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 双│ │ ２０ ♀♀ 桃 红 满 天 下 ♂♂ 周 │ │ 期 ≈≈≈≈≈≈≈≈≈≈≈≈≈≈≈ 刊 │ │ │ │ １９９８年５月２２日出版 １９９７年９月５日创刊 │ │ │ │ 北美华人性别与性倾向研究会（ＣＳＳＳＭ）主办 │ │ │ │ 【总编】二言 【编辑】杨青 一菁 刘星 │ └──────────────────────────────┘ ────────────────────────────── 本 期 目 录 ────────────────────────────── ① 【新闻摘要】中国将于今年建立全国艾滋病预防中心 迫害同性恋者的纳粹医生被证实已经身亡 许多法国市长表示反对同性恋婚姻 ② 【说三道四】性别与同志政治 ③ 【生命伦理】打开心灵之窗 ④ 【读者文摘】以平常心看待我们 与《以平常心看待我们》的作者商榷 ⑤ 【综合报导】加州大学抗议有关性别紊乱的诊断 ⑥ 【历史回顾】同性恋在古希腊的地位 ⑦ 【桃江连程】男儿当强 ──亚历山大大帝 ⑧ 【同人心语】变性丽人的情爱悲歌（下） ────────────────────────────── 【新闻摘要】 ◇ 中国将于今年建立全国艾滋病预防中心 据新华社５月２０日报导，中国将于今年建立全国艾滋病预防中 心，以监督艾滋病扩散，从事流行病研究，开发疫苗和研制药物。 “该中心的建立是当务之急，因为艾滋病在中国已呈现出爆发的 迹象。”全国艾滋病实验中心负责人邵逸明（音译）说。 该中心将包括一个实验室和两个主管医学研究和健康教育的分支， 后者将针对诸如卖淫者和吸毒者等高危人群而工作。卫生部在３月底 宣布已发现了９９７０例艾滋病病毒感染人数，但实际感染人数可能 已超过２０万。 ◇ 迫害同性恋者的纳粹医生被证实已经身亡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用被关押在集中营中的同性恋者做医学实 验的纳粹医生卡尔·彼得·凡内特的坟墓最近在阿根廷的不列颠公墓 被发现。史料表明凡内特曾经阉割狱中的同性恋者，并把荷尔蒙移植 到他们身上，以试验能否改变同性恋者的性倾向。二战结束后，他逃 往南美，躲过了审判，于１９６５年去世。丹麦的一位同性恋权益活 动分子通过电脑网络找到了凡内特的孙子，后者对他祖父犯下的罪行 深感震惊，但他深明大义，帮忙找到了凡内特的坟墓。 ◇ 许多法国市长表示反对同性恋婚姻 据传法国三万六千名市长中有一万两千名在反对同性恋婚姻的联 合信上签名。法国政府正在起草《社会结合合同》决议，准备允许同 性恋伴侣向官方登记，享受许多异性恋夫妻所有的权益。如果该决议 被通过的话，许多市长害怕他们将要被迫主持同性恋婚姻。法国市长 同时负责掌管其管辖城市的出生、死亡和结婚登记，在很多小城市， 市长还往往亲自证婚。 该联合信由费列丁市长米克尔·盘顿带头起草，他说：“很多市 长非常希望维持家庭作为日常社会基本而自然的组成部份……在当今 病态的法国社会，只有两样东西还保持着健康，一是家庭，二是市政 厅，而现在它们都受到了威胁……如果你们批准这种与你们的意识相 冲突的同性恋‘家庭’，那么其它的不良结合也会蜂拥而入，比如一 夫多妻等。” 支持《社会结合合同》的人士指责盘顿夸大其词，并要求他公布 签名者的名单。“一些小城市的市长也许签了名，但决不会高达一万 两千人，”发言人保罗·普力干告诉路透社记者说，“我们将对盘顿 散布假消息采取法律行动。” ◇ 奥地利红衣主教因同性恋行为而脱离教会 ７８岁的奥地利红衣主教汉斯·赫尔曼被控与修士及以前的学生 （其中有一些是未成年者）发生同性恋行为，在教皇保罗二世的敦促 下，于４月１４日脱离了天主教会。奥地利神父组成的调查委员会于 二月份判定，对赫尔曼神夫的指控确属真实。 ◇ 加拿大法院否定鸡奸为立罪理由 加拿大魁北克上诉法院于４月中旬否定了该省不允许１８岁以下 的人从事鸡奸行为，却允许１４岁以上的人从事其它性行为的法令。 该法院说这项禁令歧视同性恋者，因此违反了加拿大的《人权与自由 宪章》。目前该项禁令只在魁北克省被取消，在其它各省仍被施行。 另外，加拿大安大略省最高法院和上诉法院于４月２３日重写了 《联邦税法》，给予同性恋伴侣的税务权利。加拿大最大的工会在向 同性恋职工的伴侣发放福利金时，同性伴侣因不附合联邦法律所定义 的“配偶”而必须交所得税。该工会向法院提出上诉，最高法院认为 “同居方式以及性倾向的不同应该受到承认，而不应该成为经济惩罚 的理由”。 同性恋游说组织发言人说：“这个裁决为同性恋职工的伴侣领取 福利金开了道，但联邦政府应该在各种方面和各个层次上承认同性恋 伴侣的配偶地位。” ◇ 拉托维亚同性恋警察因亮相而遭群殴 拉托维亚的同性恋警察布格维基斯去年因公开在媒体坦白自己的 同性恋身份而遭解职。今年４月１６日，他与恋人同时遭受一群人的 殴打。首都里加的同性恋信息中心估计这次暴力事件估计与该中心为 布格维斯基向全国人权办公厅投诉和布在媒体的多次出面有关。 在遭到三名男子袭击时，布的恋人想法用大哥大报了警，三名殴 打者被警方带走，但马上被释放。当布格维斯基说将对三名男子提出 起诉时，警方告诉他最好不要这么做。但布在就医期间还是提出了起 诉。４月１７日，人权办公厅判定布的人身权利受到了侵犯。 “已有足够的证据，包括录音在内，表明这是例以性倾向为由的 歧视事件，已构成了人权侵犯，”办公厅说，“法律第２８条并没有 规定同性恋者不能当警察……拉托维亚作为一个民主国家，任何以性 倾向为由的歧视行为都触犯了法律。虽然人人不同，但每人所有的权 利都是平等的。只有当一个人的行为侵犯和损害他人的权利和自由时， 我们才有权约束该人的行为。” 虽然人权办公厅的判定并不具有法律约束，但这是拉托维亚官方 第一次发出声明，呼吁维护同性恋者的权益。 ◇ 希腊同性恋者缺乏艾滋病预防知识 希腊艾滋病教育组织的一项社会调查表明，该国同性恋者普遍缺 乏艾滋病预防知识。超过半数的同性恋者不知道感染病毒后的几个星 期内抗体化验并不能给予准确结果，最初得感染的人最容易把病毒传 给他人，以及凡士林会影响安全套的安全性。