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 双│ │ １７ ♀♀ 桃 红 满 天 下 ♂♂ 周 │ │ 期 ≈≈≈≈≈≈≈≈≈≈≈≈≈≈≈ 刊 │ │ │ │ １９９８年４月１３日出版 １９９７年９月５日创刊 │ │ │ │ 北美华人性别与性倾向研究会（ＣＳＳＳＭ）主办 │ │ │ │ 【总编】二言 【编辑】杨青 一菁 刘星 │ └──────────────────────────────┘ ────────────────────────────── 本 期 目 录 ────────────────────────────── ① 【新闻摘要】马丁·路德·金夫人再次为同性恋权益呼吁 七十五万人参加悉尼同性恋狂欢节 斯洛文尼亚考虑使同性恋婚姻合法化 ② 【说三道四】我的声音 ③ 【生命伦理】生命的美和美的生命 ④ 【读者文摘】中国古代同性恋者的情感表达 ⑤ 【综合报导】美国同性恋受害者得到赔偿 ⑥ 【她山之石】社会推销与公共卫生 ⑦ 【同人心语】人结我不结 心有千千结 ⑧ 【爱知行动】《桃红满天下》需要您的支持 ────────────────────────────── 【新闻摘要】 ◇ 马丁·路德·金夫人再次为同性恋权益呼吁 九八年三月三十一日，在美国民权运动领袖马丁·路德·金博士 被刺三十周年纪念日前四天，马丁·路德·金夫人科雷塔呼吁说金博 士所倡导的民权也包括同性恋者的平等权益。 “我至今仍然听到一些人说我不应该谈论同性恋者的权益，而只 应该谈论种族平等，”金夫人说，“但我要明确地提醒这些人，金博 士曾说过：‘任何一种不平等就表示了整个社会的不平等。’” “我向任何怀有与金博士同样梦想的人呼吁，给我们的同性恋兄 弟姐妹更多的宽容与理解，”金夫人说，“即使当他们的呼声倍受压 抑的时候，同性恋者仍在全国各地坚定地支持民权运动。” ◇ 七十五万人参加悉尼同性恋狂欢节 九八年二月二十八日，七十五万人参加了悉尼同性恋狂欢节二十 周年纪念日。来自全球２７４个组织的代表加入了狂欢队伍，其中包 括澳大利亚同性恋警察组织、旧金山男同性者合唱团、斐济异国花团、 汤加银河小姐与菲律宾皇后团（最后三组为易装者）等。爱尔兰流行 乐队Ｕ２的主唱歌手波诺也身穿黑色皮夹克，脚蹬豹皮靴在场。“我 真兴奋，”波诺说，“这种对生命的庆祝在欧洲几乎是不可能的。对 同性恋的宽容确实是社会进步的象征。” 一九七八年第一届同性恋狂欢节举行时，大约１０００人参加， 并且受到警察的骚扰，有５３人被逮捕。虽然今天的情形已大为改观， 但狂欢节负责人朗先生说：“无论在伴侣关系或法律允许性事的年龄 方面，同性恋者仍没能享受平等的权利。” ◇ 斯洛文尼亚考虑使同性恋婚姻合法化 斯洛文尼亚政府已成立工作组，考虑使同性恋婚姻合法化的可能 性。工作组的六位成员中有两名是同性恋权益活动家。斯洛文尼亚是 前南斯拉夫加盟共和国之一，南斯拉夫解体后成为独立国家，该国有 望成为继丹麦、格陵兰、冰岛、荷兰、挪威、瑞典和匈牙利后第八个 通过法律承认同性伴侣关系的国家。 ◇ 泰国安全套宣传已见显著成效 通过五年的有关使用安全套的宣传，泰国的艾滋病感染率下降了 五倍，其它类型的性病传染下降了十倍。这些数据是通过对六个省的 入伍新兵的调查得出的，该样本对全国人口具有一定的代表性。美国 霍普金斯大学公共医疗政策专家大卫·塞伦泰诺说：“我还没有在世 界的任何一个地方见到这样显著的效果。” ◇ 墨西哥警察袭击易装者 墨西哥报纸《同性恋前锋》报导，提华那的易装者再次受到当地 警察的骚扰。“一些身着女装或涂有化装的男子频繁受到警察的逮捕 和虐待，很多警察为了满足自身的好奇心与欲望，还对易装者进行搜 身和性骚扰等侮辱，”该报说，“警察们试图把同性恋者分化为‘体 面的’与‘耻辱的’两类，而对最容易受到伤害的族群展开迫害。” ◇ 罗马尼亚女同性恋者被释放 罗马尼亚总统于三月三日签署命令，释放被关押了两年半的女同 性恋者玛丽亚娜·塞蒂那。今年４０岁的塞蒂那因“企图勾引另一名 女子从事性行为”而被捕。去年十二月，大赦国际把她归类为被政府 监禁的政治犯，并呼吁罗马尼亚政府正确处理有关同性恋者被关押的 事宜。九八年一月，罗马尼亚总统康斯坦丁斯库向来访的国际人士保 证，将释放该国所有因同性恋而被监禁的公民。“同性恋是我国人权 领域的最后问题，我们必须正确看待。”总统说。 罗马尼亚法律规定，如果同性成员在公共场所从事性行为（包括 接吻等），或者同性恋关系造成丑闻，当事人将受监禁。另外，试图 希望他人从事同性恋性行为、组织同性恋社团、或从事于类似活动， 也被视为非法。 ────────────────────────────── 【说三道四】 ◆ 我的声音 （此文为九八香港全球华人同志大会在开幕论坛“女同志的声音”上 的发言稿〕 ·一菁· 大家好。 首先，我要再次地衷心感谢香港同志给我的帮助与支援，我今天 才得以出席这个具有历史意义的会议，才有这个机会与大家交流与学 习。 其次，我要再次地恭喜与感谢香港同志的远见及努力，我们大家 才得以聚集一堂，参与这个书写华人同志史的交流大会。 尤其，我要感谢与赞扬大会主办人的洞察力及敏锐力，特为我们 开辟了“女同志的声音”这个时段，这实在是非常难能可贵的。相对 而言，东方社会仍是相当大男人主义的。据我所知，就是在美国这个 已经搞了几十年同志运动的国家，也没有过专为女同志特开时段的。 反观之，男女同志经历了分分合合，造成过很多伤害与创痛。甚至， 女同志曾经分离出去自己搞，从而削弱了我们原本已是少数族群的政 治力量。