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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 双│
│ ８６ ♀♀ 桃 红 满 天 下 ♂♂ 周 │
│ 期 ≈≈≈≈≈≈≈≈≈≈≈≈≈≈≈ 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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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２０００年１２月１０日出版 １９９７年９月５日创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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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美华人性别与性倾向研究会（ＣＳＳＳＭ）主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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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 期 目 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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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新闻摘要】芬兰政府同意将同性伴侣关系合法化
② 【说三道四】关于同性恋非病理化的对话
明星亮相后
③ 【综合报导】德国将使同性伴侣关系合法化
美国青少年日益宽容同性恋
④ 【桃江连程】同志摄影家沃夫冈·提尔曼斯
⑤ 【信息天地】同性恋先天性新证
⑥ 【来信选登】与二言切磋
⑦ 【同人笔林】浪官
⑧ 【爱知行动】欢迎参加中国艾滋病和性传播疾病立法
研究邮件列表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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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摘要】
◇ 芬兰政府于１１月２９日接受了司法部的提案，原则上同意将同
性伴侣关系合法化。同性伴侣将可以享受等同于异性配偶的诸多权利，
但这种结合不被称为同性婚姻，伴侣的领养权也受一定限制。
该提案将送交国会通过。１９９６年，类似的提案在国内以微弱
的劣势而未获通过，但芬兰全国性平等组织主席雷纳·希尔塔那对本
次提案的通过充满信心。据有关人士估计，社会民主党、左翼联盟和
绿党国会议员将投出几乎清一色的赞成票，只有小党基督教联盟党将
投反对票。
芬兰全国人口有五百万人，于１９０６年成为第一个允许妇女参
加政治选举的国家，并于２０００年成为第一个选出女总统的欧洲国
家。现任总统塔尔佳·哈洛南虽然是名异性恋者，但却是同性恋者平
等权益的坚定支持者，并曾于七十年代担任全国性平等组织的主席。
◇ 英国国会下院发言人迈克尔·马丁于１１月３０日宣布，下院已
经动用《国会法案》，否决了上院的反对，正式将同性性行为的合法
年龄从１８岁减低到１６岁，与异性性行为的合法年龄一致。下院曾
经两次通过该法案，但都遭到以世袭贵族和神职人员为主的上院的否
决。
英国下院由民院产生，上院多为世袭或者由女王指定。
◇ 比利时家政部长马克·凡尔维尔根于１１月２６日向政府提出正
式建议，要求允许同性伴侣领养孩子。政府于今年３月设立专门的工
作组，调查同性伴侣在各方面所受的歧视。
比利时的家庭伴侣法给予同性伴侣一系列等同于异性配偶的权益，
但在抚养权方面仍存在限制。
◇ 美国杜克大学于１２月５日宣布，校园内的教堂将为同性伴侣举
办婚礼仪式。南·科恩校长和威廉·威尔蒙道长表示，他们接受了教
职员、学生和董事组成的有关委员会的建议，做出了上述决定。
杜克大学附属于联合卫理公会，而该教会禁止教堂为同性伴侣举
行婚礼仪式，但杜克大学表示，校园内的教堂是学校设施，不属于任
何教会。不过，该教堂将只为杜克大学的教职员、学生和校友举办婚
礼，并不对外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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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三道四】
◆ 关于同性恋非病理化的对话
您们好：
一位自称在国外生活多年，并且从事人类学研究的网友在新浪的
毛宁事件评论bbs中竟然不知道who已将同性恋从疾病里剔除出了。
“abcd6185，原谅我的孤陋寡闻，您能给我提示一下国际卫生组
织这一文件的出处吗？我不胜感激。如果有这样的文件，我们会建议
人大修改婚姻法，给同性恋以合理的对待。”----ghost9432cn网友
所以请您们帮忙，找出它的出处，如是英文的，请帮忙翻译成中
文。寄给我或贴到新浪的关于毛宁事件的网友评论的bbs中都可以。
非常希望您们能到该评论bbs看看现在已有140多页贴子了，里面
不乏精彩之作。
祝您们圣诞快乐，新年快乐！
网友同志 mansick
2000.12.8
·······
Mansick，您好！
您提的问题很有价值，但依您建议的方式来回答那位人类学研究
者的问题，恐怕在技术上无法做到，但他的提问不是出于无知，就是
无理取闹。
以下是摘自《同性恋作为一种精神病：从历史的角度看》，由美
国纽约大学心理学家Douglas C. Kimmel 博士和万延海合写，刊载于
《中外医学哲学》第１卷第４期（１９９８年１２月出版），我相信
里面已经包含了足够的信息：
“世界卫生组织在修改后的《ICD-10精神与行为障碍分类》中将
同性恋从《成人人格与行为障碍》的名单上删除了（ 世界卫生组织，
1992）。这一分类方案的前言中指出：“一种分类也是一个时代看待
世界的方式。无疑，科学的进步和运用这些指导手册的经验，最终将
会要求修改这些指导手册，跟上时代”。这一分类方案的现场测试在
几个国家进行。这个分类列入了几种性别认同障碍，包括变性和儿童
性别认同障碍。这个分类列入了几种性偏爱障碍，比如恋物、露阴和
窥阴；但是，这些都特别排除了“与性倾向有关的问题”。这个分类
也列入了“与性的发展和性倾向有关的心理与行为障碍”，注释道：
“性倾向本身并不能被认为是障碍”。这些障碍包括性成熟障碍，自
我不和谐的性倾向，以及性关系障碍；每一分类还可以根据问题是异