另外，有三分之一的人 认为只要在射精前抽出阴茎，就能避免感染。只有４９％的人在去年 一直从事安全性行为，而有５．２％的人一直从事不安全性行为。有 三分之一的男子从事过高危的吞精行为，２８％的人从未接受过艾滋 病化验。 ◇ 津巴布韦总统穆加贝再次攻击同性恋者 津巴布韦总统穆加贝于４月２１日再次发起对同性恋者的攻击。 他在媒体上发言说：“丛林里的动物都强于同性恋者，因为它们起码 还知道雌雄之分。”穆加贝在先前曾指责同性恋者“相悖于人类的意 识，是不道德和令人恶心”，并敦促民众“把同性恋送到警察那里， 因为他们根本不配享有任何权利”。 另外，曾于１９８０年至１９８７年担任津巴布韦总统的巴那那 被控逼迫他的园丁、厨师和保镖与他从事同性恋性行为，已于３月２６ 日被提起起诉。巴那那认为媒体对此事的报导已经太过喧染，使他不 可能得到公正的审判，所以要求取消起诉，但最高法院驳回了他的要 求。 另外，即将在首都哈雷尔召开的世界教堂委员会会议也邀请了津 巴布韦的同性恋组织参加，这令一些当地的教堂甚感愤怒。津巴布韦 福音联契教会负责人说：“以基督的名义对同性恋这种恶行加以纵容， 这实在令我们悲哀。我们强烈谴责这种盗用基督名义的行为。” ◇ 变性人将代表以色列参加欧洲歌手大奖赛 ２６岁的以色列变性人达娜将作为该国代表，参加今年五月在英 国举行的欧洲歌手大奖赛。达娜能用希伯莱语和阿拉伯语演唱，已经 在中东发行了好几张畅销专辑。宗教保守人士反对达那的参赛，要求 有关方面禁止她离境，但达娜在接受《纽约时报》记者采访时说：“ 全球媒体所看到的以色列只是战争和军队，但以色列还有另外一面， 我们也有麦当劳，我们也有友善的一面。” ────────────────────────────── 【说三道四】 ◆ 性别与同志政治 ·纪硕鸣· 性别政治与同志运动，是一个很大的题目，其实很难在十多二十 分钟里面讲清楚。况且，把这个题目放在香港或台湾的内容里面，也 会有很多不同的讨论。虽然，大家都是在讲普通话或国语，但因着不 同的文化、历史等等的元素，同一个语言当中，其实已经包涵了对同 志运动的很多不同理解。今天，我们姊妹同志，就尝试从香港的情况 入手，从而推展出一些讨论方向。 也许，有些人认为，谈性别政治与同志运动，就必然是关于同志 运动中男跟女，或者男跟女同志组织的问题，我们认为这是一个很狭 窄的讨论方向。以下，我们尝试从香港的男女同志组织分家的情况说 起，从中带出我们对运动的理念。 曾经听过有些人说，姊妹同志，总是时常在外面做事、在外面玩， 但却不与我们自己人合作，不进来一起玩。这是一个危险的讲法：甚 么是外面，甚么是自己人？是同志就是自己人吗？但谁是同志？如果 同志组织只可以有一个面孔，那我们就不可能是一个同志组织了，因 为我们也同时是一个妇女组织和人权组织。对我们来说，身分是自己 给予自己力量的手段，而不单单是一个简化了个人自主性的命名，身 分的存在，是策略的一种。 但身分也并非一种单一固定的标签，正如我们不断游移于同志、 妇女、人权组织种种身分，和跟那些身分有关的不同状态之中。有趣 的是，这些身分与它的有关状态是互相关连的，也是互相挑战的。就 正如我们对推动性公平的理想，也同时是对于只关注异性爱女性权益 的妇女运动的挑战、是对于非异性爱者并无人权可言的人权运动的挑 战、也是对于只是同性爱解放的同志运动的挑战。 所谓运动，就是不断地向前，所谓运动，就是不断在动，思想不 断地向前进吧！ 我们与其他团体合作的根本，并不是基于性别分野的问题，而是 基于某一些议题，是基于不同的对运动和性意识形态的理念，从而产 生的不同的组织策略。 举一个例子，在人权联合阵线，一个搞反对公安及社团条例修订 的多个民间团体的联盟，到后来演变成的另类回归阵线，和后来的反 世界银行行动，里面也有很多男性，为甚么我们多与他们合作？明显 的，这是大家也有同样的关心，和对人民运动的理解和理想，所以走 在一起。正如在去年社团及公安条例的修订，表面上是对同志没有关 系，但实际上，它是在压制香港每一个人上街、游行和公开表达意见 的自由，是跟每一个人都息息相关的事情。当然，在跟民间组织合作 的同时，我们也要努力的在里面推展性别意识，和我们争取性公平和 性权的想法，否则，合作而不前进，就是白合作了。 所以，当男性问，我们可以怎样了解女性，才可以令女性跟我们 合作，我们想，答案应该是：对我们关心的事、关心的议题多作了解， 我们就自然可以多合作。 在这里，我们不是说搞活动、搞玩乐和服务不重要，这样做很重 要，人的生活条件不能因某些原因，例如对不同性爱的偏见而有所限 制，所以，为需要特别处理的人设立服务，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我们 不可以永远地把政治当饭吃，这亦是我们一直努力经营香港唯一专为 女同志服务的热线的原因。然而，单是服务，对推动一个运动，并不 足够。 对我们来讲，同志运动，不单单是对那些认作同志的人的运动， 而是对关于性而受着不公平对待的人的平权运动。我们所说的性或者 不同关于性意识形态的讨论，包括性别，也包括性倾向，但却不止于 此。由于人与人之间的权力关系有很多复杂性，我们受着的压力与不 公平往往不单是因为性别或者性倾向，正如刚刚过年我们常被问到： 你为甚么不结婚？那种嘴脸，令全家人何等不舒服！选择不结婚可能 与选择跟一个女子一起一样受着不同层次的压力。 又譬如说，自从我把长长的头发剪掉以后，上厕所就变成很有压 力。（观众席笑声） 这都不一定关于性倾向，但都关于性。我们要挑战的，就正正是 对于性的一些偏见，要搞的运动，也就是：每一个人不可以因为这些 关于性的偏见而受着不平等的对待，管他同志不同志，同不同性恋！ 有关于同志定义的困扰，我昨天已经说了一些，可以说，直到目 前为止，我们还是很高兴可以找到身分政治以外，另一种的讨论方法， 这就是性权的争取，从而说自己想说的话，表达自己想让外界知道的 信息，再不必花气力去在同志的定义，及有谁可以说谁是同志这些无 谓的争辩之中。 