如今，虽是又联手合作了，但过去造成的某些创痛，仍然有 影响于今日的协手合作。所以，我们华人同志在运动的初期，就有这 个洞察力及敏锐力，来想到顾及到女同志的需要，我们大家应该珍惜 与赞扬。尤其是女同志，不要想当然地看待男同志精心设计而特为我 们开辟的这个时段。就如男同志曾经把女同志的支持与合作看作想当 然，而忽视了女同志的需求，从而造成了同志运动中因性别不同引起 的分离。如果我们能象现在这样精诚合作，就不会重演分分合合的悲 剧。女同志需要战胜某些文化背景与天性的影响，比如说被动与依赖 心理，倾向于温和与内向，而不象男同志那样响亮而敞开。女同志们 要积极主动地出面去争取自己的利益，地位，等等。别人再为你着想， 再帮助你，也是有限的，因为他不是你。人原本就是自我中心的，这 是本能。同样，男同志需要克服相当的自我中心及大男人主义，等等。 男同志的努力不仅是给与女同志力量，同时也从女同志那里拿取支持。 说到大男人主义，使我想到女同志中“Ｔ／婆”这个题目；在美 国，称作“Butch/Femme”（男人婆／小娇女）。由于许多人缺乏对人 类多元性的了解、接纳与包容，所以在美国同志运动史上，曾经因此 造成过女同志间的分裂与创痛。五。六十年代时，只有Butch/Femme的 角色，其它的“族群”，比如：中性的（Androgynous), Butch/Butch, Femme/Femme，都被迫选择不是butch，就是femme。由于这样做是违背 non-butch/femme的人们的天性的，她们自然会不喜欢如此化分与作为， 于是，感觉被压迫，从而心中积起了怨愤。到了七十年代，女权运动 轰轰烈烈，理论百出。把butch/femme归纳为模仿异性恋社会中的男女 角色之分，而且想当然是象男人对待女人那样，充满了压迫与剥削。 所以，Butch/Femme们又被迫选择当Androgynous。这样做是违背Butch/ Femme的天性的，她们自然也会不喜欢如此划分与作为，也心中积起了 怨愤。于是，各自为阵，拒绝排斥对方。到了九十年代，多元文化理 论盛行；它启示了许多人：原来，Butch/Femme也好，Androgynous也 罢，等等族群，都是自然的，是可以共存的。不过，伤害已经造成， 有些人还是不愿或很难合作。 我讲这段历史的目的，是希望我们华人同志在运动初期，就能引 历史为借鉴，避免重蹈覆辙。希望大家认识到：既便是在我们同志这 个族群中，也是多元的，多彩多姿的。而且，都是自然的、天生的， 就像我们同性爱是天生的一样。所以，大家应能和平共存，并且共同 为我们的同运努力奋斗，而不要搞不必要的内斗。我希望大家不要犯 这种人类通病，就是：你是什么，就认为别人也该是什么。你不是什 么，因而不能理解别人为什么是如此，于是就排斥反对人家。这样做 在本质上与异性爱排斥反对同性爱是一样的。 下一个，我想简略地讲讲“亮相”。就美国几十年来的同志运动 史及我个人的经验，我们发觉：最有效的使异性爱人们接受我们的方 法，就是向你熟悉的人亮相。你认识的人，尤其是爱你，喜欢你的人， 诸如朋友，家人，同事，等等。因为他们已经爱你，喜欢你，了解你， 知道你，所以比较能够接受你这早已是既成的事实。而且大多数不会 因此离你而去。有些还对你更加敬佩，因为你的诚实与勇敢。东方人 的家庭尤其不会象许多西方的宗教家庭那样，因此跟你断绝关系，或 者将你踢出家门；我至今还没听说过有哪个东方人的家庭如此做。我 家就是一例。家人威胁了几年了，也是“只听雷声大，不见雨点滴”。 后来我醒悟到：她们不过是试图让我停止当同性爱而已；因为天下父 母心，因为面子。然而，当有一天，我们被社会所接受，这些就都不 是问题了。然而，要想社会接受我们，我们就需要走出壁柜，让世人 看到：噢，原来同志除了同性相吸，跟他们没有其它的不一样。日久 天长，就习以为常了。就如我当年初出关闭的中国大陆，来到开放的 美国洛杉矶。初见在公众场合，异性爱人们的各种示爱表现，真是吃 不消！ 对我们自己来说，亮相是走向成熟的重要一步。你会感觉到自己 抬头挺胸，光明正大，快乐起来。就跟异性爱人们一样，不再偷偷摸 摸，躲躲藏藏，正如我们大会的口号：“阳光下的健康人”。关在壁 柜里，没有阳光没有水，怎能健康成长。 下一个题目，我想讲一讲：大陆与香港的互动关系。相对而言， 就目前与近期来看：香港较前卫，大陆较落后。大陆可以拉香港向后， 香港可以拉大陆向前。以后就很难说了。因为，大陆不象香港──由 于是英属殖民地近百年，西方宗教势力的影响强大。而我们都知道： 最大最顽固的反对同性爱的势力，就是西方宗教的势力。 虽然，大家都对江泽民那句五十年基本不变的“基本”一词怕怕。 但是，大陆为了收回台湾与澳门，她是要作出个样板的；香港就是她 作样板的机会。再说，大陆也在进步，比如心理与精神病学界已展开 关于同性恋是否应该不再归纳为病态的讨论。又比如，大陆在去年十 月左右宣布将取消反革命罪及流氓罪。这些都是大陆朝向民主与接纳 同性恋方向的迈进。而且，大陆下一代的领导人会更年青，更开明。 香港的同运会对大陆的同运有很大影响的，因为从地理上说，她是邻 居；人口上，她是中国人的天下；文化政治上，她是中西合并；经济 上，她是大陆的“珠宝”。 所以，让我们齐心合力来搞好香港的同志运动。我对香港有信心； 我对大陆有信心；我对中国人有信心。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同志 交流大会一定能在大陆召开。 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美国同运是否中国同运的样板？我认为： 是，也不是。此话怎讲？