性恋，同性恋或双性恋而做进一步分类。”
联合国卫生组织全球医疗政策证据项目部分类、评估、调查和术
语组技术官员安德烈·劳埃斯（Andre L'Hours）于12月10日给我的回
信中这样指出：
“从1948年出版的第6版《国际疾病、损伤和病因统计分类》至
1975年的第9版，同性恋一直被列入。第10版的《国际疾病与相关健
康问题统计分类》（即ICD-10）于1989年受到采纳，1992年正式推出，
这版分类标准没有将同性恋列入。”
从以上的叙述中可以看出，在１９９２年之前，世界卫生组织将
同性恋列入了《成人人格与行为障碍》，但１９９２年推出的《成人
人格与行为障碍》中，同性恋不被包括在内，即同性恋不是一种精神
疾病。除了精神疾病，同性恋不曾被列入其它疾病分类。所以说，世
界卫生组织１９９２年的决定已经完全将同性恋剔除出疾病分类。
当然，如果有人非要我拿出世界卫生组织的文书中有关“同性恋
不是疾病”的明确文字，这在技术上是不可能。比如说，吃饭不是精
神疾病，但如果我一定要你拿出联合国卫生组织有关“吃饭不是精神
疾病”的明确文件，才能说明“吃饭不是精神病”，这是不是纯属胡
闹？！正如刑法定义了犯罪，疾病诊断标准定义了疾病。不列在刑法
上的行为不应该被认为犯罪（这里让人回想起大连警察今年７月对同
性恋者的训话：“刑法上没有规定合法的就是不合法！”身为警察，
却是法盲一个！），不被列入疾病分类中的人格、心理和行为也不应
该被列为疾病。
美国精神病学会的《疾病诊断和统计标准》对同性恋的态度也是
如此。１９７３年前，《标准》列入了同性恋，即认为同性恋是一种
精神疾病。１９７３年推出的新版《标准》没有将同性恋列入，就说
明同性恋已经被剔除出疾病分类，但新《标准》不会包含“同性恋不
是精神疾病”之类的字眼。诊断标准在于列出疾病，而不是说明那些
心理／行为不是疾病，即没有被列入的就不是疾病。同性恋没有被列
入，就说明它不是疾病──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
所以，那位所谓在美国多年的人类学研究者如果认定同性恋是一
种疾病，应该由他自己拿出同性恋是疾病的医学证据来，而不是要求
别人拿出同性恋不是疾病的科学证据。
二 言
······
议题：同性恋非病理化
时间：2000年12月11日
来自：taohong@aol.com（北美华人性别与性倾向研究会）
发往：lhoursa@who.ch （联合国国际卫生组织官员）
您能否为我们提供一下联合国国际卫生组织的疾病诊断标准中有
关同性恋病理化／非病理化的阐述？
二言
北美华人性别与性倾向研究会总协调人
······
议题：同性恋非病理化
时间：2000年12月11日
来自：lhoursa@who.ch （安德烈·劳埃斯）
发往：taohong@aol.com（北美华人性别与性倾向研究会）
从１９４８年出版的第６版《国际疾病、损伤和病因统计分类》
至１９７５年的第９版，同性恋一直被列入疾病种类。第１０版的
《国际疾病与相关健康问题统计分类》（即ICD-10）于１９８９年受
到采纳，１９９２年正式推出，这一版分类标准没有将同性恋列入。
如果你想找到有关（对同性恋的）当前立场的具体信息，可以参
看国际卫生组织于１９９４年１２月７日刊登于《美国医学会学刊》
（第１６６０页）上的一封公开信，题为《国际疾病分类如何看待同
性恋：一个澄清》。
安德烈·劳埃斯（Andre L'Hours）
分类、评估、调查和术语组技术官员
全球医疗政策证据项目部
联合国国际卫生组织
电子信箱：lhoursa@who.ch
电子网址：http://www.who.org
英文原文如下：
Subj: RE: Depathologization of Homosexuality
Date: Mon, 11 Dec 2000 3:52:26 AM Eastern Standard Time
From: lhoursa@who.ch
To: Taohong@aol.com
Homosexuality was included in the International Statistical
Classification of Diseases, Injuries, and Causes of Death
from the Sixth Revision adopted in 1948 until the Ninth
Revision which was adopted in 1975. The Tenth Revision of
the International Statistical Classification of Diseases and
Related Health Problems adopted in 1989 and published in 1992
does not include homosexuality.
For information on the current position I can only refer you
to a letter published in the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 in December 1994. Homosexuality in the International
Classification of Diseases: a clarification. JAMA 1994 Dec 7;
272(21):1660.
Andr?L'Hours
Technical Officer
Classification, Assessment, Surveys and Terminology (CAS)
Global Programme on Evidence for Health Policy (GPE)
◆ 明星亮相后
·二 言·
１９６８年，息影三十多年的默片明星雷蒙·诺瓦罗在住所遇害，
凶手经查为两名男妓。此时人们恍然大悟，诺瓦罗当初在大红大紫时
甘愿退出影坛也不愿结婚，确实有其难以启齿的苦衷。
三十年代是好莱坞的黄金时代，也是恐同情绪膨胀的年代。电影
《飘》开拍时，男主角克拉克·盖博因为讨厌“娘娘腔”而迫使米高
梅公司撤下了同性恋导演乔治·库克。经典恐怖片《弗兰肯斯坦》的
导演詹姆斯·威尔因坚持同性恋生活方式而自逐于好莱坞。巨星格丽
泰·嘉宝为了避开影坛巨头的骚扰，不得不在盛年时隐退。
伊丽莎白·泰勒曾说：“如果没有同性恋者，好莱坞就不会有今
天。”此话不假。光凭加瑞·格兰特、罗伯特·泰勒、蒙哥马利·克
利夫特、詹姆斯·迪恩、洛克·哈德森、安东尼·帕金斯等这串当红
小生，就曾顶起了好莱坞男星的半边天，令众多女性影迷趋之若骛。
尽管他们在银幕上尽情地表现男欢女爱，在公共场合与女星结伴而行，
有的甚至娶子生子，但真正令他们心动的并非窈窕淑女，而是与自己
同样俊美的男士，但世道之不容迫使他们戴上面具，过着双重生活。
克利夫特的男友乔西回忆道：“一直令蒙哥马利倍受折磨的是，他必