再讲同志运动与性别政治，若我们在搞的关于同志、妇女及人权 运动，其实是关于女性性权和社会公义的运动，性别当然也是要讨论 的。我的意思是，我们十分钟以前才说了香港男女同志组织分家不关 性别的事，而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现在又来说有关系，就是因为从另 一方面来看，是真的有关系。当然，我们自己走出来做一个纯为女性 服务的组织也有其关于性别政治的策略，不过，我们叫这些是多元， 不是分裂。正如一些宗教的同志团体自立门户一样，因为各自焦点、 服务性质、对象的需要、策略不同，对运动的观点的不同，就各自各 精彩。正如女同苑，我们很高兴她们做了很多给予女同志玩乐、分享 的空间，这是我们做不到的，互相补足，也是好事。 如果，有很多不同的华人，如果有很多不同的同志，那就必然有 很多不同的性别政治讨论与运动的方向，怕的，也就是没有不同。现 在刚刚有小小不同，我们应该是欢喜也来不及，那来道理要害怕呢？ ────────────────────────────── 【生命伦理】 ◆ 打开心灵之窗 ·Tim McFeeley· ·之淳 翻译· 精神卫生工作者二十多年来的实践经验表明，脱离封闭会给同性 恋者的个人生活和事业带来正面影响。尽管越来越多的变性者、同性 恋和双性恋者在不断摸索的过程中发现，亮相会同步地带来精神愉快， 但亮相对心灵的益处相形之下却被忽视了。甚至那些并不热衷于政治、 不屑于参与同志社区活动、已享有感情和心理健康的同性恋者，亮相 仍能给他（她）他们带来心灵上的快乐。 同性恋者们这么晚才意识到亮相的精神价值并不奇怪。许多传统 的处世准则与观念把性（并不局限于性行为）看作精神欢娱的障碍， 教导独身、禁欲，并且最首要的，他们对任何有关性表达的提倡都保 持沉默。近来，我们不仅开始理解到亮相对于心灵的益处，而且知道 封闭的生活会严重妨碍心灵健康。当然亮相不一定会带来精神上的欢 乐，但是对于那些探索心灵的人来说，亮相是这一探索的必要条件。 正如没有亮相就没有同志社区在政治上的进步，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 也不可能成功地探索生命的内涵。 亮相与追求精神的升华是两个相辅相成的旅程，脱离封闭所具备 的能力也有助于理解我们自己的精神需求。在亮相的同时，一个同性 恋者培养出自省的习惯、向谬论挑战的勇气以及对他人的信念。这些 品质对于创造一个健康的精神生活也同样关键。亮相的方法多种多样， 但相同之处在于诚实地面对我们的感情、有勇气否认只有异性恋才是 “自然”的性倾向这一假设，以及相信人们有足够的智慧与爱心接受 我们。反过来，生活于封闭状态需要强烈的自我否认、无尽的假象以 及扭曲地将人们视为愚蠢和冷酷。这种封闭的导向相悖于任何为我们 的生活增添心灵健康的努力。另外，亮相的过程和寻求精神上的自我 确认都是两个相似的不断进取的过程。亮相是个持续的永不尽止的过 程，而对真理的不可泯灭的渴望亦是我们精神的实质。 我认为亮相在精神健康的三个方面有着特别直接和深远的影响── 良好的自我感觉、与他人的沟通，以及自己在这个大千世界中的明确 存在。在亮相的经历中，认识和解释我们的存在显示了同性恋者作为 世界成员的特殊意义，因此亮相作为性启示比作为性革命更有重要意 义。 一个处于自我封闭中的同性恋者往往自我感觉不良，这种不和谐 经常会导致缺乏自尊，以不诚实、伪装和骗局为自我形像。在陀斯妥 耶夫斯基的《卡拉玛佐夫兄弟》中，神父警告说： “自欺欺人最终会丧失对自己和对他人的尊重，失去了尊重后他 就不会再有爱心。为了使他自己忙碌分心，他便屈从于粗俗的情感发 泄与欢娱，堕入动物般的恶习，而这一切完全源于他对自己和旁人不 停的欺骗。” 一个处于封闭中的同性恋者也深知有关他身心的另一件重要的事， 那就是他害怕到了让恐惧控制他的生活的地步。所有人都与恐惧抗争， 但是封闭是恐惧的堡垒，害怕承认自己的同性欲望会影响个人的生活 的其它方面。恐惧使生活失去充实，变得支离破碎，正如蒙田所写： “害怕的人已经被恐惧所折磨，定然要受尽苦难。” 与欺骗和恐惧同路的是羞耻感。二战犹太人大屠杀幸存者和学者 艾利·韦赛尔在１９８９年秋的纽约人权运动的晚宴上雄辩地谈到了 纳粹对同性恋者的非人待遇。“我在那些可怕的集中营里看到过你们 的面孔，”他说，并得出结论一个人所能犯下的恶行莫过于让另一个 人感到羞耻──一种不配作人的感觉。健康的精神生活是不能与耻辱 共存的。在那场令人痛苦的同性恋者从军的辩论中，异性恋者无法理 解为什么同性恋者如此反感对性倾向保持沉默，而这种意见差异在双 方间树立了不可逾越的障碍。政界人士懂得“完全透明”在拟定法规 时的重要性，却无法理解公开性倾向的价值。我们的父母教导我们不 说谎不隐匿，却拒不理解我们为什么要谈“那件事”。父母、神夫和 政界人士所强加的沉默强化了我们的耻辱感。 亮相有助于终结藏匿、疏解恐惧并且开始缩减耻辱这个心理癌症。 亮相后，同性恋者不再把自己看作害怕和不诚实的人，走出封闭之举 是一种自我肯定。一旦一个人克服了对披露性倾向的惧怕，他便更有 可能在生活的其它方面体会诚实的价值和谎言的负担。事实的确如此， 活动分子和公开的男女同性恋者在查觉谎言上非常在行，并且不能容 忍假象，我们中许多参与同志社区工作的人可以对此作证。对知识的 追求必须始于苏格拉底“认识你自己”的教诲，对自己的性倾向的良 好感觉是心灵成熟的必要条件。 亮相使一个同性恋者得以与他人交流，这些联络是精神快乐所必 需的。亮相打破陈念，为获知真情的人们重新塑造一个人。我们知道 不懂得亮相价值的异性恋者争辨说他们不应该非得被告知另一个人的 性倾向，我们也多少次听人说他们有权不想知道他们的姐妹或同事是 同性恋者，甚至把我们的亮相看作“招摇”。然而，亮相对我们的精 神生活有另一个特殊的意义，就是我们需要相对其他人来了解自己。 在我们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关系以外，我们每一个人在其他人的生活 中处于什么地位呢？