因为都是人，有人的共性；又因为文化背景 不同，政治体系不同。比如：美国人直接、坦率，甚至很具侵略性的 作法，就不适合含蓄、温和，乃至拐弯抹角的中国人与中国国情。又 比如：想当初，国民党因为腐败之极而丢了大陆。而今日大陆腐败的 程度似乎是“急赶直追”。所以，大陆政府惊弓之鸟的心态是可以理 解的。稍有风吹草动，她感到受威协了，就会打压。而美国政府是不 会这样做的。所以，讲求策略是十分重要的。就连美国的同运都是非 常讲求策略的。中国的同运更应如此。再说，同运与民运是有本质上 的区别的。民运是异性爱人士在已有权益的基础上争取更多的。同运 是争取跟异性爱享有平等的权益。更确切地说，我们争取的是民权， 这与当年美国黑人的民权运动是相同的。 说到美国黑人的民权运动，使我想起：我最近写的一篇题为《我 也有个梦想》的文章，该文是受到马丁·路德·金博士的《我有个梦 想》激发的。不过，我写完后，觉得有些悲哀。因为，文章已是很长 了，可我不但找不出应该删节掉的部份，反而言犹未尽，还有更多没 说的。我们这个族群实在是被压迫最长久，也是最多方面的。自从美 国黑人的民权运动与七十年代的女权运动以来，随便开黑人或女性的 不尊玩笑是被禁止的，甚至可以被控告。可是，至今随便开同性爱人 的不尊玩笑仍然比比皆是。我们是最后一个仍可被“正大光明”地岐 视与欺辱的少数族群。 这使我想起了“历史的伤口”一歌，其中有一部份歌词仍然适合 我们的情形。就让我以这部份歌词来结束这番“我的声音”吧：“蒙 上眼睛，就以为看不到。捂上耳朵，就以为听不见。真理在心头，创 痛在胸口。还要忍多久？还能忍受多久？！” ────────────────────────────── 【生命伦理】 ◆ 生命的美和美的生命 ·张 杰· 什么是美？人际间人种间有没有共同的美？哲学家和美学家对这 两个问题已经探讨了几个世纪，至今不但没有一个完整的答案，反而 越争论头绪越多。本文也不会给出什么完整的答案，仅在客观观察的 基础上，用归纳的方法，把问题简单化，或概念化。 日常生活中我们可以观察到的美不外乎这几个方面：自然风景， 人体，建筑，服装，文学，表演艺术和美术等等。我们能够体验到的 美包括但不局限于饮食，性和情操等等。 先从大自然开始谈起。人们大都认为青山绿水是美的，而不是光 瘠的石头山或乾枯的土地。青山绿地不仅给人们展示了植物的生命， 而且使人们联想到那肥沃的土壤。人之初就依赖可耕田地来繁衍后代。 可见，人类在大自然中凡是看到生命或与生命有关联的，便认定那是 美的。春天比冬天美，因为那是万物更新的季节；秋天比夏天美，因 为那是收获的时候。白昼比黑夜美，因为它使人醒着，醒着就会意识 到生命的存在。于是，光亮的总是比暗淡的美。 人们对自然美的崇拜总是跟人体有关。郭沫若曾经在诗中把两座 山丘比作女人的丰乳，把起伏的田地比喻成线条美的人体。也有人把 河流山川和沃土比作人体的血脉，骨骼和肉体。毛泽东在歌咏“江山 如此多娇”时，用“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的词句把多娇的江山和美女 联系起来，并抒发连他在内的英雄们对美的崇拜。文学中描写自然风 光时有“拟人”的修辞方法，其实建筑艺术也通过人体的形像对生命 表达了赞美。对称的格局是人体所固有的。看那耸入云霄的哥特式建 筑是否有充满生命活力的男性生殖力。再看那安宁而秀丽的中国式宫 殿是否有悠扬端庄的女性之魅力。建筑师们把对生命的热爱顷注到这 “凝固的音乐”上了。音乐是美的，但必须是男声粗犷豪放，女声细 腻悠扬。只有这区别，只有这阴和阳的交错，才会有生命和生命的延 续。 再谈服装。什么样的服装是美的？对绝大多数民族来讲，越是能 体现人体美的服装就越美。现在中国的年轻人讲究的“露、透、瘦” 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最美的衣裳是什么？最美的衣裳是没有衣裳！ 当然这只是对年轻的身材好的人而言。衣服是用来遮丑的。除了遮丑， 还有御寒。但在御寒的同时，人类还是忘不了对生命的赞扬。西装里 男人的领带和女人的开襟外套都体现了两性在生理上的根本差别并洋 溢着自豪和对异性的想往。 爱情是文学和艺术永恒的“主题”。爱情的很大部份却是性爱， 而性爱则是生命得以延续的必要过程。人类对异性的爱慕说到底是对 生命的爱惜。巴尔扎克曾经说过：“人生之所以美好，就是因为有了 女人”。这话虽然有些黄色和重男轻女之嫌，但它道出了一个实实在 在的道理：性爱的美是无上的。性的美不仅是最崇高的美， 也是人 世间所有美的源泉，因为只有性，才会产生生命。男女在达到高潮的 那一瞬间就是生命的新陈代谢：旧的生命走向死亡；新的生命即将到 来。人必有一死，但人并不会由于知道自己必然要死而不珍惜自己的 生命。人类珍惜生命的唯一方式便是延续自己的基因。临终时的人， 有后代守在旁边的要比没有后代守在旁边的安祥得多。食物是美的， 因为它能使人维持生命；性生活是美的，因为它能创造生命。 同性恋是异性恋的延伸，因为它有异性恋的所有品质。这主要表 现在对男性肌肉的崇拜和对女性身材的爱慕。同性恋者大多有抚养下 一代愿望，如果没有双性恋的关系，许多人愿意领养他人之子女。同 性恋与异性恋另一个较明显的共同品质是对年龄的挑剔。大家都很清 楚地知道，处在生育年龄的男女要比少儿和老人美得多，至少在感官 上是这样。 无论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人们用来评价人体美的标准并没有太 大差别。米开朗其罗的大卫和断臂女神对几乎所有的人都具有吸引力。 