些非专一的伴侣关系持续
多久,也不清楚这些伴侣是从专一关系过渡到非专一关系,还是从一
开始就确定了非专一的关系。

  他同时指出,虽然受调查对象的文化背景非常多元化,但对同性
恋人群并不具有代表性,比如HIV呈阳性的比例占近40%,这显
然与其它很多调查不相符合。“具有代表性的同性恋和双性恋男子的
样本几乎是无法取得的。”亚当说。

◇ 安全性行为的交流成问题

  马特·麻奇勒是洛杉矶艾滋项目的研究者和评估专家,他公布了
一项有关安全性行为交流的研究。

  他采访了40名18岁和24岁之间的白人和拉美裔的男同性恋
者,发现很多人希望从事安全性行为,但缺乏必要的知识和毅力来保
护自己。

  “有人认为,男同性恋非常不负责任,行为毫无顾忌,这些看法
显然不准确。在多数情况下,他们只是和那些处於亲密关系中的伴侣
发生性行为时才不带安全套。”

  麻奇勒认为,关键问题在於同性恋者缺乏针对他们而言的安全性
行为知识,他们只是了解一些“对当事人来说比较安全的教育”,即
杜绝婚前性行为,但由於同性婚姻并不受到法律承认,针对同性性行
为的信息也相对较为缺乏。

  “公立学校的老师更有可能谈论禁欲等话题,避而不谈同性恋,
他们忽视了同性恋关系的存在。”麻奇特认为。

  为了打破这种沉默,麻奇特创立了一种名为“男孩私话”的项目,
类似于女孩之间谈论怀孕、结婚和有关如何处理强奸等议题的私下谈
话。

  “这个方法在於影响人们的谈话内容,并影响到行为。”麻奇特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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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贸商务】

◆      美国企业对同性恋员工日显友好

  据路透社报导,美国最大的同性恋政治组织“人权运动”于8月
24日发布的报告表明,在过去的一年中,越来越多的美国大公司禁
止在性倾向方面对员工采取歧视,并在其它方面对男女同性恋者采取
了更加友好的政策。

  人权运动组织称,已有21家企业──这几乎是去年的两倍──
在企业平等指数(Corporate Equality Index)上获得了满分,以赞
许这些企业公平地对待同性恋、双性恋和变性员工和消费者。

  该组织培训和教育负责人金·密尔斯说:“最基本的底线是,成
功的企业已经认识到,平等待遇对企业有利。”
 
  该组织调查了《财富》杂志所列的500家和《富比士》所列200家
中的250家全美最大的企业。

  据路透财经报道,根据调查结果显示,95%的企业已有明文规定
禁止歧视有性取向的员工,这个比例比去年的93%有提高。70%企业
还为雇员的同性伴侣提供医疗保险,高于去年的67%。

  评级是建立在七个因素基础上给出0至100分,这七个指标包括是
否禁止性倾向方面的歧视、是否为雇员的同性伴侣提供医疗保险,以
及是否在雇员的多元化训练中纳入同性恋议题。

  获得满分的公司有Aetna Inc.、Bank One Corp.、英特尔、雷曼兄
弟(Lehman Brothers)和耐克。

  有5个公司得了仅14分的最低分,其中包括石油企业埃克森美孚
公司,该企业多次在持股人投票中否决了性倾向非歧视的提议,但公
司发言人表示,他们没有明文做出有关性倾向的规定,因为他们禁止
任何歧视。

  比萨饼连锁店多米诺(Domino Inc.)也只得了14分,但公司发
言人表示,他们在全国各分店都举办过多元化培训,“力求成为那些
努力争取成功的人士的最佳企业”。

  沃尔玛由於在今年开始实施对员工的非歧视规定,并在员工培训
中加入了多元化因素,因此分数上升到43分。

  克拉克·巴瑞尔连锁家庭餐馆几年前因开除一名女同性恋厨师而
招致了一片抗议,该企业在去年曾拒绝了控股人要求加入就业非歧视
的规定,但后来又采纳了该规定,於是平等指标得分上升到2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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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坛纵横】

◆          男孩相邂的季节到了

              艾沪

  今年32岁的詹姆士是西雅图某公司的行政职员,外形高大帅气,
举止谈吐温文尔雅,很多女性会把他当作心目中的理想情人。7月底,
未婚的詹姆士上了Bravo电视台公开求友。面对15名追求者,这位白
马王子将情系何家?

  咋一听,这不过是层出不穷的男女约会真人秀中的寻常一幕而已,
这类节目近几年来风靡全美,比如象美国广播公司(ABC)的“单
身汉”、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的“谁能嫁个百万富翁”,等
等,它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观众演绎“三凤求凰”的“古老故事”:
十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丽少女各显手段,费尽心机,希望争得豪门弟子
的垂青。

  但与其它节目不同的是,詹姆士面对的15名追求者都是清一色
的年轻帅哥──原来詹姆士是名同性恋者!该真人秀节目就名为“男
孩相邂”(Boy Meets Boy)。

  这15追求者必须经过五轮角逐,最后由詹姆士挑中一位,邀请
他结伴共赴新西兰旅行。但是他事先并不知道,在这15个人中有7
个其实是直人。如果某个直人骗过詹姆士被最后相中的话,那么他将
赢得两万五千美元的现金大奖。如果詹姆士最后选中的伴侣是名同志,
那么现金奖励由他本人获得。