我相信同性恋者的亮相不仅对他自己的精神生活， 而且对得知其性倾向的另一方的精神生活都有很大的好处。 对另一个人亮相是一种爱心的举动，因此它滋润讲话者和他的听 者的心灵。通过公开身份，这个同性恋者肯定了他对听者的信赖和尊 敬，他是在说：“我对你的信任之强烈以至于我可以向你倾诉我最内 心最深的秘密。”同性恋者不再满足于肤浅和不诚实的交流方式，而 是向他人伸出双手，展示自己的灵魂，这是一种爱和信任的表现，而 不是寻衅不敬的举动。 家庭成员得知一个儿子或妹妹是同性恋者时可能会做出负面反应， 但我相信其根本原因在于他们突然需要面对这么多年来的隐瞒，而他 们的痛苦和惊骇围绕于过去的藏匿而非目前的披露。一段时间后，大 多数家人和朋友会逐渐认识到我们对他们亮相正证明了我们对他们的 信赖与爱心。有的亲戚或朋友甚至会以披露他们自己的内心秘密来回 应一个同性恋者的亮相，这反而使许多同性恋者感到吃惊甚至不满。 我认为对方这种作法不是为了转换话题或占男女同性恋者走出封闭的 上风，而是听者很恰当地以暴露自己的灵魂作回答。 亮相以及表现出来的信任与爱心会组成一个很强大的力量，将给 予者与接收者连在一起，使他们上升到一个精神联络的新高度。我一 次又一次地看到以前因为恐惧和欺骗而与父母疏远了的同性恋者在打 开封闭后，与家人发展出不寻常的亲密关系。暂且叫它作“回头浪子 效应”，丢失的孩子又被找到了。 第三，走出封闭帮助我们理解我们与世界的关系，帮助我们找到 生命的本质并开始回答关于存在的问题──我们为什么存在？同性恋、 变性和双性恋者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 基督徒们被教导说全心地热爱上帝是最大的美德。为了达到这个 目的，各教堂建立种种清规戒律指导行为，作为热爱上帝的最佳方法。 这些清规戒律对很多人确实有帮助，但对同性恋者却很难有效，因为 这些法则之一否认我们的存在。与此相反，承认我们的同性性倾向是 抛弃肤浅的规则和寻找它们背后的精髓这一过程的开端。在我看来， 这些具体规则的根本在于尊重上帝所创造的世界，庆祝生命本身是热 爱上帝的最佳方法，我们从承认我们是这个壮丽世界的一部份，而且 我们最了解自己。 不管是何种时代、种族和宗教，伟大的精神领袖们一直致力于向 人类大家庭揭示，世界上复杂多样的组成部份如何相配统一，彼此支 持，组成美好的事物。经过无数的岁月，没有人找到过世界上一件多 余的东西，每一天科学都发现前所未知的宇宙的基本组成部份。同性 恋和同性恋者也是世界的基本组成部份，隐瞒这些组成部份就是遮掩 了生命创造的完全性。通过揭示和庆祝甚至世界的最细小的方面，我 们使生命更显赫，使世界更丰富。亮相本身是一种揭示之举，正如瓦 尔特·惠特曼所写：“我为自己而庆祝歌唱”。 沿着这条思路，我们就会看到同性恋者这个特殊的族群对这个世 界所起的特殊作用。实际上，那些看上去古怪、不自然、异常或畸形 的东西后面是无尽和复杂的宇宙的一部份，同性恋者亮相不正是为自 己和他人提供了精神成熟的秘诀吗？在无灵魂的达尔文主义的世界上 有什么比不繁育的人们更无用？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是为什么？我 相信我们在此是为了展示生活的多样性的更深的一面，并且由此促使 我们的同胞们欢庆生活的多元性。再有，同性恋者使人看到繁衍并非 生命的唯一使命，虽然生儿育女十分神奇和美好。正如上帝给了我们 脐带般的精神的一面，使我们与创世之母彼此连在一起，他创造了同 性恋者来展示这精神的一面。 亮相当然是建立强大的同志社区和取得政治进步的关键，但不仅 如此，亮相使同性恋者通过自我认识丰富自己，与他人以爱相连，将 世界向另一方面延伸。 ────────────────────────────── 【读者文摘】 ◆ 以平常心看待我们 本届新加坡国际电影节的闭幕影片，是香港导演王家卫的《春光 乍泄》。王家卫凭本片，去年在法国康城影展摘下最佳导演桂冠。在 新加坡影展随片登台时，他质疑《春光》为何不能在此间获准作商业 放映。他解释，影片主要描述人在异乡时的“流亡”感觉，不应被简 单地划分为一部“同性恋电影”，新加坡观众应该有足够的鉴赏力， 可以接受这部影片。王家卫也告诉本报，《春光》描写的是超越性别 的爱情与平凡的人生，他说：“我讨厌一切的标签，例如把我的电影 归入某某类，带有色的眼光看待同性恋者等。” 看过本片之后，笔者认为《春光乍泄》应该获得一个上诉的机会， 争取到此间的商业公映。理由是：其一，它是部相当出色的影片，新 加坡广大观众看好片的权利不应被剥夺；其二，影片具有内涵，不是 无厘头，也不是宣扬损人利己的蛊惑仔；其三，大家都看得懂。当然， 影片如果获准公映，我也希望放映商在宣传的时候负点责任，不要把 它说成“同志电影“；因为我同意导演王家卫和摄影杜可风的诠释， 本片讲的是人的故事，只不过故事的主人公恰好是两个男人。 那么，为什么世上有许多人“带有色的眼光看待同性恋者”呢？ 说来同性恋其实是个复杂的问题，牵涉人的生理与心理，法律和社会 道德。同时，“争取同性恋的权利”还成了西方人权运动的一股洪流。 窃以为，我们应该用客观的眼光看待同性恋，但也不必人云亦云地跟 着别人尾巴瞎起哄。 如果根据科学分析，天公造物，人类大部份都是异性相吸引的， 也只有一男一女才有传宗接代的可能。但在自然界里，却也有一小部 分人有同性相吸引的倾向，男配男，女配女，称为同性恋，在英文里 面男同性恋称为gay，女的称为lesbian。同性恋和易服癖性质上有所 不同，不能混为一谈。记录显示，不少人是生命中某段时期有同性恋 倾向，后来则恢复“正常”，与异性结婚生子的。 自古以来，能够接受同性恋现象的部族不多，越为文明的国家或 地区，对此就越箝制，男同性恋更受鄙视。例如在中国，公众场合的 同性恋行为被定为“流氓罪”，这是条刑事罪。 同性恋者是受压抑的一群，他们在偷偷摸摸中找寻有同样倾向的 伴侣，在阴暗的氛围中互怜互慰。１９世纪英国作家王尔德才华横溢， 但由于他是个同性恋者，一生中言行备受争议。当时一些同性恋题材 的小说文学，也只有用隐隐约约的笔触点到为止。