这是为什么？人类到底有没有共同的人体美？如果有的话，那什么样 的人体是美的？ 生物社会学家的跨文化的研究表明，女性身材的美在于她的三围： 健康地隆起的胸脯，有发展余地的腰枝和较宽的臀部都是美的标准， 而这三点又恰恰是顺利生养孩子的有利条件。对男性身材而言，那高 大的，肌肉发达的，健康的便是美的。女性希望用健康的基因发展她 的下一代，但在择偶的过程中却是下意识的。总之，男女对身材的要 求或对身体美标准，都有一个同一的基础，那就是对生命的要求。 除了体形，人体美的另一个几乎同等重要的部份是容貌。面部容 貌美似乎也有共同的标准。对女人而言，大眼睛，细眉毛，宽额头， 小而有棱角的嘴唇，洁白无瑕而又细嫩的皮肤都是美的。而这些又都 是天真活泼、充满生命活力的儿童的特点。当人们看着儿童可爱时， 实际上是看着蓬勃的生命可爱。成年人尤其是老年人把对生命的爱体 现在对孩子的爱上面，尤其是对自己孩子的爱，因为自己的孩子带着 自己的基因。人类社会里，“尊老”是美德，而“爱幼”则是天性。 美德（或道德）和天性经常是背道而驰的。尊老是对天性的扭曲。但 这绝不能说是坏事，就象一夫一妻、拾金不昧不是坏事一样。在人类 社会中，人的天性不允许也不可能得到自由发展。长话短说，我们对 孩子的赞美，仍然体现了我们对生命的崇拜。对能使我们联想到孩子 的成人容貌，我们时常感到那是美的。 就文章开头的两个问题，本文的答案是，美就是生命，生命便是 美！人们对美的追求实际上是对生命的追求。人类共同的美来自人类 对生命的共同的追求。借美国电视一则商业广告的说法：Life, what a beautiful life! （转载自《华夏文摘》） ────────────────────────────── 【读者文摘】 ◆ 中国古代同性恋者的情感表达 ·鸣 远· “断袖之好”一说源于《汉书·董贤传》：“贤常与上（汉哀帝 ）卧起。尝昼寝，偏籍上袖，上欲起，贤未觉，不欲动贤，乃断袖而 起。”为了不惊醒所爱的人而自割袍袖，文中怜爱之意呼之欲出。但 是许多对同性恋不甚了解的人以为，同性关系相对异性关系来说，仅 仅是肉体的满足，而情感的成份并不重。１９８７年Testa, Kinda和 Aronson所做的调查中很清楚地证明这是先入为主的偏见。研究者告诉 ３６０个异性恋被调查对象一对配偶的情况。有时这对配偶被描述成 同性关系，有时这对配偶被描述成异性关系，除此以外别无不同。结 果这对配偶被描述成异性关系时比这对配偶被描述成同性关系时在爱 情和相互满意方面获得更高的评价。从这个研究中可以看出偏见的存 在，因为在两种情形下这对配偶的其它情况是完全一样的。美国诗人 惠特曼在《草叶集》等作品中写下了无数感人的爱情诗句，流传千古， 但事实上他原先的表达都是在歌颂同性爱情，只是在付印前为出版方 便才把“他”改为“她”。对于同性恋者来说，表白他（她）们的爱 与承诺是一对配偶的重要里程碑。 《战国策·魏策》有这样的记载：有一天魏王和他的男宠龙阳君 一起钓鱼，龙阳君钓了十几条鱼，可是却很伤心。魏王问其故，龙阳 君说：“当我钓到第一条鱼时满心欢喜，后来我又得到更大的就把第 一条扔了。现在我受宠于你，可四海之内漂亮的人很多，有朝一日我 就会象第一条鱼那样被扔掉。“魏王说：“你有这种想法为何不早告 诉我？”于是发布命令如有人在魏王前提出另一个美貌者，就满门抄 斩。当时统制者利用权势玩弄俊男很少有不移情别恋的，魏王这一颁 布命令足见其用情专一。 竹林七贤之一阮籍有一首歌颂历史上著名同性恋者安陵君与龙阳 君的《咏怀诗》中写道：“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夭夭桃李花， 灼灼有辉光……愿为双飞鸟，比翼作翱翔，丹青着明誓，永世不相忘 ……”这位西晋名士将此诗名为“咏怀”，诗中真情自然流露并不亚 于描写异性恋的作品。 元代林载卿《诚斋杂记》记载了春秋战国时代士人潘章与王仲先 从相见到相爱到情同夫妇，甚至同死的事情。他俩合葬的墓冢后来还 长出一棵枝叶相抱的树，可谓死后仍相爱如故，贞诚感天。这个故事 与梁祝化蝶及孔雀东南飞有异曲同工之妙，谁又能说他们之间无真情 实意呢？ 同性恋者之间同样也可存在嫉妒与因爱成恨的感情。《南史·长 沙宣武王传》记载由于失恋而污辱对方的故事。“王韶昔为幼童，庾 信爱之，有断袖之欢，衣食所资，皆信所给。遇客，韶亦为信侍酒。 后韶为郢州刺史，信过之，韶接待甚薄，信不能堪，因酒酣，乃径上 韶床，又践踏肴馔，直视韶面曰：‘官今日形容，大异酬昔。’宾客 满座韶甚惭耻。”由此可见同性恋除了对象转变为同性以外，其余一 切用情方法、过程、满足等，可以说完全和异性恋毫无二致。 晏子是春秋时期最智慧贤明的政治家，他主张爱护人民，反对暴 政，在历史上留下了极好的声誉。《晏子春秋·卷八》中则记载了他 如何说服景公宽待同性恋侍卫：“景公盖姣。有羽人视景公僭者。公 谓左右曰：‘问之，何视寡人之僭也？’羽人对曰：‘言亦死，而不 言亦死，窃姣公也。’公曰：‘合色寡人也，杀之。’晏子不时而入 见曰：‘盖闻君有所怒羽人。’公曰：‘然，色寡人，故将杀之。’ 晏子对曰：‘婴闻拒欲不道，恶爱不祥，虽使色君，于法不宜杀也。’ 公曰：‘恶，然乎！若使沐浴，寡人将使抱背。’”这是中国史载上 第一例有关同性恋的记载。侍卫冲破阶级界限，敢于爱上景公；景公 在贤臣的劝诫下，接受了侍卫的同性爱情，两人沐浴相拥。 ────────────────────────────── 【综合报导】 ◆ 美国同性恋受害者得到赔偿 ·游云 编译· 据美国芝加哥的《风城时报》三月二十六日报导，一位六年前在 美国芝加哥的“男孩城”（芝加哥男同性恋者集居的街区）受到攻击 的男同性恋者，最近在对他的侵害者的民事起诉中获胜。