须隐瞒自己真实感情。他鄙视欺骗、伪装，谎言下的生活令他痛苦不
堪，因为他的对错观念十分明确，而同性恋正是令他烦恼的主要原因
之一。在那时候，人们对此毫不容忍，同性恋者受着百般压制。”
诺瓦罗的遇害使他鲜为人知的私生活得以暴露，洛克·哈德森则
在死亡前承认了同性恋身份。身高一米九的哈德森曾经连续七年被评
为“最具有男子汉气概的影星”，每当同性恋的流言传起，电影公司
就安排他与女星约会相随，甚至安排他结婚以蔽人耳目。八十年代中
期，哈德森被确诊患了艾滋病，临终前留下自传，道出了持续一生的
同性恋私生活。以《惊魂记》一片名闻遐尔的“忧郁王子”安东尼·
帕金斯外出时总有妻女陪伴身边，但几十年来一直在同性恋社区混迹
不断，直到因患艾滋病去世后才真相大白。
同性恋集聚的场所如酒吧和公园等，被称为“渔场”。渔场是同
性恋受社会压制的必然产物，也是同性恋亚文化的特色之一，同性恋
艺人自然也不会绝尘于这些场所。五十年代初，当时已功成名就的英
国戏剧演员约翰·吉尔格德因在渔场发生同性恋行为而被捕。虽然丑
闻使他声望大跌，但他并没有因此一蹶不振，而是将郁闷烦躁注入人
物塑造，以全新的舞台形象走出了事业与人生的低谷，后来还以《亚
瑟》一片获得奥斯卡奖。无独有偶，四十多年后，英国歌星乔治·迈
克尔把自己在贝佛利山庄的类似难堪经历写成《外面》一曲，并拍成
ＭＴＶ，将个人丑闻翻手转为巨大商机。
在日显宽容的今日社会，艺人可以大胆地以表露同性恋推动事业
成功。八十年代初，初出茅庐的麦当娜毫不讳言自己的双性恋倾向，
并在舞台表演和ＭＴＶ中将之表现到极致，在艺术刺激和商业成功中
推动宽容。在新人辈出、适者生存的当今流行歌坛，歌星Ｋ．Ｄ．兰、
玛丽莎·艾斯里奇和艾尔顿·约翰则借助获奖机会，亮明了自己的同
性恋身份，在争取同性恋歌迷支持的同时，这份坦承犹如一堂反偏见、
反歧视的活生生的事实课，教育了公众。时至今日，当有关托尼·布
莱克斯登的女同性恋流言飞起时，她泰然置之：“既然大家都想当然
地认为我是，否认反倒显得太突兀。”
在当今社会，来自演艺界的同性恋权益活动家不在少数，他们将
争取同性恋者的平等权益视为自身的社会责任。１９８８年，英国政
府颁布了禁止在中学内传播同性恋信息的条款时，戏剧演员伊恩·迈
克伦走上电视做了公开亮相，对此表示强烈谴责。他后来回忆说：
“亮相使我如释重负，我可以轻松地面对一切，集中精力演好戏……
有很多没有公开身份的同性恋演员，他们在事业上雄心勃勃，却对自
己的性倾向保持缄默……有些人甚至对外撒谎说，他之所以没有结婚
的原因是因为还没有找到满意的对象。”迈克伦着手创立了英国同性
恋政治游说组织“石墙”。１９９１年，他以卓越的戏剧成就获得骑
士勋章，向世人宣告了同性恋者的尊严，此后还以《理查三世》和
《神祗与野兽》两度获得奥斯卡提名。
在影视作品中，同性恋也已经从以往的“票房毒药”演变为今日
的热门卖点。１９９７年，《艾伦爱说笑》在收视率过低的情况下，
通过让女主角艾伦·德坚内斯公开同性恋身份，为该剧打了强心剂。
德坚内斯本人因此获得艾美奖，并成为美国当代同性恋权益运动的代
言人，与她一同亮相的女友安妮·海切一年内也身价倍涨，片约不断，
成为好莱坞的青春偶像。英国演艺界公开身份的同性恋者则包括主
演《乔治王变疯》而获奥斯卡提名的内吉尔·霍桑、主演《另一国度》
和《好友的婚礼》的鲁伯特·艾佛莱特等。亮相并没有使这些同性恋
演员的艺术生涯得以中断，艾佛莱特甚至幽默地坦承，光扮演同性恋
角色就足以让他忙得不亦乐乎，而香港的张国荣在亮相后仍然自如地
穿梭于异性恋角色和同性恋角色之间。
同性恋演员受到公众接受的同时，同性恋题材也进入了主流影视
作品。目前在美国播映的影视作品中，大多数包含同性恋人物。今年
获得艾美奖的情景喜剧《威尔与格蕾丝》中，有一半主要角色就是同
性恋者，１２月初隆重推出的电视系列剧《常人同志》则更进一步，
以清一色的同性恋者为主要角色，其火爆刺激超过了《性与城市》等
热门节目。
今年３月的奥斯卡颁奖仪式上，同性恋再次大出风头。最佳作曲
奖获得者约翰·考利格利亚诺是当今古典乐坛里的著名作曲家，也是
名同性恋权益活动家。最佳影片《美国丽人》出自同性恋剧作家阿兰
·波尔之手，而他本人就获得了最佳原著编剧奖。女演员安吉琳娜·
裘丽公开了自己的双性恋倾向后，锋头更健，夺取了最佳女配角的桂
冠。西班牙同性恋导演佩德罗·阿尔摩多尔的《论尽我阿妈》获得了
最佳外语片奖，此片探入了一个没有异性恋男子的人情世界。最令人
激动的时刻莫过于《男孩不哭》女主角希拉丽·斯万克的获奖。《男
孩不哭》叙述了假小子布兰顿·蒂娜的女性身份暴露后，遭到情敌强
奸和枪杀的悲惨遭遇。这位在银幕上成功地塑造了同性恋少年形象的
异性恋演员在举世瞩目的领奖台上，向世人发出了如下呼吁：“我们
走过了一段漫长的道路……我要感谢布兰顿·蒂娜给予我的伟大灵感，
他将永远伴随着我们，激励我们勇敢地面对自己，诚实地生活。希望
有一天，人们不仅接受各自的不同，而且能够为这种多样化感到欢欣
鼓舞。”
四十年前，蒙哥马利·克利夫特只能向好友伊丽莎白·泰勒倾诉
难以启齿而又无以排遣的郁闷与烦恼。在新世纪的今天，好莱坞着手
将克利夫特的同性恋情搬上银幕。同性恋者作为人群的客观一族，水
银灯内外，遭遇是否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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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报导】
◆ 德国将使同性伴侣关系合法化
德国国会上院于１２月１日投票通过决议，将于明年使同性伴侣
关系合法化，但同性伴侣在财务和税收方面仍然面临者一些限制。
这项新法律将于２０００年１月１日生效，但由于各级政府需要
一定的准备时间，所以正式实施估计要到６月份才能开始。联邦政府
将做出决定，同性伴侣是否应该在市政厅或者法院注册。在极端保守
的巴伐利亚州，当局建议同性伴侣去地方法院注册，以该州为基地的
基督教社会联盟称该新法律为几十年来对婚姻制度的最大攻击。在国
会两院的辩论中，反对者认为该法律的实施将增加政府的财政负担，
但政府引用欧洲其它国家的数据表明，注册的同性伴侣的数目并不高。
新法律规定，同性伴侣的一方可以改姓为另一方，共同购买家庭
保险，有权作为最重要的亲属对另一方做出医疗决定。外籍同性伴侣
也将有权移民至德国，但抚养权仍然没有被允许。提案的被否决部分
包括伴侣在收入税和遗产继承税方面的平等权益。原先的提案还规定
伴侣的一方必须为失业的另一方提供经济资助，但此内容没能获得通
过。
目前只有荷兰和美国的佛蒙特州给予同性伴侣完全等同于异性配
偶的平等权益，加拿大正在考虑同样的政策。同性伴侣也在冰岛、挪
威、瑞典、比利时和法国取得合法地位，但对伴侣的抚养权仍有限制，
德国将在明年实施同样的合法化政策，芬兰和新西兰政府则正在对此
做出考虑。
◆ 美国青少年日益宽容同性恋
·郭阳 编译·
据第三十次《美国高中学生名人录的年度调查》显示，尽管38%
的人承认对“同性恋者”存有个人偏见，大多数接受问卷调查的学生