只有到了今日，白 先勇等作家可以公开承认自己是同性恋者；英国导演贾曼（Derek Jarman）则穷毕生精力拍摄男同性恋电影。 所谓同性恋合法化，又是怎么回事？事实上，法律是硬性条文， 并不能指定人们如何谈恋爱，只能规定一个人成熟的“合法年龄”。 新加坡的有关法例主要是用来保护妇女的，在刑事法中，女性的“合 法年龄”是１４岁；不过《妇女宪章》规定，任何人与１６岁以下的 女性发生性行为，都是犯法的。 在本地，男同性恋活动无论在公开或私底下进行，都是属于“违 反自然”的猥亵行为，判监可高达两年。女性的同类行为呢？法律上 没有明文规定，因此也没人知道女同性恋在这里犯不犯法。由于法律 没有照顾到有些人天生便具同性恋倾向这个事实，因此本地有人建议 修改有关条文。 其实除了法律之外，同性恋问题的最大争议还是在社会层面上。 不错，让同性恋者享有普遍的人权，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是西方近 三四十年来社会运动的积极成果。为了纠正阶级、性别、种族歧视的 偏差，西方采取了不少“矫正措施”，这无疑都是好意的。但在许多 时候，争取权利的做法过了火，却反而带来负面影响。例如在欧洲， 同性恋运动者动不动就纠合了数万人，到英国海德公园示威请愿，这 是哪门子的“恋爱”呢？ 近年来，同性恋者也和女权分子一样，沆瀣一气联群结党，“同 志们”占据社会上的某些圈子，排斥他人，弘扬自己认为正确的观点 和理想。尤其是文艺界，到头来娶妻生子的“正常”人往往被拒之门 外。另一方面，世上竟也产生了一些要杀尽天下“姬佬”的变态者， 你们组织龙阳俱乐部寻欢作乐，我们就来放火烧“吧”（酒吧），把 里面的人赶尽杀绝，真是冤孽。 心理学家指出，所谓同性恋倾向也和嬉皮士一样，人进入了群党 里面，就会彼此影响。换言之，有的人搞同性恋并不是因为天生，而 是被带动而为。因此一些开明人士认为，承认同性恋者的人权，这是 一种进步；但选择谁做你的配偶，那就纯属个人私事了，闹成波澜壮 阔的社会运动是毫无必要的。 回过头来，如果不是“带有色的眼光”来看《春光乍泄》，它应 该是可以考虑商业公映的，因为本片并不是部“同志电影”。确切地 说，《春光》里头梁朝伟与张国荣的两个角色，代表的是九七临门香 港年轻人的心态。他们要脱离香港，在地球的另一方“重新再来”， 结果却羁留在举目无亲的阿根廷，陷入一个又一个困境，两人不知是 怜是爱，但总之穷极无聊。及后，来自台北的单身青年小张，到梁朝 伟做煮炒的餐馆工作，成了梁的一面镜子，让他发现自己，也让他体 会到“家”的温暖。于是，他“摆脱”张国荣的纠缠，在邓小平逝世 之际，回香港和老爸“重新再来”。 影片最具争议的地方，可能是开头的两男做爱镜头。也许有人看 了会恶心，但照我看，这里也并没有贩卖色情。这段胶片交待了在冷 漠异乡中两人如何穷开心，像英文片名所说的，Happy Together，其 实是十分无奈的。以电影论，《春光》显示了王家卫细腻的导演功力， 摄影也属一流。 让《春光》商业公映，也并不等于开同性恋电影的先河，电影节 的另一部影片《东宫西宫》，我就觉得是不宜公映的。表面上看，《 东》片挑战卫道之士，为同性恋者，为被侮辱与被损害者辩护；但编 导思路混乱，观念不清，片中的主人公小兰言行淫秽不堪，能代表同 性恋者吗？定个“流氓罪”倒是挺合适的。新加坡让它上电影节，已 经显示电检当局的宽宏大量了。 ◆ 与《以平常心看待我们》的作者商榷 看了《以平常心看待我们》一文（以下简称《以》），觉得里面 有些看法不大合情理。许多发达国家，例如丹麦和荷兰等，已经赋予 同性恋伴侣等同于异性恋伴侣的权益。在美国，公众对同性恋的之宽 容也远远高于其它非民主国家，而夏威夷正在走向同性恋婚姻合法化。 毫无疑问，同性恋权益运动和其它民权运动（例如黑人民权运动 以及《以》文作者试图否定的女权运动）一样，会有闹声和波浪，而 这一切都是正常而不可避免的。仅仅因为争论与辩论会产生噪音而否 定这场运动，那就等于放弃对自己的应有的权利的争取。记住，权利 要靠自己去争取，而不会来自于任何权力和慈人的赏赐。 爱尔兰作家奥斯卡·王尔德确实在十九实际末在他生命的最后几 年因所谓的猥亵罪而被判刑，但是近几十年来，由于教育的推行，特 别是同性恋权益运动的发展（这正是《以》一文企图否定的），王尔 德在文学和历史上的地位和名声已完全得到了恢复（爱尔兰政府正在 首都都柏林竖立他的雕像），现在他不仅是举世公认的文学大师，而 且被认为是同性恋运动的先驱和殉道者。我想如果王尔德今天还活着 的话，一定不会同意你在《以》一文中所表达的某些看法。 （转载于《时代论坛》，作者未详） ────────────────────────────── 【综合报导】 ◆ 加州师生抗议有关性别错乱的诊断 ·石洋 编译· 加利福尼亚新学院心理学系的研究生和教员于５月１９日举办讨 论会，检讨精神病学界对于同性恋和变性青少年方面的乱诊。《我上 次穿女装》一书的作者戴芙妮·肖林斯基应邀在集会上讲话。她回顾 了一段时期之前她因被诊断“性别紊乱”而被强行关入在精神病医院。 这次集会的目的在于提醒学生和社区成员有关精神病诊断方面的落后， 并鼓动精神卫生工作者及其他热心者参与正在全国兴起的将“性别紊 乱”剔除疾病分类的运动。 前一段时期《旧金山湾卫报》上的一篇报导谈及了一些青少年因 不屈从于传统的性别分类而被强行关入医院。有关性别紊乱的医学诊 断已经受到越来越多的心理学家和强行接受治疗的病人的反对。同性 恋权益活动分子和其他社会活动家认为这种诊断常常被滥用，在客观 上助长了对同性恋者、变性人和易装者的歧视。“我们认为有关性别 紊乱的诊断标准非常模糊，使得一些医务工作者容易从自己的意识形 态立场与文化偏向出发，来给人贴上‘性别紊乱’的标签，特别是当 一些青少年为自己的性倾向而挣扎时。”新学院心理学系的研究生教 学主任海尔·波拉克博士说。 旧金山市已经明确表示反对这种诊断。１９９６年市政厅通过决 议，认为性别紊乱的诊断“被用来以阻止‘未同性恋者’和‘未变性 者’自然地成长为同性恋者和变性人”。