３２岁的约 瑟夫·菲里赛特，从他的侵害者、４３岁的威克特·欧瑞剌剌那里获 得了一笔未公布数量的赔偿金，以及一份书面道歉。尽管欧瑞剌剌已 在１９９２年因犯“仇恨暴力罪”受到法律惩处，菲里赛特说，他直 到最近的民事审判有了结果之后才感到真正舒了一口气。 菲里赛特说，１９９２年早春的一个晚上１１点左右，当他行走 在豪斯台德街上时，欧瑞剌剌和另外两位男子开着一辆车跟踪他，一 面骂攻击同性恋的脏话，一面向他扔啤酒瓶，并扬言要杀他。当时街 上空无他人，菲里赛特也无处躲藏。好在他头脑仍清醒，记下了骚扰 者的车牌。于是警察逮捕了欧日剌剌，法庭判他１００小时的社区服 务。 尽管非里赛特身体受伤不重，但他说他至今心有余悸，特别是每 每当他只身走在空旷的地方。出事后不久，他就搬离了“男孩城”， 因为当时欧瑞剌剌也住在那里。 后来，非里赛特从《风城时报》上看到一位受害的同性恋者对他 的攻击者进行起诉，他也强烈地感到需要这么做，并在“芝加哥律师 依法保护民权委员会”的帮助下梦想成真。 据该委员会的律师之一白斯提·舒曼－墨尔说，很多人不知道， 芝加哥有关仇恨罪的法律允许受害者向侵害者索取赔偿。索陪可以是 对身心受损的补偿，也可以是惩罚性的。具体在菲里赛特的案子上， 他的索赔主要是针对所受的精神压力，但也有惩罚性的部份。 非里赛特告诉记者，民事诉讼很费时间。他从工作的公司请了一 些假来办自己的案子。“我确实非常想做这件事。那家伙弄得我被迫 从自己的圈子里搬走。” 对于他来说，整个结果中最令人满意的部份是那份由欧瑞剌剌签 了字的道歉书。欧瑞剌剌在道歉书中保证，以后要以尊重的态度对待 住在周围的同性恋者，不侵犯他们的尊严，并且承认仇恨罪不仅伤害 具体的受害者，而且伤害整个被攻击的群体。 菲里赛特还说，他希望鼓励其他的仇恨罪受害者对他们的侵害者 进行民事起诉。“你用不着呆在沉默中任人宰割，”他说：“我不仅 让这家伙花了些钱，而且花了他不少时间。他肯定后悔了。” ────────────────────────────── 【她山之石】 ◆ 社会推销与公共卫生 ·二言 编译· 一．引子 社会宣传是各国家人民日常生活的组成部份，其目的在于暴露某 个社会问题，提请人们的注意，并呼吁需要采取措施加以改变。比如 说有些人不知道有些服务可以改善自己的生活（如治疗结核病，在农 村地区提供免疫注射等），有些社会制度不合情理（如雇佣童工与夫妻 虐待等），有些个人从事着高度危害自身的行为（如吸毒与卖淫等）， 或者有些政府对某些弱势团体（如流浪者及少数民族等）的要求熟视 无睹等。 虽然很多社会现象由于日积月累已成问题，但只有少数被真正归 列为“问题”，而在公共卫生方面，一个社会现象是否可归类为“问 题”往往取决于医疗和经济政治方面的因素，以及资源利用的可能性。 由于社会问题多种多样并且错综复杂，因此解决的方法也必须由 特定的社会经济情况、历史原因、宗教原因以及文化背景所定。尤其 重要的是，在开始宣传运动前，首先要辨认出社会中最容易受到危害 的族群，即需要帮助的目标族群。比如性活跃者（特别那些有多个性 夥伴的人）容易感染性病，因此鼓励某一人群作定期检查时，应先确 定这些性事比较活跃的族群（比如性工作者即卖淫者）。目标族群也 可以是多层次的，比如戒毒宣传的首要目标族群是瘾君子，但其他公 民也可能是成为瘾君子，因此宣传除瞄准首要族群外，还应该面向大 众。 有些宣传旨在暴露社会问题，使公众了解问题的成因，但有些问 题在某个社会制度下和某个时期往往是被禁忌的话题，如节育（尤其 在信奉天主教的国家和地区）和同性恋等。虽然提请公众的注意是必 要的，但远不足以改变社会的态度与行为，因为这些态度和行为是由 习惯、兴趣、感情与信仰等多因素长期促成的。除了宣传的持久性（如 计划生育和艾滋病防治教育）外，宣传还应该包括解决问题的实际措 施（如提供避孕套）。 商业世界里的广告艺术给社会宣传提供了借鉴。Philip Kotler和 Gerald Zaltman于１９７１年首先将商业推销术和广告术与传统的社 会改革途径相结合，创立了“社会推销”（Social Marketing），其 定义为“以一个或多个社会团体为对象，旨在使他们更能接受某种认 识和行为而设计、推行和调控一系列旨在改变现状的措施”。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社会推销借鉴了一下一些商业推销的方法： 确定可衡量的目标，展开市场调研，开发适合人们需求的产品与服务， 通过广告使购买者创造需求，最后通过销售网络进行推销以达到销售 目的。 商业推销与社会推销的差异并不在于两者所用方法的不同，而在 于两者的内容与目的有着根本不同。 社会推销旨在影响人们的认识和行为（比如戒烟等），是一个比 商业推销更为复杂的概念，有时也不容易取得成功。另外，社会推销 的产品往往是无形的（如计划生育等），或者说产品的单位难以被度 量。除了要创造对这些社会产品的需求（如遵循计划生育），还要生 产实现这些产品的工具（如避孕套）。对于戒毒宣传中，除了利用媒 体阐明毒品的危害外，还应该开办戒毒所。目的只限于教育与警告的 宣传在效果上往往是事倍功半。 相反，商业推销只是需要摸清消费者的现行思路和行为，然后看 看如何顺着他们的消费习惯来开发销售途径。比如说对于刷牙这个简 单的行为，商业推销的目的在于使消费者相信用某一种牙膏刷牙效果 更好，而社会推销则是提请他们注意应该保持牙齿清洁。 二．