仍然支持同性恋者的平等就业权和同性婚姻合法化。
同1998年所做的一份类似的调查相比，支持同性恋的比例有所升
高。这份于2000年11月27日公布的调查报告反映了2804位年龄16岁至
18岁的高中“精英”学生的看法，他们的平均成绩在85以上，97%的
人计划进大学深造。在这些人种，4.8%的男性和3.6%的女性认同自身
为“双性恋”、“同性恋”或者是“不确定”。
尽管自我认同对同性恋偏见的程度（38%）远比要比种族歧视的程
度要高（对拉丁裔美国人为15%，对非洲裔美国人13%，对亚裔美国人
8%，对犹太裔美国人为5%，对白种美国人为4%）。与1998年的调查相
比，同性恋偏见方面的百分比下降了将近10个百分点，而对其他种族
的偏见则基本保持不变。
《美国高中生名人录》的发起者兼出版商保罗·克罗斯认为，在
许多学校加强多种族意识后，种族产生偏见的调查结果依然毫无改善，
这个情况“令人失望”。他猜测恐同情绪来自于缺乏对同性恋的了解。
从1992年到1997年的调查中可以看到，当时的问卷调查者在问及“在
你认识的人中，有多少人对同性恋存在歧视？”这个问题中，有“大
多数／一半／一些／没有”的选择中，回答“大多数”的百分比从
56.7%下降到36.4%。
问卷调查人还被问及：“你认为同性恋者可以被允许从事以下活
动？”
──从军：78.4%支持（1998年为74.9%，1993年为52.3%）；
──担任教师：为74.4%支持（1998年为70.7%，1993年为
52.3%）；
──担任体育教师：67.9%支持（1998年为66%）；
──担任童子军领袖：62.4%支持（1998年为61.1%）；
──担任神职人员：53.8%支持（1998年为51.2%）。
有趣的是，在对调查学生进行学校分类（公立、私立和教会学校）
的调查中，私立学校的学生──而不是教会学校的学生──最反对同
性恋担任教职活动。56.8%的公立学校的学生和55.1%的教会学校的学
生赞成同性恋者担任教会职务，而私立学校只有39.5% 的人表示赞同。
这个结果与1998年十分相似。在对于同性婚姻的看法上，对学校的分
类也呈现出类似的结果。从总体来说，53.5% 的被调查者赞同同性婚
姻合法化，其中57.3%的公立学校学生表示支持，,51.7% 的教会学生
表示支持，而只有31.2%的私立学校学生赞成同性婚姻。
在过去的几年以来，问卷问题的语言本身也体现了对同性恋人群
态度的改变。1993年，问卷调查者被要求用“不舒服”的程度（１到
５）来回答对同性恋者亲近时的感受，比如同性恋者是家庭成员、朋
友、同屋、公用浴室者或者观看同性亲吻等。而本次调查则问“以下
那一句话最恰当的表达你对同性恋的感受”：
──同性恋是不道德和反自然的（41%如此表示）；
──只要我不知道或者看不见，我不在乎他们在私下里做什么
（31.8%如此表示）；
──社会对同性恋者的歧视有失公平，;他们不应该有必要隐藏自
己的性倾向（26.3%如此表示）。
1993年的问卷并没有问及调查者的性倾向，而是问及学生们是否
有过“同性性经验”（3.9%的男性和1.65%的女性回答“是”）。而在
1977年、1978和1980年，问卷让学生们做如下假设：当自己最好的朋
友向自己表白同性恋身份，并表示发生性行为的意愿时，自己的态度
会如何？选项为“非常厌恶，并立即结束朋友关系”（1980年为47.6%）；
“表示拒绝，但认为并不会影响朋友关系”（42.5%），0.8%表示会考
虑，只有0.2%的人表示“乐于接受”。
调查另外还涉及到校园暴力以及如何对付这些暴力的问题，不过
对于校园内骚扰同性恋学生的问题并没有明确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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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江连程】
◆ 同志摄影家沃夫冈·提尔曼斯
石洋 编译
英国特纳奖是全球最著名也是奖金额最高的视觉艺术奖之一。该
奖于１９８４年设立，旨在向公众介绍英国当代艺术。２０００年
１１月１８日，同性恋摄影家沃夫冈·提尔曼斯获得了这项高达两万
英镑的奖项。
提尔曼斯出生于德国，今年３２岁。他今年得奖的作品为《城市
即景》，由５７幅摄影作品组成。这些作品反映了伦敦街景、日常生
活物品、摄影师的朋友和情人等。提尔曼斯称这些作品“与日常生活
紧密联系，同时对艺术和摄影的极限提出挑战”。
提尔曼斯在伦敦的泰特不列颠画廊接受这项奖时，批判媒体“通
过表现刺激来吸引注意力”。无独有偶，《每日邮电报》就是以《同
性恋黄色摄影师赢得特纳奖》为题来报导他的获奖。过去很多媒体拒
绝刊登提尔曼斯带有同性恋色彩的摄影作品，而在得奖作品《城市即
景》中，一幅照片上的一名男子未将裤链拉上。提尔曼斯认为，他的
作品在于“转移美的观感，让社会思考什么东西是可以被接受的。其
他人认为可怕的东西，在我看来可能是美的。”他以往具有挑战性的
作品包括垃圾箱里的老鼠以及他的同性恋人在椅子上撒尿等。
提尔曼斯的另一与众不同之出在于，他从不裱糊自己的摄影作品，
而只是将它们钉挂或者贴在墙上后供人观赏。他曾说：“我从来不用
艺术界的那些常规手段来拔高作品。”
提尔曼斯毕业于普尔艺术与设计学院。八十年代初，他专门从事
于同性恋题材作品的创作，同性恋自豪游行以及同性色情照片是他的
强项。他说：“对于那些我视为美丽、认为值得拍摄的人，我可以倾
注全部的爱、全部的力量。”他同时为一些杂志和时装杂志提供作品，
其中最著名的一幅是表现他的四位朋友裸露全身坐在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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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天地】
◆ 同性恋先天性新证
一份美国的调查报告显示性倾向部份由家庭因素决定，甚至是由
遗传决定。
４０００人的样本是在全国范围随机取样所得，调查结果显示一
对同卵双生的兄弟或姊妹中如果有一个是同性恋，另一个也是同性恋
的可能性是三分之一。
弗吉尼亚医学院的研究员可莱斯·勘德拉博士表示：“我们现在
还不能断定性倾向是遗传的，但很明显，基因和环境因素的相互影响
对性倾向起到了一定作用。”
勘德拉博士研究了麦肯阿瑟中年发育基金会提供的５００００个
家庭的资料，其中有７９４对孪生同胞，２９０７对非孪生同胞。
２．８％的人自认为是同性恋或双性恋。
在３２４对同卵双生的同胞中，１９对中有同性恋者，其中６对
两位同胞都是同性恋或双性恋者。
在同卵双生子中，同性恋发生率是３１．６％，而同性异卵双生
子中这个比率是１３．３％，异性异卵双生子中是８．３％。
在《美国心理学杂志》发表论文的研究人员们表示：“遗传因素
可能对性倾向有重要影响。”
这篇文章的作者们也承认调查中孪生同胞的人数太少，但他们是