该决议还呼吁精神卫生界“ 调查并且反对这种‘性别紊乱’之诊断强加给儿童和青少年的不当治 疗”。新学院心理学系的师生们非常关注这项决议。 “我们全系人员一致支持市政厅通过的这项决议，并且将与全国 各界联合，共同努力取消有关‘性别紊乱’的诊断标准。”波拉克博 士说。就读于该系的研究生也表达了同样的看法。“如果一些青少年 仅仅因为性倾向与性别概念与多数人所认为的‘正常’有所不同就被 精神卫生工作者关起来的话，我可不想从事这种职业。”该系一年级 研究生罗宾·梅特卡尔夫在讨论会上说发言说，她并认为这次讨论会 将是一个漫长的改革过程的开始，“我们必须让美国精神病学会也采 取立场反对这种诊断。”要求精神病学会改变立场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但该学院已经准备对此作出努力。有关方面已经要求新学院于１９９８ 年秋天举办一次有关性别紊乱、修补疗法和精神病学界误诊同性恋青 少年的全国会议。 ────────────────────────────── 【历史回顾】 ◆ 同性恋在古希腊的地位 ·鸣远· 同性恋在欧洲文明的发源地古希腊被提高到空前的地步，其地位 远高于异性恋。古代希腊人认为男性之间的同性关系代表爱的最高形 式。当时大凡有些社会地位的男子身边总有一两个英俊年青的男子陪 伴左右，而且伴侣越是英俊漂亮他就越受尊敬，社会地位也越高，本 人也越显高贵。在《普罗塔哥拉》一书中，有这样一段描述： 苏格拉底的朋友问他：苏格拉底，你从哪里来？毫无疑问肯定是 去追求迷人的阿西比亚狄斯。我一两天前还见过他，他看起来还是那 样英俊的一个男人，你我都明白“男人”是指长胡子的那种。 苏格拉底回答说：那又怎样呢？你不是一个荷马的崇拜者吗？荷 马说最有魅力的年纪是第一次长胡子时，正好是阿西比亚狄斯的年纪。 苏格拉底的朋友并不是责备他追求一个男人，而是因为按照雅典 人的标准，阿西比亚狄斯的年纪太大了不应成为苏格拉底的情人。两 人都不认为两个男性之间的爱情是不恰当的。 古希腊男人把他们的妻子看作佣人和养育后代的执行者，演说家 德谟修斯的话中看到：“我们有妓女提供性爱，有情妇每天照顾我们， 有妻子是则是为了生育合法后代。”由于当时妇女的社会地位很低， 把她们作为伴侣是不可接受的，因此男性之间的关系是高于男女关系 的。古希腊男性之间的关系是基于爱和互惠的。这种关系通常由年长 者主动表示，一开始年青者将拒绝。年长者接着用礼物爱情诗歌向年 青者求爱，这时后者才给以回馈。两人之间形成亲密的情感纽带，年 长者既是导师又是爱人。年轻伴侣从年长者的教诲下增进智慧，并用 青春体格相报。 希腊人的作战方队是很有名的，他们鼓励士兵之间的同性行为， 认为这样有助于提高士气，增强战斗力。希腊人把甚至武德，理智， 审美等种种品性与同性恋联系在一起。 苏格拉底是柏拉图的老师。苏格拉底一生无任何著作，其思想主 要靠柏拉图和另一门生色诺芬传与后人。柏拉图的《会饮篇》记载了 苏格拉底和他的学生有关同性情谊的谈话，是历史上有关同性恋的最 重要著作。后人并不以这位伟大哲学家的同性恋感到羞耻而把有关内 容加以修饰或篡改，仍能口头流传下来，可见当时同性恋的社会地位。 柏拉图一生活了八十多岁从未结婚，却提出不少关于爱的理论。 他认为哲学唯一需要思考的是爱和美的本质，而古希腊人的“爱“则 专指男性之间的同性恋爱，而美则体现在强健的男性体魄中。另外， 柏拉图对正义的定义是“人人都可以做最符合自己天性的事”，不难 看出，这里所说的天性当然也包含同性恋这种天性。 附： Brad, Thank you. If it were not for you, I would not have been so strong. ────────────────────────────── 【桃江连程】 ◆ 男儿当强 ──亚历山大大帝 ·二 言· 亚历山大大帝（公元前３５６～３２３年）是古代马其顿帝国国 王，也历史上最伟大的军事统帅之一。虽然他英年早世，但他率领军 队曾经一度占领了从多瑙河到埃及以及印度西部的领土，建立了横跨 欧亚的大帝国。亚历山大气宇轩昂，勇猛过人，同时又钟爱同性，他 的显赫战绩有力地反驳了那些把同性恋者等同于纤纤弱者的习惯看法。 亚历山大出身于马其顿首都佩拉，其父菲力普二世骁勇善战，其 母奥林匹亚斯不仅性格刚烈，而且智慧过人。亚历山大继承了父母的 优点，但他更是雄心勃勃。当菲力普二世征服了希腊各城邦国，建立 了统一的联盟时，亚历山大悲嚎道：“他已经在各方面大大超越了我， 我还能有什么可为？”年少的亚历山大就表现出过人的勇气，当他征 服了无人敢靠近的骠马布赛法鲁斯时，其父感叹道：“我的儿，征服 属于你的领土吧，马其顿对你来说实在太小了！”奥林匹亚斯告诉儿 子，希腊传说中的英雄阿喀琉斯是他的祖先，而其夫则是宙斯之子赫 尔墨斯的后代。后来亚历山大骑着布赛法鲁斯周战列国，总不忘把荷 马史诗《伊利亚特》带在身边。 亚历山大１３岁时，成为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的学生。亚里士 多德不仅教与他知识，而且培养他对其他国家和民族的兴趣。菲力普 二世让亚历山大和其他贵族少年接受系统的军事训练，练就强健的体 魄与气质。在艰苦的训练中亚历山大结识了一位叫赫费斯提翁的英俊 少年，两人后来不仅携手共战，而且情同手足，互视对方为生命中的 挚爱。多年后当奥林匹亚斯得知他俩的亲密情谊时，致信赫费斯提翁 表示强烈不满，而赫费斯提翁在回信中斩钉截铁地答道：“别跟我吵 了，因为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亚历山大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人 。”当两人结伴拜访古战场特洛伊时，亚力山大向阿喀琉斯的坟墓鲜 上了花环，而赫费斯提翁则同时向帕特洛克罗斯的坟墓献花。阿喀琉 斯和帕特洛克罗斯是希腊传说中著名的同性情侣，亚力山大和赫费斯 提翁借他们表达了爱意相印。