社会销售的产品 社会销售最明显的特点就是其产品通常为无形的认识和行为（如 吸毒损害自己），而不象商业推销那样经营有形的产品和服务（如汽 车等）。 认识之不可缺少的一部份是针对某些事务的看法和处理这些事务 的方法。这些看法涉及到对世界的总体认识（比如说宗教），特定的 文化背景（比如说嫁妆习俗），对某一团体的从属（比如“我是艾滋 病患者”），个人的自我形像（比如“我是个环境主义者”）。认识 也包括对他人、事物、概念和事件的态度，而赞同与反对往往取决于 个人的价值观。 具体化为行动（或者无行动）的个人与社会行为往往取决于其出 发点是出于实用的目的，还是由价值观念、传统和情感来决定行动。 以实用为出发点的行为只考虑目的、手段与行动（或无行动）的后果， 而以价值观为基础的行动取决于伦理、美学、宗教和其它不为后果所 制约的内在价值体系。 传统主义者按照习俗既定的规则与方法行事，而情感化的行为则 往往受情绪的影响。因此，社会性变革最好是通过带进新思想和新认 识，通过改变行为来促成。 举个例子来说，治疗麻风病比治疗其它疾病更需考虑社会与心理 的因素。１９８９年联合国在斯里兰卡举行的一个医疗项目表明，传 统观念使病人蒙受耻辱与愧疚，使他们感觉与外界格格不入，甚至对 社会产生逆反心理。麻风病被人们看成是上天对前世的孽障所下的惩 罚，是命中注定的，所以是无法对抗的。在这种习俗环境里，患者不 但得不到外界的宽容和支持，而且经常面临被家庭和邻居驱逐的可能， 即使家庭中健康的成员也会受到歧视，这就造成了一系列社会问题。 病人为避免被社会抛弃，往往不敢坦露病情，或不敢去作诊断，家人 为避免丢脸也往往为他隐瞒病情，但这样反而促使病情发展，以至于 恶化到使身体产生变形，到了不可救药的危险程度，而此时则更有可 能把疾病再传染给他人。 自１９８２年以来，世界卫生组织推荐的多种药物疗法（Multiple drug therapy，简称MDT）成为在斯里兰卡治疗麻风病的标准疗法。然 而，１９８９年估计仍有一万两千至一万五千名患者没有得到治疗， 其中大多数为高危人群，蔓延疾病的可能性很大。虽然派专人挨家挨 户调查，希望找到那些没有露面的患者，但也只落实到几百人，而且 其中有三分之一患者因为体态还没有发生变形，所以坚持说自己没有 得病，拒绝接受治疗。当时斯里兰卡卫生部从事麻风病治疗的医务人 员紧缺（当时只有三名医生与十五名工作人员），而且其它医务工作 者由于对此病缺乏了解，也很少愿意参与，因此迫切需要采取新方法 来找到那些隐藏的患者。 这个新方法就是社会推销。在斯里兰卡卫生部等三个部门的紧密 合作下进行，联合国卫生组织着重宣传“推销”了两种“产品”：一 种是“不要害怕麻风病”的态度，另一种是“寻医治疗”的行为。宣 传还以MDT这个有形产品作为基础，使无形的态度和行为具体化。 三．社会推销的因素 １．了解“顾客的需要” 社会推销目的在于接触一个或几个目标族群，以改变他们的想法 和行为，因此首先要通过市场调查对消费者有个彻底的了解，探求他 们的社会和人口组成（经济状况、教育程度、年龄结构等），心理特 点（态度、动机、价值观念和行为规范）和实际需求。 任何宣传都必须考虑到这些因素，所定策略也应该与目标族群的 文化与宗教传统相符。市场调研不仅在计划阶段，而且在方案推行中 也起重要作用，以便调研者对目标族群的需求的变化做出相应的反应。 ２．分配渠道：提供“产品” 大众媒体无疑是建立人们对社会产品的认识和传递该类产品的主 要渠道，但其成效却参差不齐。在城市可以通过电视、电影、广播（当 然要注意播出时间）和杂志、报纸、海报及其它印刷媒体取得效果； 在农村则可能会更多地依靠电台，再加上传统剧场、木偶表演以及民 间歌舞等。 从规则上说，被选择的交流媒体必须是人们经常能接触到而又信 得过的渠道，因为人们对媒体与表演者的熟悉使他们容易接受被灌输 的信息。利用娱乐媒体（如电影、肥皂剧、广播剧、音乐、剧场、喜 剧表演等）往往特别有成效，因为目标族群的成员容易感受到主人 公的喜怒哀乐，从而在他们内心产生我们所希望看到的变化。 然而，大众媒体的宣传往往给予一瞬即逝的印象，所以信息要定 期重复地传达，才能深入人心。海报与广告牌过了一定时间也会显得 陈旧单调，再也吸引不了人们的注意力，所以关键在于要不时地变换 “广告”。 虽然媒体宣传很重要，而且成功的把握也很大，但也应该注意到 人际交往及其它相应的服务也是必不可少的。大众媒体可以激起人们 的兴趣，但个人咨询和推销者的鼓动（如医生的关注等）会使人们对 新思想和新行为从了解和理解进展到接受和采纳。个人交往是对其它 各渠道宣传的必要补充，尤其是对那些大众媒体伸触不到或接触不够 的人来说更为重要。 很值得注意的是，必须让目标族群感觉到他们的需求得到了亲临 关照的同时，他们的尊严和私人情感并没有受到侵犯。因此，选用和 培训推销人、传播人和咨询者时要慎之又慎（必须考虑到个性、同情 心、受尊敬的程度、年龄与性别等）。即使在社会推销中，也要遵循 “顾客是上帝”的原则。 信息的传达必须做到与目标族群的特殊需求与偏好相符，提供的 “产品”也应符合他们的消费习惯。对于病人来说，非正式的人际咨 询即可提供简洁明了的信息；对于职业人员来说，可能需要提供正式 的演示、研讨会、课程和印刷资料，或者由专家提供定期服务。 通过各种渠道分配有形产品（如计划生育用的避孕套）也是社会 销售的组成部份，如挨家挨户分发，或由当地某个中心分发，此外还 可用邮寄和零售等方式。这些产品既可以免费提供，也可以收取一定 费用。至于选择何种产品，选择多少，如何分发等，则取决于产品的 性质、生产成本、目标族群的人数与分布，以及他们的消费习惯等。 