在全国范围第一次着手研究性倾向和遗传的关系。
勘德拉博士说：“我对这个研究结果很感兴趣。性倾向有一定的
遗传性在我看来很合理。”
英国的同性恋权益组织“石墙”对这一研究的目的表示怀疑。发
言人萨巴斯琴·山迪斯表示：“我们对人们研究同性恋的成因的目的
表示怀疑，因为这种研究的目的往往是在于矫治同性恋。作为同性恋
者，我们和异性恋者有着同样的权力，那就是不要去追究我们性倾向
的成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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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来信】
◆ 与二言切磋
二言先生：
您在《透视同志恋爱症候》中，用到的“德、智、体、美”四个
维度并不是完全不相关的。人总是追求美好的，而对美好的追求往往
使以上四个维度在每一个人身上产生相关，四个维度中某一维的高数
字，往往也会伴随着其它维的高数字。如果您接受以上观点，那么您
的公式：机率=P1*P2*P3*P4就应写做：机率=f（P1，P2，P3，P4，
n12，n23，n34，n41，n13，n24），其中，n12、n23、n34、n41、n13、
n24 分别为各维度概率之间的相关值。至于“对方是否也能看中你”
也和“你”的“美好度”相关，因此这个值也应加入相关校正。由于
对统计学的不了解，我还不能给出具体公式，但我相信经此校正，得
出的“找到理想爱人”的机率值会比您计算的高得多。至于“看中”
后相处维系的可能性到底多大，那是另一个问题，在此不做讨论。
在您的《谈谈同性恋的两个“成因”》中，有“如果10% 的人具
有同性恋倾向，而10％的未成年者受到过成年同性的骚扰的话，那么
就会有1%（10%×10%）的人既受到过同性骚扰，又成为同性恋者，但
这两者的发生是相互独立的，即同性骚扰并不促成同性恋性倾向的产
生。”一段，这里，我认为二者之间还是有一定的相关性（也许相关
性并不高，但确实存在），不能完全用简单的统计方法算出结果。
当传统宗教日益失去人们的信度的今天，以科学的名义得到的正
确的或错误的结果正公然获得大众的诚信，并进而成为忠心者的新宗
教。可以说，科学的谬误是当代最大的宗教和迷信。
用理性知识得到的结论（如您用概率论方法）如果直觉上感到明
显有误差，就应该再仔细分析一下，这往往成为发现谬误的好的方法，
尤其是在容易受到知识的局限时。
关于“自贱的苦恋”部份，您对理性的认识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
我想在满足双方满意度的前提下，理性的理解和包容能大大改善这种
遗憾的出现。
关于“单恋帅哥”，我想说，每个人对快乐的感受是不同的。感
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自己内心的事。往往有这样的情况，作为单相
思者并不在乎对方的态度，只要对方能允许他保留幻想，那么他也就
得到了一定的快乐和满足。这在虐恋的幻想和实施中有充份的体现，
应引起足够的重视。
“傻女情结”让我想到我早年的一个理论：人的情绪事实上只有
两种──“选择态”和“实施态”，选择意味着不确定，意味着烦乱，
因此它也可以被称为是“烦乱态”；完整的、预先建构好的情绪结构，
实际上属于情绪中的实施状态，因此它也可以被称为是“完整态”。
“实施态”事实上是一种享受，一种好的游戏。除了烦乱、抑郁等属
于选择状态外，一般的现在能说出的情绪状态大多都主要是属于“实
施态”，如喜怒哀乐、委曲、思念、伤感、期待、对痛苦的体验、施
虐体验、受虐体验等等。
对情绪来说，“选择态”和“实施态”是一个过程的前后两个组
成部份，有的长些，有的短些，有的由于另一态的消失，而成为纯粹
的单一态。实施态的情绪往往会和美、艺术等联系在一起，对此的深
切思考也许会给美学一个新的视角。
我想，也许可以设计一些实验，在人们体会到这两种情绪时，看
看大脑中的化学物质含量（可能是多巴胺、内腓肽一类，我记不清了）
是否有改变，这就能印证以上理论的合理性。另外，这一理论有助于
对虐恋的研究。
这个理论的生物学意义在于，在选择态时，这类化学物质应该少
些，以减少人的活动欲望，保护个体不做出错误的行动；相反，在实
施态，个体需要兴奋起来，完成选择了的决定，内腓肽类物质应该多
些，增加个体活动的欲望。从这个意义上说，两种情绪也可被称为
“抑制”和“兴奋”。
关于“爱情的海市蜃楼”，“解决夫妻感情冷淡的最好途径”不
是“生孩子、买房子”，这只是一个退而求其次的维系婚姻的办法，
而已经不是我认为的爱情了。爱情在经历了光环效应的眩晕后，应进
入另一境界，即一个个出现的共鸣式的彼此内心激荡，也就是断续的
产生上一节中阐述的实施态情绪。断续在某种程度上是必需的，这一
方面能给双方的差异留下空间，另一方面也是减缓“不应期”的影响。
关于“不应期”，也能从电信号在神经细胞间传导机理中得到印证。
总的说来，您的这篇文章颇有新意，也饱含了经验和灵气，非常
值得朋友警策。您看，在它的启发下，我不是做了更深的思考，并把
的原来的思想向前推进了吗？
您的《手淫秘史》中，“中国的道教认为不以射精告终的手淫有
利于养‘气’，但过度频繁的射精被视为失‘气’”，这里的“气”
也许是“精”，按中国古代的说法，精化气，气化神，三者又互相滋
养，好像还有很严密的逻辑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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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笔林】
◆ 浪 官
·刘红庆·
浪官在八年前的漳水里潜游许久后浮出水面，他那油亮的肌肤像
镜子一样反射着太阳遥远而神奇的光芒，璀璨，夺目。穿透岁月的铜
墙铁壁，浪官的光芒会把觉子许多年来的灰暗心情鼓荡成紫色的欢喜，
托着梦，迎着风，轻盈瓢举。
漳水，从太行古老缝隙流经觉子记忆的最深处，长长汩汩而来。
浪官掬起一捧河水，朝向耀眼的太阳奋力抛去，水珠儿散开，像一串
银铃，像节日喷吐的礼花，像一片缀满金子的笑声，回荡在天外。
觉子十七岁以前的日子定格在山城衙门外的一幢破旧木楼里。楼
顶上间或落下的一支喜鹊或乌鸦的羽毛，常常能在他纤细白净的手中
把玩半天。据说刚脱落的鸟毛仍有生命的余韵，觉子一手捏着毛根，
一手轻轻抚过羽身向外移动，毛尖会朝他手的方向，努力探过头去，
显示着生命的张力。
当年觉子重复这个游戏，百玩不厌。他把父母遗留给他的所有单
独的光景统统如此消磨。木楼的泥皮偶尔在过街汽车的隆隆声中“吧
嗒”落下一块，可能落在觉子的身边手上，但落不到觉子的兴趣里。
老楼也闹鼠，但老楼里的鼠对觉子熟视无睹，如同觉子对它们的置若
罔闻。
觉子的父亲绯闻迭出受贿伏罪是许多年后的事。鸟毛陪伴觉子老
楼里的寂寞时，这位父亲正在山城中学的讲台上把帝国主义为自己准