  虽然制作方声称,这种暗藏直人的做法是为了打破直同的界限,
消除偏见,因为节目创造一个了同志在柜外而直人在柜内的特殊环境,
正好映照出同志在社会上戴直人面具的感受。但据行内人士透露,他
们最初并没有考虑招募直人,此招只是为了尽可能争取直人观众而设
的噱头。

  虽然现在美国媒体已经毫不忌讳同性恋,而且都市女性已经成为
《阿威与阿姬》等以同性恋角色为主的情景喜剧的忠实观众,但纯同
志的真人秀在美国电视台尚未有过探水之旅。主持“男孩相邂”的
Bravo原本是个阳春白雪的纯艺术频道,并不是属於主流电视台,其观
众主要是那些具有自由思想倾向的左翼人士和艺术爱好者,因此收视
率本来就远远低于与ABC或CBS等大众频道。此番开播的“男孩
相邂”在吸引同志眼球的同时,制作方也希望招揽尽可能多的直人观
众。当然,Bravo一直较受同志青睐,每年六七月还推出专题以庆贺同
性恋自豪月。

  制作方的意图确实在节目中得到了体现。每当一位竞争者被淘汰
出局的时候,才向观众揭晓他的真实性倾向。从节目播出后的实际效
果来看,观众的兴奋点在很大程度上集中在测试自己的“同志雷达”
──随著节目的深入不断揣测谁是同志,谁是直人,这确实是其它真
人秀节目中难以搀入的噱头。

  但这种安排或许背离了詹姆士本人以及大部分同志参与者的初衷。
詹姆士一直被蒙在鼓里,他从一开始就以为面对的15名追求者都是
同志。每期节目都为詹姆士与追求者提供单独交流的机会,而这种场
合会不可避免地谈及个人生活,但直人追求者为了掩饰身份,总是语
焉不详或搪塞了之。直到临近结束的前一天,詹姆士才被告知有直人
的参与,而且经过层层筛选的最后三名候选人中就有一位是直人。詹
姆士此时所表现出的失望和沮丧是令人理解和同情的:失望缘于感到
被愚弄和背叛,而愤怒更是来自其作为同志的自尊。设想一下,倘若
他最后选中的意中人是一名直哥,当初的满心欢喜岂不落个自取其辱
的结局?难怪他在接受节目外专访时抱怨说:“直人当然会看这个节
目,因为它只是在玩弄同志,为直人取乐。”

  作为同志版的约会秀,“男孩相邂”必然还有一些与直人秀的迥
异之处。比如说,节目轻松有余而紧张激烈程度不足。詹姆士要挑选
的当然不仅仅是一个旅伴,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需要的是一位可以
和他沟通、交流的“知音”,可以与他长期相守的“特殊伴侣”。和
直人秀中的白马王子不同,詹姆士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令人眩目的
亿万财产,他所拥有的只有外貌、真诚及人格魅力。而15名竞争者
事先也是精挑细选。每个人都经过初选和复选,通过包括身体、性格、
智力、心理在内的各项严格测试,结果被选入节目的都是清一色彬彬
有礼的谦谦君子,直人秀中常见的勾心斗角在这里荡然无存,令一些
观众觉得索然无味。另外,节目的游戏性有余,真实性不足。真人秀
吸引观众的自然是所谓的“真情实感”,通常的直人约会节目,约会
双方会很快进入两个人之间比较四密的深层次感情交流状态。在“男
孩相邂”里,詹姆士应该是带著真诚的愿望来参与节目的,可是即使
以为自己面对的所有追求者都是同志时,他也体现出深深的困惑和忧
虑,害怕对方只是逢场作戏,害怕自己的感情受到愚弄,谨慎和担虑
使交流趋向于肤浅和不连贯,而且时时受到很多外在因素的干扰。另
外,在直人秀节目的结尾,很多观众会善良地愿望白马王子和意中人
走向美满的结合,但同性婚姻离法律承认尚遥遥无期的今天,“男孩
相邂”是否也能够让观众心生同样的祝福呢?

  令人欣慰的是,詹姆士最后选中了在圣地亚哥非盈利部门工作的
威斯,这名个头不高的年轻人在开场时并不引人注目,但随着节目的
推进,他诚恳和率真的个性日益呈现出来,赢得了很多观众的喜爱。
在节目过半时,众多同志观众就已经在互联网上发表看法,希望威斯
能够独中花魁,但同时又希望他不是制作方预设的“直人陷阱”。

  不过节外生枝的是,在节目播出之前,参与节目的美国海军教官
杰森就被人从预告片里认了出来。面对军队的调查,杰森坦言了自己
的同志身份。当“男孩相邂”于7月29日首播时,杰森也由于违反
了美国军队的“不问不说”政策而于8月19日被要求退伍。这正印
证了某些批评者对这个节目的不满,即参与者们或是出於好玩,或是
为了追逐现金奖励(尤其是直人参与者),而制作方为了制造噱头,
置参与者的个人前途于不顾。但制作方申辩说,他们事先就和杰森讲
明了后果,但杰森仍然执意出镜,他的以身试法,何尝不是对歧视的
抗议?

  尽管如此,“男孩相邂”作为同志主题的真人现场节目,可谓是
美国娱乐电视界的一个创举,Bravo毕竟全国性的有线电视台,从一个
普通的视角传达了真真切切的同志形像。然而,这类节目是否能够持
续,是否能够推而广之进入主流电视台?这既取决于社会宽容,也取
决于同志议题和同志形像的市场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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