产品的用途和推销者的执著与及对产品的了解同样起着重要的作 用。比如说药品必须由负责任的医务人员来推销。最终，宣传的可信 度与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产品的常规供给与分配渠道的通畅。 比如在麻风病宣传中，不但所有的媒体都被动用（特别是电台和 电视），而且还通过学校教师、妇女组织和其他团体发起了人际鼓动。 同时，还加倍增设了医疗点，并与当地的卫生部门建立良好的合作关 系。 ３．定价 价格具有各种市场功用，比如调节目标族群获取产品的多少等。 在发展中国家，高价会使人们对产品望而却步，而低价则能打开销售 渠道。同时，价格也通常显示了产品的市场地位，因为消费者往往把 价格和质量挂钩，比如高价往往被看成等同于高质量。 当为有形的社会产品定价时，必须从以下几个方面考虑： ·如果目的在于使目标族群尽可能多地获得社会产品，那么产品和服 务必须是低价或免费提供，但这也可能错误地造成低价低质的印象； ·如果目的在于公平分配，那么就要确立灵活的价格，使高收入者付 出高价，而低收入者则付低价； ·如果优先考虑要收复成本，那么就可以确定一个固定的价格来补偿 部份成本； ·如果目的在于实现利润最大化，那么就要检测不同的价格会如何影 响需求； ·如果目的在于消减过度的或不良的需求（比如说吸烟和喝酒等）， 那么价格就要被定得高。 在斯里兰卡推行麻风病治疗项目时，目的在于治疗疾病，所以病 人得到的服务都是免费的。 ４．机会成本──接受新事物的成本 除了财务上的支出外，采纳新思想和新行为的成本还包括以下一 些无法用金钱来确切衡量的成本：所花的时间（如旅行和治疗前的等 候等），以及采纳新方法时所遇到的诸如心理、社会和体格上的阻力。 削减这类成本可以使人们更有动力接受新事物，并融入他们的思维与 行为。 合理管理分配渠道往往可以减少旅行与等候的成本，比如说多设 立销售网点，选择合理的地理位置等。在某些情况下，也可以考虑对 当事人因旅行而引起的经济损失给予适当的补偿。 产品本身往往也起一定的推动作用。比如拿口服药这类产品来说， 推销的成功不但取决于医疗服务的质量与对目标族群的鼓动，而且药 物的形状（药丸、滴剂、口服浆或外敷等）和包装（如带有眩目的挂 历等）也能影响消费。在麻风病治疗项目中，MTD药瓶上的年历对满足 需求与提醒病人起了很好的作用。年历设计精美，可以帮助人们消除 对疾病的歧见，并开始相信治疗的有效性。它同时还告诉病人服药的 规则与进度。另外，年历还可以帮助药物防热防湿。 接受新事物也可能预示着丧失原有的社会传统观念，比如计划生 育与多子多福的观念是截然相反的。在另一个项目中，宣传者试图鼓 励人们在给树木涂防冻粉时，必须穿上保护衣，但在一些地方，穿保 护衣往往是被看成懦弱的表现。 社会原有的偏见（比如对病人的歧视等）往往使人们不愿接受诊 断，也有一些有可能已经得病（如艾滋病与麻风病等）的人因为不敢 面对自己的症状，因此拒绝求医，通过自欺欺人来逃避环境与社会的 压力。 副作用和其它可能引起的不良后果也会使人们不敢接受新思想与 新行为。这种担心是否可以被消除，以及人们是否能被说服接受新事 物，则要看信息的传达是否明确，是否照顾到目标族群在社会和文化 因素上的顾虑，以及信息本身是否可信。 另外，合理选择传达信息的渠道，信息传达的广度，产品与服务 能否满足人们的期望，以及社会推销的持续性等因素，都对宣传的成 功起重要作用。 ────────────────────────────── 【同人心语】 ◆ 人结我不结 心有千千结 ·王志强· 报章新闻：三十八岁游泳教练咬舌自杀，幸而获救。原来背后另 有故事，游泳教练是同志，一方面暗恋一位男性朋友不遂，另一方面 受到年老母亲催婚，迫他跟女子拍拖，终于受不住压力，企图轻生了 结。 这是报上的故事，没有登上报纸的催婚故事还有千千万万。三十 岁以上同志的处境惨剧每天上演。 ●三十大关 在香港，三十岁是公开的适婚年龄．普遍认为，不论男女，即使 还未结婚，至少也应该有亲密爱人或结婚对象，否则，性倾向即成为 别人心中的一个问号。因此，踏入三十岁，是同志感受到结婚压力的 开始。 Tommy今年三十三岁，样子老老实实，他曾在家人的软硬兼施下， 跟女性相亲，拍拖，几乎谈婚论嫁。他的经历罕见，可以反映一般年 届三十同志的境况。 Tommy廿七，八岁已开始被母亲催他拍拖，那时还未come out，既 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每当母亲见他放假留在家里，就会问长 问短：“你为甚么不找个女仔拍拖？公司有没有适合的女孩子？”要 不是就唉声叹气：“你哥哥姐姐都结了婚，现在只剩下你孤家寡人， 你还不结婚，我将来去也去得不安乐。” 同志遇到的结婚压力，最大来自母亲，这是很常见的，关切变成 压迫。Tommy认识另一位同志，是家中独子，母亲常常对着他以泪洗脸， 说如何死不眼闭……这是同志最怕母亲说的话，不知甚么原因，大多 数同志跟母亲关系最亲，她出动眼泪，遗憾这两招，不少同志心软就 范。 ●假拍拖闯祸 Tommy被母亲问得紧了，开始跟公司里一位女同事约会，他说： “一方面要向阿妈交代，带个女仔回家饮汤，另一方面也想试试跟异 性拍拖。” Tommy拍拖后，母亲的催迫自然减少，但对Tommy的期望却更上一 层楼．Tommy跟这女同事十分投契，跟她拍拖基本上没有甚么问题── 男的这方，只当作跟知己朋友一起；女的那方，却动了真感情．他俩 来往差不多两年，女孩子开始提到结婚的事，时不时去看楼，看婚纱， Tommy觉得不对劲，心想如果再这样下去，会越弄越糟，于是向她提出 分手。 