备了掘墓人的神圣理论阐述得入木三分。如果不是五短身材局限了这
位演说家的应有魅力，他绝对不可能迁就一个医院取药处的冷美人为
妻，也就不可能生下我们正在讲述的觉子，并把他养到十七岁。
十七岁的日子在觉子眼里显得无比空洞。他高中毕业后饱食终日
无所事事。有一天他在穿衣镜里瞧着父亲忙忙碌碌的身影，突然觉得
自己比父亲的个子高出一截。那一刻，他的脸上掠过一层红晕。此后
每与父亲擦肩而过，他总怀些羞涩地低了头，仿佛超越父亲是极不光
彩的勾当。
觉子的父亲似乎比儿子坦然，儿子毛茸茸的胡须日浓一日，他瞅
着直乐。他对妻子说：我们儿子文静得像个大家闺秀，胡子却明目张
胆地茁壮成长。觉子的妈有永远也织不完的毛衣，听着半导体里的无
聊相声，对丈夫的话总爱理不理。
觉子离开山城古老的木楼来到漳水边上是那年秋天的事。他的父
亲去教育局长面前送了些殷勤和笑脸，觉子就获得了一个乡下学校讲
台补缺的差。虽然觉子从来没有离开过父母，去的地方又偏僻而远离
山城，但觉子似乎没有畏惧，因为在他内心深处，早已萌生了对于老
楼的厌倦。
初到边镇中学的那个午后落着些秋雨，苍茫的群山笼罩在烟雨中
给觉子的远行平添了几多古风乡韵画意诗情。被校长差遣来帮助觉子
收拾小屋的是三个与他年龄相仿个头不相上下的男孩。虽已入秋，但
瓷实的乡下孩子汗衫还敞着怀，胸脯和肚脐可一览无余。
“你父亲教语文的吗？”一个男孩问。
“教政治，不过也能教语文。”觉子答道。
“他就你一个儿子吧？”
“哎。”
“怪不得要带在身边。”
这话引起了觉子的一丝诧异，但那男孩全然不觉，赵他自己的主
意往下说：“我们杜老师那口子真叫能耐，一杆子下去，硬叫他老婆
怀了仨。这不，儿子降生，他也只得请了产假。”
觉子从这个男孩的嘴里听出了一些喜悦，他隐约觉得，这孩子是
从他生命的河流里滑出的另一个自己，走过十七年的岁月，在陌生的
彼岸上相聚。
“你叫什么名字？”觉子问。
“浪官。”
浪官也开始注意觉子对他的审视，他看着清纯似水的觉子，也仿
着觉子问道：“你呢，你叫啥？”
“觉子。”
“桔子？……还不如叫香蕉呢！”浪官让小屋充满了快活的笑声。
“我是觉悟的觉，不是桔子的桔。”觉子声名。
“是睡觉的觉呀？更了不得。睡觉就是干那事，要笑煞人的。”
浪官一手扣个环，一手伸出食指往里戳，脸上神秘兮兮的样子便
很令觉子难堪，脸上不觉又泛出了红晕。浪官就止了笑，告诫他的夥
伴：“觉子从今以后就是我们的朋友，大家都得对他好才行。”
“那是当然。”小夥伴们答着散去。
······
觉子被校长领进教室的时候他看见浪官一个劲地使眼色，要他坐
到自己的旁边去。觉子有些羞涩没有过去，浪官就“嚯”地站起来：
“报告校长，我请求让觉子同学与我同桌。”
觉子与校长都略一惊异后相视而笑。校长说：“同学们，觉子虽
然和大家的年纪，但由于从小家庭良好的教育，已经是高中毕业生了。
由于杜老师不能上班，今后的语文课由觉子老师上。大家欢迎！”
觉子看到聪明的浪官因反被聪明误而自悔与沮丧的样子，竟羞涩
地不敢与他对视，好像自己犯了错误愧对朋友而手足无措起来。
忐忑和张皇使觉子回忆起了独居老楼时的静谧与随意。面对数十
束陌生的注视，觉子犹如被剥光了裸示人前，汗水与红潮在他脸上此
起彼伏。
浪官目睹了觉子的窘态顿生伤心与焦急。只见他灵机一动，嘟噜
转向一个女孩下令似的说：“豆儿，领起来大家给觉子老师唱个歌
吧！”
豆儿从觉子汗雨淋漓中徐徐站起，她的浓郁的黑发由艳黄的蝴蝶
结挽在两肩，眉眼分明处一些温馨与娇媚频频传递，顿时在觉子十七
岁的秋天，生成了一株婀娜婆娑的花柳，摇曳着青春的缤纷，播撒着
爱意与风情。
歌声四起，觉子似乎为一种友爱所拥抱，在浪官声嘶力竭的歌声
中，觉子重新找回了刚入边镇时的激动与自信。恐惧渐渐淡化为坦然
与平静的遥远的背影。
浪官以他的纯朴与聪明，构成了觉子心目中边镇的灵魂。以致几
天秋假觉子都没有随同时们四散而去，独自一人呆在浪官为他收拾好
的小屋里，聆听寒蝉冷雨，弹奏心灵深处的生命序曲。
空空荡荡颇有几分萧条的校园让觉子惶惑回到了从前的老楼里，
但眼前不复有灰暗的窗格子，而是白云悠悠苍茫的远天。天边外，有
他对浪官的一缕感激与依恋，对豆儿的无名的艳羡。
浪官的歌声从遥远处瓢来，觉子迅速收敛畅想后是一份真正的欢
喜。
“噢……噢……，你这就跟我走……”
歌声与浪官一起在觉子的小屋停下。
“觉子老师，今天打核桃，你和我去做个帮手好吗？”
“很高兴。可是我不会爬树。”
“你就在树下捡，然后装在大口袋里，由毛驴驮回来。”
“好吧。感谢你惦着我的孤独。”
······
觉子被浪官托举上驴背的时候，很渴望这托举的时间长一些，他
感到浪官的手是那么有力，是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的能托举生命升华的
力。
他们往镇外去的路上，碰到不少同学与他们的家长也往山坡里去
打核桃，大家都扛着长长的杆子，提着一兜乾粮，露着秋天的笑容。
浪官扛了杆子牵着毛驴走在前头，驴脖子上挂着几个苹果和熟鸡
蛋，“饥了就吃”，浪官叮嘱觉子道。
“浪官，你真好。”
“是吗？觉子老师。”
“单独的时候，你就叫我觉子吧！”
“好的。”浪官回过头来，会心地一笑。
“那你叫给我听。”
“──觉子！”
“哎。”
他俩都笑了，笑声流成欢快的河流，一直奔腾到许多年后觉子灰
暗的心田。
浪官取了两个苹果在衣服上蹭了蹭，递一个给觉子的同时，另一
个的一半已经在他自己的嘴里了。
“觉子，你说，豆儿好不好？”
“好。”
“那你喜欢她吗？”
“我？”觉子还没有回答过类似的问题，他从来都羞于启齿言情，
半晌后说，“我们还小哪。”
“小？”浪官摇摇头说，“你还不知道，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她是你的什么人？”
浪官没有去找一个合适的词汇来解开觉子的疑惑，而是解开裤子
从裤衩口袋里摸出一个避孕套，“噗──”地一口气吹得像太阳那么
大，系了拴在长杆的顶端。他把杆子高高举起，那东西就在秋风中飘
舞，有时与太阳重叠，有时与太阳分离，像另一个星球，另一个宇宙。
这多少让觉子明白了些，也多少让觉子的心里添了些伤感。
······
冬雪像贺年卡的祝福一样迈着无声的步履翩然而至。严寒使空空
寥寥的边镇中学缩成一方大山里的积木，凄惶而孤楚。学校没有足够
的储煤来烧暖觉子的小屋，浪官就率领了小夥伴们去国道上截住河北
来晋拉煤的卡车，掠获了足以多的煤炭，来将觉子的小屋烧暖，将觉
子的心烧暖。
截车等于说是零点行动。长途劳顿的外地司机一天运营此时经过
边镇已困乏难忍，看见大路当中有人挡道就魂不守舍，车一停，有人
与司机周旋，有人在车顶上往下搬运。待回到觉子的小屋，个个黑头
黑脸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还要伸出一排结实的小巴掌，骄傲地宣称：
“这是正宗的‘黑手党’。”
觉子不参加党的行动，只坐享其成。虽然他极不愿大家为他冒险，
但浪官全不以为然，安慰觉子道：这点小事，一点伤害没有，绝对不
给你闯祸。
浪官打发走他的党徒，还要与觉子单独呆一会。觉子就烧了水，