研究古代史的著名学者罗宾·兰恩福克 斯曾说：“亚历山大一生中所吃的唯一败仗就是倒在赫费斯提翁的大 腿下。”后来赫费斯提翁训练和率领亚历山大的骑兵队攻打波斯，势 不可挡，成为马其顿帝国的第一功臣。 公元前３３６年，菲力普二世遭到觊觎其王位的亲属刺杀而身亡， ２０岁的亚历山大瞬即登基，封为亚历山大大帝。在迅速击败谋反后， 他组兵东进，开始了征服希腊宿敌波斯的战旅。公元前３３４年春， 三万五千名马其顿士兵冲过小亚细亚，攻向波斯。当时波斯军力强盛， 占领着从地中海到印度西部的大片领土。波斯国王大流士在亚述河畔 聚结了大批人马，亚历山大避实就虚，带兵北进，用方阵巧妙地绕过 了波斯军队，出其不意直捣黄龙，攻入大流士的帅营，捕获了他的妻 子和女儿。不久亚历山大率兵在格兰齐亚斯大败波斯军，次年他又在 亚述大获全胜。 公元前３３２年，亚历山大率军攻向埃及。当时埃及不满波斯帝 国的强暴统治，视亚历山大为救星。马其顿军队不费一兵一卒进入埃 及，并在地中海沿岸建立了亚历山大港，该城后来成为中东贸易和学 术中心，亚历山大被当时的埃及人崇拜为神。 公元前３３１年，亚历山大大帝再次东征。这次大流士聚集了更 多的兵力，包括重骑兵和大量战车。波斯军队横跨阿尔贝拉附近的大 平原，骑兵队从侧翼包围了亚历山大的军队，并攻入了他的战营，但 亚历山大身先士卒，勇猛地击溃了波斯军队。阿尔贝拉之战被称为历 史上最重要的战役之一。随后巴比伦投降，亚历山大军队轻易地攻占 了苏萨与波斯波利斯，跨过萨格罗斯山脉，追赶大流士及其残兵。亚 历山大在东进的同时，越来越着迷于东方文化，以致在行程中逐渐换 上了波斯服装。虽然亚里士多德曾经向他灌输希腊文明的优越性，但 亚历山大并不认为波斯等外族是“野蛮人”，应该归于希腊的统治之 下。他在被征领土上传播希腊文明的同时，也注意尊重当地的宗教， 吸收本土文化，而不是把希腊的模式强加给当地。波斯宫廷侍者巴哥 阿斯深得亚历山大的宠爱，不仅为其床笫之友，后来还成为第一位受 加封的外族人。击败大流士军队后，亚历山大和赫费斯提翁一起去晋 见一位波斯母后，该母后错把赫费斯提翁当作了亚历山大。当她得知 自己搞错后，急忙向亚历山大下跪请求饶恕，亚历山大则扶起她，并 安慰说：“不要紧的，妈妈，你并没有搞错。他也是亚历山大。”在 此期间，亚历山大娶了大流士的女儿与另一位被俘的亚洲公主为妻， 结为政治联姻。他还为赫费斯提翁和其他三千名马其顿士兵择妻，集 东西方习俗于一体，举办了盛大婚礼。他不仅训练了一支波斯骑兵队， 而且选了三万名波斯人接受马其顿的军事训练。亚历山大东西结合的 思想与行为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但在当时却引起了很多幕僚的不满。 不久大流士被他的部下所杀，亚历山大继续东进，攻入阿富汗， 越过印度河，直逼恒河。然而当时马其顿军队久经沙场，已经精疲力 竭，并出现了叛乱的迹象，亚历山大只得向西回师。在返师途中，赫 费斯提翁染上了热病。亚历山大得知后，火速赶往他的营地，但已为 时过晚，赫费斯提翁染病八天后去世。亚历山大为自己未能与战友皆 情侣在战场上共同殉命而悲叹，他日夜抱着爱侣的身躯痛哭，以至三 天未进食。他剪掉了自己的头发，并且根据波斯的习俗，削掉马尾和 马鬃以示吊唁。他还仿照阿喀琉斯哀悼帕特洛克罗斯，命令帝国东部 默哀，在为赫费斯提翁举办的前所未有的盛大葬礼中，他亲自驾驭战 车主持仪式。 当战车穿越人群与队伍时，乌云开始漫布天空，占卜者说亚历山 大大帝也将随着他的朋友离去。亚历山大大帝果然在次年得了瘴疠， 体质开始急速下降。当时亚历山大并无子嗣，所以有一些部下开始盘 算王位。他们冲入王宫，问亚历山大谁配继承他的王位时，亚历山大 大帝用微弱的声音说：“世上最强壮的。” ────────────────────────────── 【同人心语】 ◆ 变性丽人的情爱悲歌（下） ·谭智良· 风刀霜剑严相逼 人言可畏重如山 当蝶衣和刘军千里奔波回到辽西的一个小山村时，刘军的父母已 在村口守候了多时。多年未归的儿子回来了，还领回了个俊俏的未来 儿媳，老两口乐得见牙不见眼。 村子本来就不大，一会工夫乡亲们都知道刘家来了个城里媳妇， 大夥儿全跑来瞧个热闹。蝶衣表面上落落大方，那心儿却七上八下的。 好不容易瞧热闹的人都散了，吃罢晚饭，刘军拉着蝶衣的手来到 父母的房间，向父母摊了牌。 “什么？”两老半天没反应过来，他们听不懂儿子的疯话。刘军 只好又解释一遍。他们这才明白了，儿子领回来的，是个男人变的女 人！ 刘父长叹：“孽障！孽障！辛辛苦苦供你读书，胆子硬了，把天 都反了你！”刘母哭到最后，对儿子下了“最后通牒”：“你是要这 个家，还是要这个假女人做媳妇？！” 面对家庭重压，刘军没有能说服父母，只好带上蝶衣离家而去。 刘军带蝶衣来到他所在机构的一个记者站。刘军相信同行一定能 理解他们。 初来乍到之时，人们的反应开始是惊诧，继而沉默，但日子久了， 片言只字的风言冷语不时传来，此时刘军才醒悟：他与蝶衣已成为记 者站的“头号新闻”。敏感细腻的蝶衣又岂能无知无觉，她一直都是 众矢之的。鄙视、轻蔑的眼光一天天将她的尊严射得千疮百孔。 一天，刘军回到家里无端发了脾气，将杯子也摔了。 蝶衣长叹：“这里住不得了。”她那刚被爱的光芒照亮的眼眸， 再一次流露出绝望。 晚上，蝶衣买来酒水，与刘军在无言中一场大醉。 “我要到外面的世界去，我要证明自己是个真正的女人！”次日， 蝶衣留下最后一句话，离开了刘军。 寂寞歌台舞榭夜 憔悴南北东西情 １９９４年的秋天，蝶衣再次陷入生存的困境。她做过酒店女招 待，但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为了生存，也为了她不灭的艺术之梦， 她别无选择地走上了一条演艺之路。 １０月，湖南衡阳，一位好同学热心向她伸出了援手，劝她说： “你有良好的艺术表演才能，能歌善舞，为什么不试着去演出呢？” 蝶衣心动了。同学立即为她张罗演出服装、演出场子之事，很快，她 的首场演出在同学的妹妹所承包的一家歌舞厅里拉开了帷幕。舞厅门 口的海报上贴出蝶衣的大幅剧照，上面写着一行字：“我是女人，我 需要你们的爱。”