他忆述当时的情形：“我跟她说：‘你跟我一起，我是不能给你 幸福的。’她很伤心，几次打电话来，哭着说好憎我。”老套电视剧 的剧情，现实中竟然也有发生，只不过，背后不是荡气回肠的乱世儿 女爱情故事，而是衣柜同志越说越大的谎言所闯下的祸。 ●相亲不绝 Tommy跟“女朋友”分手后，最失望的当然是他母亲和姐姐。既然 顺其自然不成功，她们两个就当起“鸡仔媒人”来，不停介绍亲戚朋 友左邻右里的未嫁女儿给他认识。 假如跟女同事假意拍拖是漫长战役，相亲就是打游击战，而Tommy 用的是“软皮舌”战略，每次母亲安排相亲，他都会乖乖地出席，从 不反抗。 “最好依她意思，如果因为此事争吵，一来伤感情，二来要是她 追问下去，问我为什么不肯相亲，是不是不喜欢女孩子，你叫我怎回 答？”原来是以退为进的衣柜战略。 Tommy跟陌生女孩和家人饮茶不下七、八次，有时饮完出过一，两 街就没有下文。他说这些场面都很容易应付；要是对方有兴趣，自己 就表示看不上眼；要是对方没兴趣，自己就扮被对方看不上眼，总之 每次都是错对鸳鸯，留待母亲干着急。 ●过来人 大概年半前，Tommy开始come out，参加十分一会的活动。他觉得 长此应付母亲的相亲始终不是办法，有一次很坚决地跟母亲说：“这 是最后一次了，若再遇不到适合的女孩，我以后不会再跟你去相亲， 我宁愿独身。”自此之后，他母亲就真的没有锲而不舍地替他安排相 亲，似乎真地接受了儿子“独身”的决定。 事实上，Tommy没有独身，他目前有一位要好的男朋友，现在轮到 他男友受到母亲催婚的困扰，偶然也要去相亲。Tommy作为过来人，他 的忠告狠毒却真实：“妈妈始终都会死，等这一天吧。” ●社会压力 比较香港和其它亚洲地区的情况，或许香港同志算幸运了。在内 地，不少同志为了取得户籍（包括工作，房屋分配），跟异性结婚； 新加坡绝大部份人住在公屋，要申请公屋必须结婚；马来西亚是回教 国家，结婚生子是每个人必经的阶段；日本韩国人讲面子，即使所有 人知道你是同志，也要结婚来向社会交代──他们的结婚压力并非单 单来自家庭朋友，而是整个社会。 在香港，独身生活越来越普遍，很多成功知名人士都没有结婚， 同志遇到的结婚压力相对来说越来越小。但在传统的新界原居民社区 中，同志遭受的压力比得上大陆同志。 ●他来自新界 阿健（假名）今年二十六岁，他不完全算是新界原居民，他父亲 是北京人，母亲是上水围村人，他是独子，是父家的长子嫡孙，传宗 接代的重责在他身上。他自小因父母感情不好，主要由母亲和外公带 大，在新界传统氛围中长大。他不用结婚以承继家族土地，但在家人 的价值观的“薰陶”下，他自己也认为结婚是人生必经阶段。短短几 年间，阿健经历过跟异性结婚、离婚、跟同性同居，但他认为始终会 再结婚生子。 他对结婚的看法很奇怪，既不是被迫，也不是自愿：“这世上最 疼我的是妈妈，她最想我快点结婚，我一定会结婚生孩子，不会令她 失望。”他又说：“虽然我喜欢男人，但我认为同性只能维持短暂的 关系，始终跟女性一起才能有感情，才能长久。” ●结完就分 廿一岁那年，阿健随父亲到荷兰的餐馆工作，在那里认识了一位 从中国来的女子，拍拖一段时间后，就跟她结了婚，那时他只有廿二 岁。 对于选择结婚对象，他的看法也很奇怪，他说：“我并不是真地 喜欢女人，只要不是太离谱就行了，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对于这 位妻子，他的感觉是“既不爱也不讨厌”。 结婚后不久，他们两夫妻因搞了些生意，长时间分隔两地，妻子 在北京工作，而阿健留在香港。在这段时间，他按捺不住好奇心，去 过几次公厕钓鱼。 淡如水的婚姻生活维持了接近两年，短暂的相聚在相对无言中度 过，阿健说：“她时常说我长不大，只管沉迷漫画、唱片、打球。我 不喜欢别人管。”他说，他决定跟妻子离婚，是因为听了林忆莲的国 语歌《有所谓》：“受伤的人这么多，我想应该没人会说我错。”事 实上，阿健一直没觉得自己错，他并不认为自己不应该结婚，只认为 遇上一个不适合自己的女人。 ●我对婚姻无悔 离婚的代价，是他把两夫妻共同拥有的生意放弃，全部让给女方。 之后，他在鱼塘认识到一位同志，还跟他半同居。可是如他所言， 同性之间只能维持短暂的关系，半年后，同居男友搬了出去，离开时， 他对阿健说：“你想你妈妈知道我们的关系吗？”结果阿健给了三万 元这位旧情人。 廿六岁独身的阿健，现在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但他预计， 廿八岁他会再结婚，并且会生孩子，因他母亲想抱孙，他不会令母亲 失望。 要结婚就可以结吗？ “我识女仔没问题，找结婚对象不难。”阿健说。 （转载自香港《十分一会》） ────────────────────────────── 【爱知行动】 ◆ 《桃红满天下》需要您的支持 《桃红满天下》办刊半年多以来，读者的参与日渐增多，影响力 也日益增大。我们将继续本着“科学、诚实与人道”的宗旨继续为消 除对同性恋与同性恋者的偏见而努力。同时，我们也欢迎读者们从以 下方面对我们的工作表示支持： １）帮助传阅《桃红满天下》，使更多的人听到我们的声音； ２）欢迎在非赢利性的出版物上（包括个人网页）转载本刊所登 的文章； ３）为我们提供发表在各类媒体上的并适合本刊转载的文章，包 括可供翻译的外文资料； ４）给我们寄来各种体裁与题材的文章，或者参加编译工作（可 以自选文章翻译，或者向编辑部索要外文原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