替浪官清洗头脸。他用香波把浪官的头发揉成千奇百怪的形状，又细
细地将浪官身上的每一处认真擦净。浪官也会紧紧握住觉子的手，不
由自主地说，“真像豆儿的手一样柔绵。”
没有浪官的晚上，觉子总有说不出的落寞。他不知道浪官将他与
豆儿相比自己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恼。他把小屋的灯弄得暗暗的，他常
常是通宵不让它灭。他盯着这灯影下的一片光亮，仿佛盯着秋天旷野
里的太阳，和在太阳里飘舞的那个白色星球。盯得困了，一闭眼就进
入了梦乡。
浪官会在觉子的梦里飞翔，飞向他自己的白色透明体，而把觉子
撂在一头小黑毛驴的背上。觉子想随了浪官而去，但他没有浪官那有
力的翅膀。他飞不起来，可是他想撒尿，在毛驴背上尿已流了满裆。
他着急得哭喊：“浪官，快来──”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尿床，而是另外一中液体粘附在
短裤上。
······
元旦前夕，刚刚荣升教育局副局长的觉子父亲组队来边镇巡视。
边镇中学校长不敢不在领导面前大夸觉子的才华。其实觉子倒有正确
的自我评价，他对父亲说：我应该说得过去，但绝对没有校长说得那
么好。
新年全县中学生口头作文比赛在县城角逐。豆儿以非凡的实力获
得了边镇中学的唯一名额。校长来找觉子说：你是豆儿的辅导教师，
家又在城里。这次学校就派你带队进城参加比赛，你也好在家里过个
元旦。
觉子和豆儿进城时又约了浪官同行，一路上欢歌笑语不断。教育
局的新宿舍在加紧装修，觉子父母在老楼里第一次招待儿子的朋友，
心情也颇有些愉快。晚上，他们把豆儿安排进宾馆，浪官就与觉子在
一起。觉子的父亲上楼给他们关灯时，他看到儿子枕着浪官的胳膊沉
入香甜的梦乡。
豆儿获得了第三名，前三名选手的辅导教师授予园丁奖，因此觉
子此行是载誉而归。在元旦短假结束后全校师生的庆功会上，浪官的
手拍出了新年的新气象，拍出了整个山里人的欢畅。
······
寒假回城时，浪官和他的小夥伴们截了辆货车让觉子搭乘。豆儿
和浪官一起来为觉子送行，各各怀了些眷恋。
过完春节，开学已在觉子的盼中。他拒绝父亲安排他进城工作，
一闹开元宵，他就急急要往乡下去，说浪官邀他去看红火，城里的节
日他早腻了。然后他就听见父亲悄悄对母亲耳语：“咱儿子迷上那个
野小子了！”
新春连绵的炮竹能炸开漳水的冰凌，却炸不开浪官浓浓的心事。
他天天在边镇小站上守侯徘徊，觉子终于在他的期待中从边镇的春雪
里走来，走进小镇迎春的歌海、舞海。
浪官央求觉子陪他翻了岭去看豆儿，觉子爽快地答应了。在路上，
浪官一曲《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一曲《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把
他们年轻的心境表达得淋漓尽致。
豆儿的父亲在县城中学读书时是觉子父亲的学生，现在觉子又是
豆儿的老师，因此，豆儿一家对觉子的到来表现出非凡的热情。当觉
子吸引了豆儿全家人的注意时，浪官和豆儿悄悄地遛了出去。直到掌
灯时分，觉子才发现他俩失踪已许久。
夜幕与觉子把浪官与豆儿的秘密掩饰在人们的兴趣之外，农家丰
盛的晚宴后，浪官才回到豆儿家的新屋，来与觉子作伴。
“觉子，你睡过女人吗？”夜深了，浪官的话。
“哪里。”觉子仍不习惯这样赤裸裸地说话。
“你还不知道睡女人有多过瘾。”浪官和觉子并排躺下，他伏在
觉子肩头美滋滋地说，“要多好，有多好。”说着在觉子的腮上吻了
一下，说，“觉子，你真像豆儿。”
“你也不管我高兴不高兴你这么比，老这么说。”觉子偎在浪官
结实的胸前，他的手在浪官硬朗的身上抚摸。
“觉子，你能猜着我和豆儿今天干什么去了吗？”浪官索性让觉
子挤进自己的被窝。
“我怎么能知道？”觉子搂着浪官，声细若无，“你们究竟干了
什么？”
浪官没说话，抱着觉子用下身那硬硬的东西捅了捅觉子的腰。
······
春梦无痕。觉子的忧郁伴着渴望像山花野蔓，从心底身根，蓬蓬
勃勃地生长。
盛夏是随着漳水岸边的浣衣女和漳水深处的群群裸娃们一同来临
的。绿荫掩映着白沙，清泉漂洗净蓝天，水中岸头一群群光腚男儿，
像米开朗基罗的神刀加工过一般，熠熠生辉，成为那些日子太行一隅
颇为壮观的风景。
浪官如水中蛟龙，而觉子却不识水性，因此最初的日子觉子只是
一名风景外的看客。回城买了游泳短裤后，觉子准备摸索着下水。但
在人群聚集的地方，他仍做壁上观。
浪官穿了一条觉子赠他的艳红短裤下水，他的夥伴们不依不饶地
嚷嚷：“这又不是拍电影，怕出现黄色镜头？”“穿什么裤衩，漳河
水里没有的规矩。”“咱们来给他剥了吧！”
说着七手八脚上去，把浪官摁在水里，艳红的裤衩就在夥伴们手
里传递。
“这么紧紧巴巴的，太委屈你那夥计了。”
“咱们让夥计痛快痛快！”
小伙子们在水里拽着浪官的手脚，许多的手就在他的鸡子上揉搓，
把个浪官折腾得欲死欲仙。
觉子很开心，在沙滩上笑得滚来滚去。那条被大夥脱掉的艳红短
裤在他的眼里随水而逝。
觉子下水是在浪官为他选择的一处僻静的浅水区，他在炎炎烈日
下身上只剩了那条银灰色的短裤后，浪官就为觉子的肌肤所感动，在
心里说，活脱脱一个豆儿，在嘴上说：“觉子，你真嫩，嫩得像一只
雏鸡。”
觉子有些紧张，他不知道浪官为什么没有再拿他与豆儿比，他心
里想，我还从来没有这样大胆地靠近大自然，这样与风、与日紧紧相
依相抱。
浪官携了觉子在水里泡着，热辣辣的阳光从头顶上倾泄下来，亮
晶晶的漳水哗啦啦向东流去。浪官给觉子讲一些潜水要领，觉子试一
次喝一口水，呛得嗷嗷直叫。
“我稍稍喘口气，你先游一会给我看。”觉子在水中直立着，水
没了他的腰。
“好嘞！”浪官一仰，跌入水中便不见了。现在围绕着觉子的只
有流水汩汩而去的声音，望去诺大的河里只他独自占领着，这是怎样
的一个奢侈呀。太行山坳显得如此空旷，空旷得如同觉子的心，一无
所想。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而浪官在哪儿？觉子耐不住，便叫：“浪
官，你出来给我瞧！”
像鱼跃一样，浪官在遥远处披满鳞光一个翻腾后浮在水面，他那
油亮的肌肤像镜子一样折射着太阳的强烈的光，闪闪烁烁，逼人的眼。
“看见了吗？”
“看见了！”觉子有些陶醉。
浪官挥舞着双臂，像一架急速运转的水车，拍打出一道道瀑流、
一朵朵浪花，像一片缀满金子的笑声，揉合成生命的歌。
觉子正看得出神，瀑流落尽涟漪荡去，浪官消失了，漳水复还自
己一片宁静。
许久的沉寂后，觉子依稀感到泥沙托住他的脚轻轻往上举，在他
低头的一瞬间，浪官攥了他银灰色的短裤，贴着他的身体冒出水面，
“觉子，也让你尝尝他们整我的滋味。”
浪官一手揽着觉子一手凫着水往更浅处漂游，觉子紧紧抱着浪官
如痴如醉。
两个男孩相互撕扭着缠绕着飘摇着搁浅。再也不用担心水对他们
的威胁后，觉子的唇舌在浪官结实的胸脯上疯狂吞舔，双手抚过浪官
的胴体，他的嘴唇开始下滑，胸肌的强健，腹肌的紧密，像电通过唇
舌传给觉子心灵以震撼，像火通过唇舌把觉子整个的生命点燃。
觉子的唇舌继续往下，他吮到了盘踞在浪官身上的一具亘古以来