这商业化的字眼，其实也是蝶衣的心声。 也许是出于新鲜，出于猎奇，蝶衣首场演出引起了轰动，客人们 兴致勃勃地争论著她的“像与不像”，气氛空前热烈。 蝶衣并不理会这些，她恍惚回到遥远的少年时代，戏服缤纷，管 乐飘扬，脂浓粉艳……她在这方窄窄的舞台上找回了自己。 从此，她欲罢不能。一场接一场，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风雨 兼程，成了一名流浪艺人。 但伤害总是防不胜防。六月，她在宁波演出，一个喝得醉醺醺的 本地老板对她纠缠不休，一直追到她所住的宾馆，跪在她房间里向她 示爱，见她不理，竟企图施暴。蝶衣吓得魂飞魄散，挣脱开来，躲到 洗手间，用洗手间的分机电话打到服务台求救，那人才悻悻然走了。 那一夜蝶衣好害怕，好孤独，好想找个人哭诉一番，可是，拿起电话， 她却不知该打给谁。 台上风光，台下寂寞，蝶衣渴望爱。当然，也有不少人被她的风 采所迷倒，演出完毕，常有人手捧鲜花在后台等她。她去过好几回厦 门，每次去，一位房地产大款都来捧场，白天开小车带她去兜风，还 拿出一万块现金递给她说：“随你去买什么。”蝶衣只要了一盒泡泡 糖。如今，她能养活自己了，她要的不是金钱，而是爱。 想到“爱”字，蝶衣一阵心酸。“我这样的人，有没有资格去爱 呢？我的爱又在何方？” “我要用爱证明我是个女人！” １９９６年春天，蝶衣来到广州。 一个午夜，一个湖北籍男歌手约她出来宵夜，席间她见到了歌手 的老乡龙。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比她还小的大男孩令她心中温柔地一 动，那双黑黑的大眼睛里藏着的忧郁吸引了她。攀谈之下，得知他从 １４岁就离家打工，流浪过好多地方，如今刚到广州不久，急于找一 份工作，想搬离老乡那窄小的家。蝶衣心中又一动，一种“同是天涯 沦落人”的感觉触动了她，她决心帮助这位帅气又无助的年轻人。 她把龙介绍到一间酒吧做侍应生。半个月后，酒吧关闭，龙又无 处可归。而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蝶衣喜欢上了龙。一天下午，他们 到永汉电影院看《阳光灿烂的日子》，黑暗中，蝶衣握着龙的手，悄 声说：“如果你不介意，如果你能接受，我的家就是你的家。”那天 晚上，蝶衣在沙河租住的一房一厅的出租屋迎来了它的“男主人”。 这次新的恋爱给了蝶衣新的感受。当年与刘军在一起，她像个小 情人，享受的是一种超脱风俗的精神之恋。这一次，她则扮演贤妻良 母的角色，对龙，她呵护备至，真有点“母爱泛滥”，这种付出，她 同样得到满足，正所谓“施比受幸福”。 月底，她又要赴外地演出。这次她再也不是孤身一人，她的身边 多了一个男人，为她前后打理，歌舞厅的老板都说她有了一个“经纪 人”，她心里甜滋滋的。 为了抓住龙的心，守住龙的爱，蝶衣开始了另一种方式：不断为 龙买东西，满足他物质的欲望。名牌服装、手机……甚至，她每月还 给龙的家里寄钱，一次还买了台大彩电让龙带回家──为此，在那个 贫穷的山村，龙家成了第一户拥有彩电的人家。 这些，能为她守住爱吗？ 情真情假情反复 患得患失情路茫 １９９６年１１月，蝶衣在上海浦东演出。这次弄得很糟糕，特 别是有两个粗鲁的客人不断上台为难她，令她疲于应付，还被洒了一 身啤酒，但她却不能发作，仓促地结束了演出。这时，在化妆间替她 看衣服的龙突然冲了出来，非拉那两人给蝶衣赔礼道歉不可，双方几 乎撕打起来。别人问他凭什么出头，他说：“她是我的女人。” 蝶衣呆住了，刹时间百感交集。为了这句话，她还有什么可疑惧 的？ 回到广州，蝶衣送龙去发型培训学校学手艺，这次龙是乐意的。 他们盘算好，等三个月学成后，在广州开一家发廊，这样龙有了自己 的事业，他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蝶衣对前程又充满了希望。 为龙办好入学手续后，蝶衣又远赴湖南株洲演出，一去又是一个 星期。这段时间开支很大，她得不断地挣钱──为了他们这个家。 演出间隙，她每天都打电话回来，问他是否吃过饭，外出要多添 件衣服，小心着凉。 生活落实到了这些细节上，蝶衣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她一 心一意守护着这个家、这份爱。 可是好景不长，有一次，蝶衣在岳阳演出１０天。这回每晚１２ 点钟之前打电话回广州都没有人接，她有些慌神，查了龙的传呼台， 呼台小姐说，每天都有一位黄小姐的电话和留言。 她的猜疑被证实了，她差点发了疯。她一遍遍拨打家里的电话， 不知过了多久，龙才回来接听了。委屈、愤怒、伤心、忌恨……蝶衣 在电话里通通发泄出来，她陷入了一种狂乱的状态。这个电话打了 ２００多元钱。 天一亮，蝶衣立刻打一辆“的士”直奔长沙机场，急急飞回广州。 可是她回家后到处找不到龙。晚上，她来到龙所就读的发型培训学校， 到宿舍楼一个个窗口往里望，终于，在二楼一间女生宿舍里，她看见 龙的皮鞋赫然摆在靠门的床前，而床头柜上摆的许多用品俨然是自己 家里的东西。她不顾一切冲了进去…… 蝶衣扯开靠门床铺的蚊帐，揪出一对相拥而卧的青年男女，她拉 着龙的手猛打自己的脸，哑着嗓子哭问： “我哪点比不上她？我对你这么好，还来嫖这下三流的女人！为 什么？为什么……” 龙惨白着脸从突如其来的袭击中醒过来，挤出了冰冷的一句：“ 因为你不是个真女人！” 她一头撞在床架上。 蝶衣彻底地不知所措。 她追求，她付出，但没人当她是个真女人，连她最爱的人，也背 叛了她，她感到失败的虚空。她终于明白，她的人生悲剧早已经酿就 了，这是注定的，她无力回天。 【作者后记】 读者朋友，对于蝶衣的变性选择及其经历，我只作了较深入的采 访，如实地报导出来，但我无法对她的选择作出一个正确的评价，那 就留给大家去议论探讨吧。相信你们必有高见。 蝶衣到过很多地方演出，相信读者中有不少朋友看过她的演出， 对她早有所认识，有所了解，心中早已有所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