人类的圣体，勃勃然膨胀着，昂昂然挺立着，奋奋然跃动着，兴兴然
歌唱着。
觉子的双唇在圣体上疯狂地吮吸，觉子的舌尖在圣体上疯狂地舞
蹈，舌尖与圣体相互感染相互刺激相互交流相互对话，共同嘶喊着一
个对自然的问好。
浪官揉着觉子涌动着身躯，双脚抽打着漳水，播散出一波一波的
快意。他的头枕着岸，双睑微闭，于是他的眼里是一片血红血红的惊
喜。
觉子抱着浪官的身体，把头深深埋在一丛英雄的密林里，竭尽全
力地吮吸，吮吸树的汁花的香风的强劲水的欢畅雨的缠绵云的飘逸；
吮吸，吮吸山的魂河的精太阳的执著月光的神韵；吮吸，吮吸父之严
母之慈雄性的伟岸雌性的亮丽；吮吸，吮吸……
舌尖继续与圣体对话，他们的默契交流，使舌尖越来越快乐，圣
体越来越雄壮。在圣体猛然爆发喷涌的一霎那，一股亢奋的激流通过
舌尖舌根利剑般，把觉子的生命穿透！
“云生那个雨来，谁生那个你，
浪拍那个岸来，谁陪那个你……”
歌声和着微风细浪一同涌向浪官与觉子赤裸裸安然卧抱着的漳水
的一个弯道。大自然寂静无比，好像神圣的典礼后一次天与地的默语。
远处传来豆儿悠扬深情的歌唱。
“日照着那个月来，谁找着那个你，
河顺着那个水来，谁顺着那个你……”
······
那年秋天骤然恶劣了的天气就像注定要与觉子过不去似的。浪官
出事了。镇上和豆儿要好的一个女孩搭乘河北货车遭到司机的戏弄，
镇上的小伙子们气愤不过，一致表示把那家伙废掉方解心头之恨。
浪官和他的夥伴们持了刀在路上拦截河北的车，照着受害者的描
述，寻找那个老色鬼。因为他们截住了太多的车，便有司机骂将出口，
于是发生了恶战，浪官持刀伤了人。
正赶上严打车匪路霸的潮头，浪官和他的小夥伴们被统统收审。
真是祸不单行，豆儿又查出了身孕。觉子急得团团转。
······
秋后最终下达的判决让觉子心凉了半截：有期徒刑二十年。
在觉子父亲的周旋下，豆儿、觉子与送出服刑前的浪官见了一面。
泪水调和着肺腑之言，柔肠寸断。倒是平素坚强的浪官哭得更伤心，
因为他抱愧豆儿与自己的小精灵。
觉子说：“孩子我们一定替你留住，你惦着我们在等你，就要好
好地表现自己。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咱们一同回到梦寐以求的阳光下
的河里，听浪，听雨，听歌，听你。”
豆儿说：“等你出来后，我们带一个二十岁的浪子，还你一个奇
迹。”
“如果浪官能像杜老师，一杆子下去也是仨，那才是叫福气，二
十年后那是怎样一个奇迹！”觉子说。
浪官笑了，觉子笑了，豆儿也笑了。
觉子的父亲视儿子与豆儿结婚的想法为天大的笑话，觉子只好默
默地离开了家。
······
我正是为补觉子的缺调到边镇中学代语文课的。校长开了曾是觉
子卧室的小屋给我住，在觉子遗留的一堆东西里，有与故事有关的一
个获奖证书，一个避孕套，一件银灰色游泳裤衩。床下还堆放着大块
大块的煤炭。
听说觉子带了豆儿到南方去了，听说他们与在西部某个监狱的浪
官有联系，听说他们也往各自家里写过信，在信里他们说：“二十年
后回来。”
二十年后都能回来吗？
二十年后回来，还是他们吗？
（1999年10月17日星期日下午3时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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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知行动】
◆ 欢迎参加中国艾滋病和性传播疾病立法研究邮件列表小组
艾滋病和性传播疾病立法和法律问题应该引起各界重视。今年以
来，相关问题涉及：
１．江西省立法强制“健康公民”献血，违反国家《献血法》自愿原
则；黑龙江省规定，可以给献血的农民适当补助，违反《献血法》无
偿原则；北京市各单位普遍为献血者提供奖金和福利补助，违反献血
法无偿原则。
２．艾滋病病毒检测结果保密问题：有报导说，艾滋病病毒阳性检测
结果泄露后，当事人受到严重歧视；山西余梅芳案件、山西宋鹏飞案
件等。
３．艾滋病病毒感染者知情权问题：根据调查，云南和安徽省许多艾
滋病病毒感染者并没有被告知其艾滋病病毒感染情况。
４．公共机构的职责：根据报导和调查，河南省卫生部门拒绝承认该
地区艾滋病病毒流行的严重性，并指责河南《大河报》报导河南艾滋
病流行情况，使得大河报受到河南省委宣传部的通报批评。
５．输血感染艾滋病病毒的赔偿问题：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但是目
前看来，政府和医院的态度很消极。
６．对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歧视性立法问题：继四川省和重庆市对艾滋
病和性传播疾病制定歧视性法规，成都市也制定了类似法规，限制艾
滋病病毒感染者的就业、婚姻和日常生活。相反，国家卫生部和上海
市政府对艾滋病的管理则是强调了保护感染者免受歧视。
７．婚前体检：许多地区立法或下文件要求在婚前检查中开展艾滋病
病毒检测，虽然卫生部日前下文件，禁止各地强制开展婚前艾滋病病
毒检测。
８．故意传播艾滋病罪：要求制定故意传播艾滋病罪的呼声目前很是
高涨，但是如何定罪的技术问题？这个法律的实际后果是什么？这些
并没有认真研究。
９．出入境艾滋病病毒检测：虽然艾滋病病毒感染者进入中国已经
１５年，但是出入境管理部门依然强调，看守国门的重要意义。
上述问题有待于多学科、多背景的人们共同研究和讨论，找到解
决问题的合适途径。为此，建立艾滋病立法研究邮件列名小组，为人
们提供商讨的空间。希望参加者能够积极参加讨论，愿意的话，并作
自我介绍。讨论以中文简体字为主。面向中国大陆，但是结合世界各
地的经验，特别是亚洲地区和香港台湾澳门地区的经验。欢迎不同学
科、性别、宗教、政治和国籍背景的人们参与。
如果您想参加此组，请向以下地址发一封没有内容的电子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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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延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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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中国艾滋病和性传播疾病立法的研究小组，分享信息和开展
讨论。来自小组组长的欢迎词：
欢迎加入艾滋病立法研究讨论小组电子通讯组，就中国和世界各
地艾滋病立法的意见，欢迎各位积极参加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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